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變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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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幾天後,當楊蓮生上門來找兩人時,臉上表情是輕鬆歡喜的。
    進門看到天山道人還給他帶了一包梅子,順便的,和天山道人說起了祖父已經準備下個月給她另外擇婿的事,天山道人笑著點頭,看得出來是真心替她感到高興。
    這些年身邊的姐妹都陸續出嫁了,隻有自己還空守閨房,剛開始她也沒覺得有什麽,到了後來就是小自己兩歲的堂妹都已成為人母,那牙牙學語的小孩子粉雕玉琢的樣子可愛極了,抱在懷裏咯咯直笑,讓蓮生不禁心生喜歡。
    而且堂妹每次回來都要和她說體己的話,講些和自家相公的相處之道。
    堂妹相公家是村外不遠小鎮上開藥材鋪的本分人,雖不是什麽翩翩絕世佳公子,對堂妹卻是極好的,與那話本一樣,夫妻恩愛和睦,琴瑟和鳴。
    每每說到都讓蓮生羨慕不已,蓮生漸漸地也想能像堂妹一樣,哪怕夫婿不是什麽大英雄,俊俏郎君,隻要如話本說的那樣,樹上鳥兒成雙對,夫妻雙雙把家還那該有多好?!
    蓮生知道自己不該想這些,可是,懷春的少女又如何自抑?
    她總希望祖父給她姻定的夏明成能有一天騎著高馬來接她,然而從她及笄到如今的桃李之年,整整六年,所有的期望都落了空,從剛開始的期望到失望再到隱隱的幽怨,女子最美好的年華都光陰虛度了。
    闌幹閑倚日偏長,短笛無情苦斷腸。
    安得身輕如燕子,隨風容易到君旁…
    她以為如果等不到夏明成就要孤獨終老,如今卻有了轉折,她滿心歡喜,若是能像話本上的那樣,願得一人心,白首不分離就更好了!
    阿娘告訴她祖父會給她另擇佳偶的事,她第一個念頭就是告訴那兩個人,阿娘見她羞怯卻歡喜的模樣笑著打趣,姑娘終是長大了,若是平常女子哪裏會有這樣的心事?
    然而當楊蓮生高興地找到兩人時,卻被兩人驚呆了!
    遍尋梧桐山莊找不到二人,待找到書房時,卻見晏雪行於案桌前坐在沈赫的懷裏,下巴被人捏住,眼神迷醉,雙手緊緊抱住沈赫。而沈赫看著誘人發狂的晏雪行,忍不住低頭狠狠地吻了上去。
    楊蓮生忍不住捂住嘴巴,不讓自己驚叫出聲,睜著大大的眼睛看著這一幕。
    兩人發現了站在門口的楊蓮生時也是一驚,站起身來尷尬地整理衣裝,晏雪行更是羞得躲到沈赫的身後不敢見人。
    :“你…你們…”
    蓮生指著兩人驚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沈赫回頭看了一眼晏雪行,眼裏似是嗔怪,這人就像是一隻勾魂的妖物,本來心照不宣在梧桐山莊要盡量避諱,至少不能讓天山道人看出情況,可剛剛在書房待了也不過半刻鍾,兩人眼神交匯時一陣纏繞,又都按捺不住又在一起卿卿我我了,由於過於沉迷,竟被人就此撞破。
    蓮生滿臉吃驚,沈赫故作鎮定上前一步,故意裝作無所謂地說:“就是你想的那樣…”
    此言一出,蓮生頓時如遭雷擊,嘴巴張得仿似可以塞下一個拳頭!
    楊蓮生頭腦空白,她以為是她眼花,沒想到沈赫竟承認了。
    想到自己以為的臉上一紅,再偷偷看向晏雪行,責怪又情意綿綿地與沈赫對視,這種表情,她還隻有在爹娘的臉上見過呢。
    既然已經被楊蓮生撞破,也不再忌諱些什麽,沈赫拉過晏雪行的手,笑著問蓮生:“怎麽…嚇到你了麽?”
