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墓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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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之後,東海郊區梅桂園公墓,碑林矗立,綠植傍生。
一行人站在一塊嶄新的墓碑前,黑白照片貼在正中,笑意盈盈,下麵印刻出生年月,和逝者名諱
——紀如煙
碑前,除了紀家三人,還有李一川和張浪、羅峰。
葬禮很簡陋,卻也很齊全,最愛她的人全都到場了。
由於倡導環保,現場也沒有燃放冥紙蠟燭香,隻有李一川送的一束向日葵,和張浪羅峰送的兩束白菊。
“謝謝,謝謝兩位領導...”紀父是老實巴交的漢子,客套話半點不會說,隻是一個勁的感謝。
案件雖然未結,但是嫌疑人已經"擊斃",警備處發出了大篇幅通告,再加上網絡上傳播的視頻,基本也宣告了案件接近尾聲,後麵等流程走完就行了。
紀家人已經從好事者那裏看到了張浪大戰方見山的視頻,張浪以一種近似於淩遲的方式幫自己女兒報仇,沒有比這更讓他們快慰的了。
紀母則比上次見麵看起來蒼老了很多,眼眶紅紅,但是已經沒有眼淚了,拉著李一川的手:
“小李啊,你是個好人,煙妮子的後事多虧你幫忙,還饒了你一個大人情,我們都不知道該怎麽感謝你....”
李一川拍了拍紀母的手:“阿姨,不用見外,我和如煙關係很好,這是我應該做的。”
紀如煙已逝,紀家人考慮到女兒生前的某些想法,決定不把紀如煙遺體帶回老家,就地安葬在東海。
東海的墓地卻不便宜,梅桂園的墓地就貴得離譜。
李一川在得知他們的想法後,不僅忙前忙後的幫忙托關係找墓地,還墊了一部分錢,不可謂不仁義。
父母在感謝恩義,絮絮叨叨,紀如虎聽在耳中,卻猶如未聞。
低著頭,豆大的眼淚掉在地上,砸成水印,卻是始終沒有哭出聲。
紀如虎也不知道為什麽,看到姐姐的屍體,他沒哭。
父母在酒店以淚洗麵時,他也沒哭。
看到案件告破凶手伏法,他還是沒哭!
臨了臨了,
等親手把姐姐放到盒子裏,蓋上土,紀如虎的淚腺卻像是崩潰了一般。
眼淚,止都止不住!
羅峰拍了拍紀如虎的肩膀,卻不知道怎麽安慰他。
這一刻,羅峰突然非常想抽煙。
...
三人站在公墓僻靜處的樹蔭下,遙望著,頂著烈日不肯挪步的紀家人在送女兒、姐姐最後一程。
李一川:“其實如煙不喜歡花,我送過好多次雖然她每次都收,但我知道她不喜歡,她更喜歡包包、鞋子之類的奢侈品。”
“但是我覺得她就像花,特別像向日葵...”
羅峰兩人沒回,他們其實和紀如煙不熟,所以也沒插嘴,任由李一川在說,或者說——在思念。
七月流火,正值酷暑,樹下也沒有一絲風,幾人汗濕了背。
李一川說到最後也無話了,隻能敬煙,然後被其餘兩人婉拒,張浪和羅峰心理陰影未消,現階段怕是不敢再碰煙了。
兩人來告慰逝者隻是其中一個目的,第二個目的就是旁邊的李一川。
對於破除愚昧,在餘杭時張浪就有想法,回到東海後第一時間便聯係羅峰,羅峰提供了一個絕佳人選。
就是李一川,李導演,沒有比他更合適的了。
“李導演,最近有沒有拍短劇的想法?”
張浪很熱,他穿得也是最少的,此時卻像從水中撈出來一樣,不知是不是那還真蠱的影響,一些感官變得十分敏銳。
“怎麽會沒有?你不知道,我們這種網絡短劇拍攝周期短,演員素質參差不齊。
好劇本更是本千金難求,一部劇爆了,下一部說不定就撲。
但是來錢快,所以很多人趨之若鶩,您問這個是要插一手?”
李一川是個機靈人,雙方沒有什麽交集,把自己叫到這裏,肯定是有什麽囑托。
“這個視頻你看過麽?”張浪將那段金甲戰士大戰邪道的視頻點開。
羅峰眼神不著痕跡的從視頻看向張浪,隻見張浪那手臂都是汗津津的,毛孔像漏水一樣,實在看不出視頻裏的那種超凡能力,會出現在一個凡人身上。
李一川隻瞄了一眼,就知道是什麽視頻:“看過了,您是....”
由於之前上過一次當,李一川為了驗證視頻的真實性還是花了一些功夫的,最後得出的結論就是——不像假的。
後來李一川也把視頻給紀家人看了,特意放的投影,就放張浪淩遲方見山那段,來回放。
眼前這個年輕英俊的領導到底什麽意思?
