第8章 本使並無龍陽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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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赫又做了那個夢,夢裏他還是個十來歲的孩童,周圍是漫天的煙火,熱浪熏得他就要呼吸不過氣來…
突然 ,火光中走出一個黑衣人,身材挺拔高大,看不清麵容…
他以為那人是來救他的,無力地伸出瘦弱白皙的小手,但下一秒那人便用手扼住他的脖子,越收越緊…
隨著脖頸疼痛的加深,他感覺快要呼吸不過來了,身體裏的心髒脾肺因為缺少氧氣都在猛烈的叫囂著。
他隻能在夢中不停地催促自己,這是夢!這是夢!快快醒來!!
猛的睜眼,脖頸處的疼痛並沒有消失 ,隨著疼痛的刺激,往脖頸處一摸,竟是一條腰帶勒住了自己的喉嚨…
鄭玉麟沒想到沈赫會突然醒過來,眼看就要將那錦衣衛勒死,他的臉也因為缺少呼吸而憋得醬紫,哪知他突然睜眼把鄭玉麟嚇個半死,手上的力度一鬆,沈赫便把勒住他脖頸的腰帶扯了開去。
待沈赫真的清醒過來,才發現自己在一輛馬車之上,不多寬敞的空間裏還有鄭玉麟因為害怕而縮到馬車一角…
再看自己,不知何時身上幾處大穴被人封住,內力竟一點也使不上來。
勞途奔波身體疼得像快要散架似的,他側身坐了起來,用手撫了撫脖頸好順一下氣,眼睛卻淩厲的瞟向鄭玉麟。
鄭玉麟被他的眼神嚇了一跳,抬起雙手將自己的頭護住,好像預感下一刻沈赫就會將他爆頭!
見他那慫樣沈赫嗤之以鼻,冷著沙啞的嗓音道:“手無縛雞之力也想殺人?”
就是他沒有內力,要收拾一個官家小孩也是輕而易舉,鄭玉麟對於他來說根本就不是個威脅。
想到之前發生的事,沈赫掀開馬車的窗扇,看到馬車正行走在不知道是哪裏的山道上,周圍的樹木鬱鬱蔥蔥,高大的樹蔭星星點點有陽光投射下來,林中還時不時傳來鳴禽的叫聲。
脖頸處還是有微微的酸疼感傳來,沈赫惱恨的回頭看向鄭玉麟,因許久不見沈赫暴揍他,鄭玉麟剛要放鬆偷看沈赫的動靜,冷不丁的看到沈赫那要吃人的眼神,又是害怕的把頭護在臂中。
此時馬車停了下來,門簾被人從外麵掀起,晏雪行冷著一張臉看進馬車裏來。
見鄭玉麟抱頭縮在一團,而沈赫正用凶惱的眼神瞪著他,晏雪行眉頭一皺,不悅地道:“你們在幹什麽?”
聽到晏雪行的聲音,鄭玉麟稍稍心安,透過指縫看向晏雪行,卻聽到沈赫冷冷的控訴:“他想要殺我!”
鄭玉麟身體微微一顫,見晏雪行隻看了一眼沈赫轉而用冷淡的目光盯著自己,鄭玉麟便放開擋住頭顱的雙手,怯怯地看向晏雪行。
:“我…我…”鄭玉麟想要辯解,但嘴巴就像被打了個結,什麽也說不出來。
晏雪行也不知道怎麽勸解鄭玉麟,歎了口氣,讓他們從車上下來。
一跳下馬車,沈赫便靠坐在林道溪邊的青石上,舒服的舒展了一下身體。
看向鄭玉麟,正顫顫地低頭站在晏雪行的旁邊,而晏雪行用一種像是無奈又是勸慰的目光看著鄭玉麟。
許久才道:“你既然沒有去處,要跟著我們便要聽貧道的話…這錦衣衛於貧道有用處,你不能因為他被貧道製住就趁人之危…”
鄭玉麟聞言抬頭看著晏雪行,眼裏是又恨又怒的淚水,隻見他拳頭緊握,像是用盡了身體的力氣哭喊道:“玉麟沒辦法…沒辦法控製自己…”
:“我隻要一閉眼就能看到段叔死時的慘狀,…父親大人也是被錦衣衛抓走的!我恨他們,恨不得將所有的錦衣衛都殺光!”