    蓮生好不容易平複心情,福身作了個禮,沈赫如此坦蕩,倒叫自己不知如何自處了。
    一時間,蓮生也不知自己是該繼續留下還是不要留在這打擾二人,尷尬間聽到沈赫低沉的聲音又在耳邊響起:“楊姑娘來找你宴大哥是有什麽事麽?”
    很顯然沈赫在岔開話題,好緩解幾人的尷尬,見晏大哥也向自己投來疑問的目光,蓮生差點就要忘記自己是幹嘛來的了。紅著臉囁嚅道:“蓮生是來多謝你們的,書房的事蓮生聽說了,祖父…已答應下月便為蓮生…”說到最後聲音形同蚊呐,再也說不下去了…
    晏雪行麵上一喜,笑著與蓮生打趣道:“傻丫頭,這是好事,怎麽莽莽撞撞的…?”
    蓮生聽了以為晏雪行是在責怪自己撞破二人的事,舌頭打著結巴忙解釋道:“不是的…我…我不是故意的…”
    蓮生看話本都是男人和女人的事,她沒想到兩個男人也可以這樣,震驚之餘覺得宴大哥與沈公子看著確實相配,宴大哥應該是十分喜歡沈公子的,他孤身一人這麽多年,有個人陪著他也挺好…
    本來緩解了些的尷尬被蓮生如此一說,氣氛變得又尷尬起來,蓮生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麽辦,蠢萌蠢萌的就開了口:“蓮生…覺得你們挺相配的…”
    兩人一愣,接著都輕笑出聲,晏雪行抬手摸了摸蓮生的小腦瓜,笑著說:“你這丫頭話本子看多了吧?什麽相配不相配的?”
    蓮生羞紅著臉,覺得與這二人一起實在既打擾又尷尬,也顧不得禮儀,福了福身,腳一抹油便跑回了楊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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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連幾日,楊蓮生也沒再去梧桐山莊,隻在家做些女兒家的繡衣荷包,好不容易來後院透透氣,閔仲懷卻不知道從哪裏跳了出來,見到蓮生便故作風雅的吟唱:“
    依舊桃花麵,
    頻低柳葉眉。
    忽獨與餘兮目成。
    入不言兮出不辭,
    乘回風兮載雲旗…!”
    閔仲懷自以為風流倜儻,卻不知道他如此作態卻把蓮生嚇了一跳!也沒聽清楚那閔仲懷說的是什麽,蓮生福身作了個禮就要走,閔仲懷卻急著伸臂攔住去路,壓抑著聲音說道:“蓮生姑娘…聽聞老師正在為姑娘另擇佳偶,在下傾慕姑娘已久,每每午夜夢回思而不得…不知…在下能否得佳人青睞?”
    閔仲懷緊張得口不擇言,慌亂中就要上前一步靠近蓮生。
    蓮生從來恪守女子規,是個與訓言從無半點相悖的閨閣女子,平時偶然在府中見到陌生男子時都是掩麵疾走,除了從小就認識的晏雪行,從來沒有和外男說過話,更不要說見過如此孟浪的求愛者了!蓮生心中驚駭,卻還是不失儀態地掩麵說道:“男女授受不親,請閔公子自重!”
    說這話時,蓮生語氣極為冷淡,麵上也很是疏離。在蓮生看來,這廝私自闖進別人的內眷宅院,根本就與登徒子無異,心中對他自然沒存有什麽好感。
    閔仲懷見蓮生麵色發白又驚又恐的樣子,隻聽得“撲通”一聲便跪了下去,看著蓮生深情款款地道:“蓮生姑娘,在下對姑娘情根深種,一片癡心天可憐見,若能與姑娘結為連理,在下定一生一世不負於你!”
    蓮生雖是對愛情心所向往,但所托之人也得是正人君子不是?這閔仲懷如此孟浪之舉,與蓮生從小所受教的禮數是極為不合,當下心中惱怒,卻也沒在麵上發作,隻低低地說道 :“婚姻大事乃父母做主,如何是蓮生說得了算的?此處是內宅,還是請閔公子速速離去!”