要封口?
可是傳播得已經這麽廣了,甚至上了東海衛視。
張浪知道他會錯意了,直接道:“這視頻是假的,有人故意宣傳視頻就是為了逃脫罪責,我需要拍一個視頻,平息輿情,你能理解我的意思麽?”
李一川‘啊’了一聲,看了看羅峰吞吞吐吐:“這...這個,警備處更專業吧?”
李一川以為張浪要拍的是那種官方辟謠視頻,譬如《辟謠網絡熱門xx視頻》之類,那種隨便找台手機就能拍,警備處有專門拍這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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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浪搖頭:“我不是要拍那個,我要以這個視頻展開,拍一個短劇,至於這個劇本就由李導演你發揮了,錢不是問題。”
“...那版權?”李一川遲疑,拍短劇很簡單,他就是幹這個的。
錢,也不是大問題,小成本短劇幾十到兩三百萬之內就搞定了。
版權才是大問題,劇本是他寫,裏麵還涉及真實案件,隻要一被舉報,過不了審核,到時候也是白費。
而且就算上架了,也要麵臨分成問題,特別是和官方合作,所以李一川有些猶疑。
張浪也誤會了,不顧夏日炎熱,一手搭在李一川肩膀上,賊眉鼠眼道:
“李導演,你也不想你去【金碧輝煌】的事被媒體知道吧?”然後又示意了身旁臉色黑黑的羅峰,威脅意味十分濃重。
李一川嚇了一跳,卻不是被曝光隱私嚇的,而是被張浪這個人嚇的。
視頻他可是看了不下二十遍,麵無表情一刀一刀淩遲方見山的不是別人,正是眼前一臉鬼祟的張浪。
網上評論對於張浪的標簽是——“麵癱刑官”、“冷麵殺手”。
單純以電影視角去形容淩遲那段劇情,張浪作為正派,反而比反派給觀眾的壓力大得多,特別是那雙不帶感情的眼睛。
那特麽不是演的啊,李一川可知道眼前之人是個能玩活剮的狠角色。
“好說好說,給我兩個月的時間....”李一川擦了擦汗,感覺肩膀有點沉。
“邊拍邊播,我相信你”張浪壓了壓手臂。
兩個月?
兩個月老子都涼了,你拍出來有個屁用。
“啊?”
...
看著帶著滿腹牢騷走遠的李一川,兩人還是沒動,最終蟲鳴打破了平靜。
“邪門....到底是個什麽部門”
有些話,到這個時候如果不問,估計一輩子都不好開口了,上頭是下了禁令的。
張浪早有預料,組織了一下語言:“它的名稱就是它的職責,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
羅峰沉默片刻,張浪也不知他是在思索【邪門】繞口的全稱還是別的什麽東西。
“方見山不是凶手對吧,之前我們就討論過。”
這起案件雖然以方見山的死亡為句號,但是現場除了方見山外,還有楊萬裏的血肉,在他昏過去的那段時間,在那攝像機失去了信號的時間裏,到底發生了什麽?
相對於那些事情真相,張浪和方見山的死鬥,以及展現出來的非人戰力,對於羅峰來說,都是小事。
“案件結束了不是麽,方見山也伏法了,現場也找到了他裝幾位死者髒器的保存箱。”
金蟾子還活著,死的不過是楊萬裏。
如果貿然讓羅峰插手其中,下一次遇到金蟾子,羅峰會死得很慘。
羅峰冷笑一聲:“案件結束了?除了我,該死的,不該死的,全死了,結束了麽?”
張浪看著羅峰滿臉怒意,突然想到金蟾子說的一句話,
“祭品罷了~”
是誰都無所謂,這句話輕飄飄的,對被當成祭品的的人來說難道也如此?
“你知道麽?上頭的嘉獎下來了,特麽的,嘉獎下來了?太特麽可笑了!”羅峰一拳砸在樹幹上,樹幹紋絲未動,他拳頭卻瞬間鮮血淋漓。
張浪默然,這起案件,從頭到尾他們都被牽著走。
洪神父、楊葉、紀如煙、鍾易、甚至方見山和楊萬裏,他們一個沒救下來!
幕後之人如逗貓遛狗一般把他們牽引到舞台上,每個動作都在別人的意料之中,所有的一切全部成為了那人謀劃的一部分。
所謂的引蛇出洞,不過是別人的將計就計。
他們?
不!
他張浪,才是這部劇裏的小醜!
這塊遮羞布,現在被羅峰徹徹底底的撕開,張浪早在餘杭就意識到了,卻下意識回避了問題。
對麵,或者說,金蟾子,太強了。
“告訴我”羅峰抓著張浪的領口“告訴我!”
以張浪的身手,以前不好說,被還真蠱寄生後,想要反製羅峰簡直不要太輕鬆,但他沒動,而是平靜的看向羅峰
“會告訴你的”
等我殺了它以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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