說到最後已是咬牙切齒,小孩目中的凶光如果是利刃,估計沈赫早被千刀萬剮了!
晏雪行看了一眼沈赫,他對他自然是沒存有什麽好感的,也不知是不是沈赫錯覺,那眼神冷淡至極,還閃過一絲失望…
:“泰山不讓土壤,故能成其大,河海不擇細流,故能成其深。你年紀尚小,切莫讓仇恨蒙蔽,走一條斷崖絕路,你段叔和你父親自然也不會希望看到終日被仇恨所困…”晏雪行把手放在鄭玉麟瘦弱的肩上。
嘴上雖說這樣勸慰,但心裏知道仇恨並不是三言兩語說解就能化解的。晏雪行又歎息一聲。
鄭玉麟惱恨地瞪了一眼沈赫,銀牙似要咬碎,心口因氣憤而高低起伏。
沈赫卻不以為然,冷笑道:“你若是能將本使殺了本使還高看你一眼,你父親貪贓枉法是事實,如何處置也由三法司定奪,至於段歸知的死,還不都是因為你麽?若你乖乖就擒,錦衣衛又何用折損這麽多人?”
鄭玉麟臉瞬間漲得通紅,因一時氣憤腦中空白一時竟沒能想出辯駁的話來,隻能斷斷續續的辯駁道:“父親大人沒有,他…他不是貪官!”
:是不是你心裏不清楚嗎?就你身上的衣裳能抵平常百姓一年的口糧了!”
沈赫回得又快又狠,猶如一把利刃直將鄭玉麟剮成一片一片…
:“我…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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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玉麟看著就要崩潰,想到從前的歲月安好,到今日翻天覆地的轉變,鄭家所有一切毀了,如今,造成這樣局麵的人說是自己咎由自取?
鄭玉麟低吼一聲,赤紅著眼,就要過來與沈赫撕打。
晏雪行一把摁住鄭玉麟的肩,努力地讓他看著自己的眼睛道:“你聽我說…冷靜一點,別上了他的當,他這是要把你往死路上逼!”
也不知是過於激動還是不能接受現實,鄭玉麟頭一歪,竟暈死過去了。
晏雪行隻得把鄭玉麟抱上馬車,讓他躺著平息一會兒。
晏雪行看著眼前這個對剛才的事毫不在意,甚至悠然自得的人沉默不語,晏雪行狀若思考,像是猶豫不定的樣子。
沈赫看著他的樣子心裏有些發毛,惴惴問:“你要幹嘛…?”
此時,晏雪行已經欺身貼近沈赫,伸手便掐住了沈赫的脖頸,絕美唇間吐出一句讓沈赫膽顫的話來:“貧道在想…要不要殺了大人!”
沈赫脊背一僵,不敢再有任何的動作,他知道,看晏雪行的眼神,那可不是在玩笑的!
然而過了許久,晏雪行的手也沒有按下力度,目光在沈赫的臉上來回閃過,猶豫了一會兒,終是把手從沈赫的脖頸處移開……
這就放過本使了?沈赫心中暗暗慶幸。
……
晏雪行盡量不走大路,以免引起注意,卻見行囊糧盡,看來隻能進城去安置些幹糧了,要知道這樣的行程還要走十幾日呢!
一日的馬車顛簸,日落之時幾人便已來到定州的同北縣丞,隨著晏雪行的馬車從街道中間駛過,街道兩邊見到好幾個饑腸轆轆的流民,一雙雙渴望又迷茫的眼睛盯著那趕馬車的人,甚至個別膽大的不怕被馬車撞到也要上前乞討。
他看著這些乞憐的眼神不禁心生憐憫,可行囊空空也沒有什麽可施舍的,隻能咬牙趕著馬車向前。
幾人在城中的一間客棧落了腳,酒飽飯足後便要住店。
正在小二問晏雪行要多少間房時,沈赫心中盤算,要是晏雪行讓他自己住一間房今晚就開溜,畢竟誰也不想朝不保夕不是?