    說到最後語氣已是十分生硬,話裏的拒絕之意溢於言表,但閔仲懷聞還是心有不甘,站起身來上前一步婉言道:“蓮生姑娘莫要生氣,是晚生唐突佳人,在下前來隻是訴諸衷腸,若是姑娘願意,晚生立刻就向楊老爺求娶…”
    閔仲懷沒有離去的意思,反而更沒臉沒皮地糾纏,蓮生害怕得頓時如驟雨梨花般驚叫出聲:“閔公子,蓮生以為說得很明白了!你若再作糾纏,蓮生可要喊人了!”
    苦澀閃過閔仲懷的心頭,他是鼓了極大的勇氣才做出這麽瘋狂的事,見自己不但沒有得佳人青眼,還嚇得她驚懼不已!
    想到如果被人發現自己在這後院與她相會,傳揚出去定會壞她清譽,老師不會讓她嫁給自己不說,就連周圍的同伴也會恥笑自己。
    想罷就要上前一步作禮告辭,哪知蓮生見他突然欺身上前,嚇得尖叫出聲,尖叫聲頓時響徹整個後花園,閔仲懷也嚇得麵無人色,慌亂中隻能伸手去捂住蓮生的嘴。
    被男子強行捂住嘴,把鼻息也掩去一半,身子也被那登徒子強行禁錮著,蓮生何時遇到過這樣的事?一時竟嚇得暈了過去。
    美人癱倒懷中,從她身上還傳來淡淡的蘭秀體香,引得閔仲懷慌亂中心悸不已。
    畢竟熟讀詩書多年,基本的禮義廉恥閔仲懷還是知道的,此時他也沒想太多,隻想著趁四下無人,把她安置在這院中的廂房,這樣才不能被人發現,也好不壞了自己和蓮生的名聲。
    隻是軟玉溫香在懷,讓閔仲懷覺得心旌搖曳,差點就不能自持!
    等他把蓮生放在廂房的床上本欲就此離去,卻見那女子妙曼的身子美麗絕倫,臉上雖未施脂粉卻肌膚賽雪,一張小臉溫婉可人,彎彎的秀眉就像是巧絕天工的畫匠畫上去一樣,小巧秀美鼻子下兩片嬌豔欲滴的紅唇,引人蠢蠢欲動…
    閔仲懷被這女子吸引得移不開眼睛,一股熱浪往他的腦中來回翻滾,偌大的廂房隻聽到自己如鼓擂鳴的心跳聲。
    看著麵前的嬌美可人的佳人,閔仲懷不自禁地咽了咽口水,終是壯著膽在床邊坐下,抬眼便看見楊蓮生頸下衣領處的半寸肌膚 ,那樣的晶瑩雪白,看著就像一塊溫香的脂玉,柔滑白嫩…
    腦中翻起千尺巨浪,所有的禮義廉恥都融化在那一片脂玉上,閔仲懷終於還是忍不住顫抖著伸出手,撫上了那女子的臉。輕輕地劃過那秀眉,小巧秀美的鼻子,再到那柔軟嬌美的紅唇,最後落在了那衣領處的羊脂白玉上。
    ……
    等楊蓮生醒來,早不見了那登徒子,身上衣衫不整,還想不起是怎麽回事,要動身下床回自己的閨房時,全身卻像是被什麽碾過似的,使不上一點力氣不說,身下還傳來異樣的疼痛。
    待所有的記憶回到腦子裏時才明白發生了什麽,一時間蓮生隻覺得頭暈欲死,麵色慘白如紙,全身都散發著如墜冰窖的寒意,身上的痛與麻木,讓她有種呼吸都疼得難以透過氣來的感覺。
    麻木地整了整衣衫,蓮生拖著沉重的步子,如同行屍走肉般回到了自己的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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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丫鬟春盈立即迎了上來,焦急問道:“小姐,你去哪了?小靈到處找你不到…”
    春盈說著就要上前去扶她,這才發現自家小姐麵無人色,臉上一片灰敗死意,春盈大驚失色,忙問:“小姐你怎麽了?”
    聽到春盈的聲音,楊蓮生許久才好像醒過來一樣,驚惶的眼睛淚水洶湧而出,春盈更加著急,然而還沒能回答丫鬟的問題人就倒了下去。
    於是,蓮生開始連著發了幾日的高燒,家中的大夫請了一輪又一輪也不見好轉,而自從她醒了以後,性情更是大變,什麽也不說,也不願吃,隻是流眼淚,有時還會發瘋似的把房中的東西砸得稀爛,她的母親李氏無論怎麽問她,她都隻是咬著牙不說一句話。
    看著從前乖巧良善的女兒變成這樣,李氏心中知道一定是發生了什麽,也不敢聲張,隻能看著日益消瘦的女兒幹著急,見她病得像是快要沒了氣息,才想到住在隔壁的晏雪行,終於是差了丫鬟去把他請了來。
    晏雪行剛踏入楊蓮生的閨房就聞到一股濃濃的藥味,李氏和一眾丫鬟都在焦急地等著他,待他見到床上那個病體消瘦,麵無人色的女子時,簡直不敢相信這是那個溫婉秀美的楊蓮生!
    此時她發絲淩亂,麵容憔悴,以往粉腮嬌美的臉變得蠟黃枯槁,如若不是有極輕極輕的呼吸,看起來真的就和一個死了的人沒什麽差別。
    晏雪行進到房中,蓮生也不睜眼起來,隻有兩行無聲的淚水從眼角處滑落。
    看到楊蓮生這樣,晏雪行心中隱隱有些不好的預感,看了看李氏,輕聲吩咐道:“夫人,你們先出去吧!貧道給姑娘看看…”
    李氏雖然擔心女兒,但也隻能領著一眾丫鬟退去。
    晏雪行看著床上的女子,心中一陣憐惜,蓮生何時有過這般破敗樣子?
    用手去摸楊蓮生的額頭,冰涼的手剛觸到蓮生的額頭時,立即引起她一陣痛苦的戰栗,就像是被困在可怕的夢魘裏一樣,動彈不得又十分害怕…
    晏雪行看在眼裏眉頭緊蹙,擔心地輕聲在蓮生的耳邊喚道:“蓮生…你醒醒,貧道是你宴大哥…”
    喚了許久,楊蓮生才幽幽醒來,見到那溫潤而熟悉的人,眼淚在眼眶裏打轉,哽咽著喚了聲:“宴大哥…”
    那聲音與以往的嬌美甜聲不同,此時的楊蓮生聲音竟輕得如風中的青煙,不細聽都幾乎不聞…
    不知不覺,楊蓮生已經纏綿病榻一月有多,以往烏黑發亮的長發成了一把雜亂枯黃的野草,麵上看不到一點的血色,就是以往神采流轉的眼睛也沒了光亮,一雙疲憊的眼就像兩個沒有生機的黑洞,若不是還有眼淚流出,還真看不出這是一雙活人的眼睛。
    見楊蓮生醒來,晏雪行忙搭起她慘白到能看到條條青筋的手把起脈來,不把不要緊,一搭上脈搏卻讓晏雪行大驚失色,心中驚駭不已!這……竟是喜脈!
    晏雪行怎麽也想不到會是這樣,久久不能從震驚中反應過來。怪不得蓮生會變成這樣!畢竟有什麽能讓那個聰慧明媚的女子倒於塌山之崩?所以她究竟遭受了怎樣的禍害?
    體貼地把楊蓮生的手往被子裏蓋住,晏雪行的臉刷地沉了下來,壓住滔天的怒火沉聲問道:“是哪個混蛋害的姑娘?”
    知道事情再也掩蓋不住,楊蓮生斷斷續續抽泣著說出了實情,隻一說完又暈死了過去…
    晏雪行心中苦痛卻也無可奈何,沒有什麽能比父母更會護自己孩子周全,晏雪行隻能與李氏說了實情,李氏一時沒了主意,慌亂中隻聽見晏雪行冷靜吩咐道:“此事關係重大,夫人先別聲張,等貧道想好如何對策再說…”
    李氏聽了胡亂的點頭,心中卻是在糾結此事要不要告訴自家老爺 ,畢竟這個事情太大了,豈是她一介婦人能說得了算的?