想罷看了看鄭玉麟,隻見那少年肉眼可見的消瘦,膚色變得蠟黃,因白日的爭執,顯然,鄭玉麟敗下陣來,整個人都顯得蔫蔫的,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晏雪行回頭看了看二人便回小二說:“要兩間客房就行…”
沈赫不以為意,以為晏雪行要和鄭玉麟住在一間,反正不會讓他和鄭玉麟睡一起不是?這樣第二天早上隻怕不是他死就是鄭玉麟沒命了吧?
…
因穴位被封,沈赫不但武功盡失,就是連走路都不太方便,坐了一天的馬車,除了全身的骨頭快要散了,整個人腦子都是暈暈浪浪的,恨不得倒頭就睡。
迷迷糊糊間,沈赫感覺自己被人扔到了床的最裏麵,艱難地睜開雙眼,回頭一看,隻見晏雪行脫掉了外袍長衣,就著裏衣便躺在沈赫的身邊。
嚇得沈赫就像是被人掐了一下,猛地一個激靈跳起來,瞬間也不覺得迷糊了。
:“晏雪行,你…你幹嘛跟本使睡……睡一起?”沈赫滿臉驚愕。
趕了一天的馬車,晏雪行已經累得不想說話,隻想早早睡去,見沈赫這樣的反應皺眉坐了起來,白了沈赫一眼:“不然呢?讓大人半夜逃走?”
:“可前輩也不能跟本使睡一張床啊!本…本使又沒有龍陽…之…好…”沈赫說到最後那兩個字聲音小得幾不可聞。
卻見晏雪行眉頭皺得越來越緊,不耐煩罵道:“大人在想什麽齷蹉?貧道也沒有什麽龍陽之好,都是男人你怕什麽?!”
他能和錦衣衛中任何一個人睡在一起,就是不能接受和晏雪行睡同一張床!他三下兩下跳下床,看著晏雪行,咬著牙說:“本使再去要一間房,總之本使不要和你睡一張床…”
說完就要出門而去,耳邊卻傳來晏雪行冷冷的聲音:“沈赫!你最好給貧道乖乖回來躺好,要麽給我睡地上,不然…別逼貧道把大人其他穴位也封住,像具屍體一樣躺著可不會太好受的!”
突然被那個人叫著名字,沈赫脊背僵了一下,轉念一想,自己這樣也太矯情了,倒顯得他們真會發生點什麽似的,轉而裝作若無其事地拿起床上的被子就著地上倒頭就睡了過去。
三月的春天乍暖還寒,到了半夜地上涼氣更甚,竟把沈赫凍醒了!
輾轉反側許久,沈赫被凍得怎麽也睡不著,往床上看去,隻見那人緊閉雙目,絕美的臉看起來如一潭春水般安靜無波…
見晏雪行睡得正甛,沈赫心裏便起了歪心思:擄本使至此也不知道是為了什麽,既不殺也不放本使離去,難道本使就非得任由你擺布嗎?
想罷輕手輕腳穿好衣服,就要打開門栓出門而去!
正當他要躡手躡腳推開房門時,一柄長劍劃空而過插在門銓之上,害得沈赫差點躲閃不及,一雙手差點被廢了!再回頭看,卻見晏雪行已經不知什麽時候坐了起來,看著沈赫便是兩道冷厲的目光。
: “地上…實在太冷了,本使去問店家再要一間房…”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沈赫隻能低聲軟語編著借口。
晏雪行聞言,從床上起來走到沈赫的麵前,隻見他劍眉倒豎,眼神冷冽,臉色顯得十分難看!顯然晏雪行因沒能好好休息而要怒火噴發!抬手就要封住沈赫更多的穴位,讓他不得動彈。
沈赫嚇得連忙擺手阻止,急道:“好好好…本使上床去睡!”
說罷飛也似的抱著被子乖乖躺在床的最裏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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