    當晏雪行去找那閔仲懷算賬的時候,得知他在一個月前就向老師修書辭行回了豫州老家,估計是閔仲懷心知闖下大禍竟溜之大吉了!晏雪行得知消息又氣又急,心想:如果閔仲懷能娶了蓮生,蓮生起碼能保全名聲,不至於讓人背後指責,可這孬種卻跑了!
    晏雪行氣得不行,然而他卻不知道閔仲懷剛開始也是一心想娶楊蓮生的,畢竟心中傾慕多年。
    隻是後來聽聞楊蓮生回去後性情大變,從此一病不起,再去問楊府的人時,楊蓮生已是病入膏肓,奄奄一息… 閔仲懷心中害怕,知道這楊蓮生定是不願意委身自己才如此,要是蓮生病死了,他可脫不了關係,身敗名裂不說,到時這楊家人也不會放過自己,思前想後,連夜便跑路了…
    此時的楊蓮生猶如一支風中殘梅,看著就要不堪吹落的樣子,然而卻在得知自己懷有身孕開始振作了起來,逼迫著自己吃東西休養身體,以期望能保住腹中的胎兒。
    晏雪行本想修書一封叫閔仲懷回來負起這個責任的,蓮生卻阻止了,她那了無生氣的臉沒有一絲波瀾,隻和晏雪行說了句:“不必了,像他這樣的卑鄙無恥小人,嫁給他隻會讓蓮生更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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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認定了閔仲懷是個無恥小人楊蓮生就不會對他有期待,晏雪行也無可奈何,隻能作罷。
    一連半個月,晏雪行總是早出晚歸,能與沈赫耳鬢廝磨的時間變得少之又少,就是回來也一臉疲色,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沈赫再也忍受不了,攔著晏雪行就不讓他出門,晏雪行眉頭緊皺,沉聲說道:“蓮生病重,你就別鬧了!”
    說完一把推開沈赫,出門去了。
    沈赫留在門口忐忑不已,這些日子他想和晏雪行一起去看楊蓮生也被他拒絕了,拒絕的理由是女子閨閣之房非男子不可以進,沈赫反駁說你不也是男子嗎?晏雪行沒好氣地回了一句他是大夫,怎能一樣?等沈赫再想說些什麽,晏雪行又像今天一樣叫他不要無理取鬧便匆匆出門了。
    沈赫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麽,隻知道晏雪行肯定是有什麽瞞著他,讓他想到就心情煩悶,就是天山道人也看出來了兩人不對勁,問沈赫兩人是不是吵架了。
    終究是紙包不住火,李氏一個說漏了嘴蓮生的父親便知道了蓮生懷孕的事,一時氣頭之上,衝著蓮生就罵,蓮生從沒見過一向寵愛自己的父親發這樣大的火,隻見他氣得滿臉通紅怒目圓睜,全身都散發著要吃人的氣勢,蓮生像是受傷的小鹿,被嚇得一陣顫栗,害怕得低哭出聲來。
    楊老爺見了也不心疼,厲聲罵道:“敗壞門風!我楊家怎麽出了你這麽個不知廉恥的東西呢?還不給為父跪下!”
    一時眾人驚懼,隨著楊蓮生跪倒一片。
    隻有楊老爺站著,氣得顫著手指著楊蓮生問:“究竟是誰?是哪個混蛋幹的?你給我說出來!”
    然而楊蓮生隻是低頭哭著不說話,等晏雪行趕到時,正好看見楊老爺氣得往蓮生臉上“啪”地扇了一巴掌,頓時臉高高腫起,蓮生卻隻是用手捂住臉,依然咬牙不肯說一個字…
    蓮生滿臉倔強,楊老爺抬手又要去打蓮生,晏雪行忙衝上去抬手攔住,楊老爺打蓮生不得,氣惱地瞪了一眼晏雪行,隻是晏雪行畢竟是外人,楊老爺也不好過於失態,於是又罵了幾句便拂袖而去了…
    晏雪行看著殘破得猶如碎片的楊蓮生心痛不已…當下心中便閃過一個想法,他再也不能讓蓮生這樣下去了,如此下去,蓮生是會死的!
    ……
    然而他想到那樣做的後果,心就如被絲線拉扯割成一片一片,疼得他難受極了,身體也變得沉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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