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浪一臉怒容的盯著羅峰，後者左顧右盼神色尷尬。
    “哢~哢”
    “再來一條，化妝師補妝。”身後傳來了李一川暴躁的聲音：“燈光！燈光怎麽回事？道具呢，那攝像機擺在哪？是擺在那麽，要不要擺在我頭頂？”
    一名身穿短袖外麵套著馬甲，馬甲背後貼著‘化妝師’字樣的短發美女一臉無奈，第四次上前給兩人補妝。
    一個金主，一位刑事組組長，李一川大導演一個得罪不起，其他人卻是大氣不敢出。
    導演李一川是業界出了名的‘炮仗’，現在憋了一肚子邪火隻能拿著其他工作人員出氣。
    七月流火，八月未央。
    建山大廈天頂停機坪打開，炙熱陽光打在廟前青石板上，使其與外麵柏油馬路溫度也不遑多讓，無非是雞蛋晚幾分鍾熟。
    張浪抱怨：“大佬啊，真是頂唔順喇，ng十七條了，又不是什麽很難的表演，你就被我拉著倒地，順路開槍中招，一共就幾秒鍾的咳~咳鏡頭。”
    噗噗噗，化妝師拿著粉撲，聞言翻了個白眼，你以為你演得有多好，大哥罵二哥。
    不過這個帥哥聽說是金主，卻是不好得罪。
    “再來一次”羅峰悶聲道，低著頭還有些不好意思。
    兩人這會是全副武裝的狀態，裏麵還穿著防彈衣，這會頭上的汗比瀑布多，ng一兩次就要補妝，不然根本上不了鏡，所以一直背鍋的羅峰才會像如此憋悶。
    “第一次拍戲是這樣的，越緊張越容易失誤，以前我試過連續ng幾十條，那派盒飯的都恨不得揍我。”一道開朗聲音安慰道。
    廟前的陰影處走出來一人，外表極似方見山，恍眼一看還以為死人複生了。
    張浪、羅峰二人都沒太大反應，此人是國內挺出名的三線演員——孫歌，
    此人資曆比李一川老，外表形象與發胖版的方見山有個七分相似，再加上妝造，隻要不是當麵，隔著熒幕很難分出來。
    為了請他，張浪是花了大價錢的。
    起初孫哥是推拒的，對於電影咖來說，不到萬不得已是不會碰短劇的，羅峰以東海警備處名義發了介紹信，人家才不好意思拒絕了。
    “然後呢？”張浪好奇問道
    “然後拿獎咯，這段軼事變成了一段佳話，媒體用精益求精來誇我，其實當時我鬧肚子，情緒不連貫”孫哥笑嗬嗬道。
    對於金主爸爸和刑事組組長，孫哥是不會輕易得罪的，他這樣的人在演藝圈浮沉這麽多年，長袖善舞隻是最基本的技能。
    要營造一個德藝雙馨接地氣的形象，ng十幾條跟著補拍算得了什麽？
    受到孫歌的鼓勵，羅峰振作了一些。
    要說這對著鏡頭表演和生活中的表演還真是不同，羅峰也幹過偵查潛排的工作，那和電影表演不一樣，電影上怒就是怒，生活中怒卻不一定是怒。
    “不拍倒地了，換對話鏡頭拍。”李一峰和編劇對了一下，轉身喊道。
    “好~”
    為了接得上那段視頻，李一川最開始決定先從羅峰中招倒地，張浪爆發那裏開始補鏡頭，現在見兩人如此演技，隻能改拍其他的。
    改拍鏡頭什麽的，張浪對此並無意見，他提出的唯一一點要求是補拍一條花絮。
    一條偽造成花絮的視頻，視角就是第三視角拍攝“短劇拍攝過程”的視頻。
    所以總的來說，目前在場的除了最外層補拍的攝影師，其餘人都是“演員”，包括導演李一川。
    對於這點，知情者不多。
    ...
    當天晚上，那條花絮就推上了熱門，在網絡推手的作用下，點擊量飛速飆升。
    “短劇《槍斃方老道》片段疑似泄露，是人性扭曲還是道德淪喪？”前麵那段視頻接上後麵的花絮被公眾號放到一起對比。
    然後鋪天蓋地的罵聲傳來，
    五金建材張總：“特麽的現在的短劇拍攝真是無良，自己泄露片源來炒作，為了熱度一點臉是不要了！”
    浪到天明：“早說過了，怎麽可能是真的，黃金聖鬥士，嗬嗬，還不如讓奧特曼大戰貞子。”
    一張浪漫的電影票：“我幾十年的觀影經驗，是不是真的我能不知道？那特效五毛都沒有，上次誰和我強來著？”
    宇宙無敵性感母蟑螂：“有哥哥唉，那個任老道居然是哥哥演的，我說怎麽這麽眼熟。”
    一時間惡意評論如海潮來襲，還未上架的短劇評分已經跌破4分，評論區更是不堪入目。
    “...”
    屏幕反射出來的光照，讓拍攝一天累得半死的張浪看起來很是陰鬱。
    空蕩蕩的辦公室回響著鍵盤敲擊的聲音，以及...那時不時響起的"桀桀桀的"笑聲，詭異莫名。
    .
    .
    第二天，坐在地鐵上的張浪開始釣魚，昨晚一人模擬幾十人大戰評論區，搞得現在精神頭不是很足。
    昨晚輿論發酵後，體內的那隻【還真蠱】也沒什麽反應。
    之前柴禁也打過預防針，凝聚神性的渠道即使被斬斷，也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神性衰落是一個階梯性下滑的過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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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關係，
    反正今天東海的《午間新聞》會插播辟謠視頻，這一點相信電視台比所有人都積極。
    這套組合拳下來，【還真蠱】憑借神性壯大，反客為主的可能性就大大降低了，所以接下來就要解決還真蠱與殘破神格的平衡問題。
    至於辦法嘛...
    上次柴禁給了一張條子，一個讓張浪意想不到的地址名字。
    東海大學生物研究室——巫牧塵。
    一位享譽中外的生物學大拿，各種頂級期刊都有其大作，拿過的獎項能堆起來有一麵牆這麽高，頭銜加起來能寫幾百字。
    這麽一個大拿，張浪認識，並不是從什麽科學雜誌上，而是他上過這位大拿的課。
    網上有句話說的，你一生望其項背的業界頂尖，在你大學上課時你能接觸到。
    張浪是東海大學的學生，畢業後考到餘杭某單位，最後又調了回來，命運真的很奇特。
    張浪也一再感慨，命運真的很奇特，想不到他會有再次踏入大學校園的那一刻。
    看著熟悉的大門，和青春洋溢的學弟學妹，總有一種自己老了的感覺。
    也不知道那食堂的辣子雞阿姨手還抖麽，紫菜蛋花湯還是隻有紫菜麽？
    “喂，同學，不要擋路。”一名保安神色不善的打量著他，總感覺這個學生有點眼熟，還一直站在大門中間擋路。
    張浪下意識想遞煙，卻發現身上根本沒有，隻能一臉訕笑的閃到一旁，等車子人流走過，才拉著方才警告他的保安問路。
    “叔啊，那東海大學生物研究室怎麽走？”
    “你不是我們學校的學生吧，去研究室幹什麽？”保安很是警惕
    “找巫教授。”
    保安打量著他：“有預約麽？沒有的話可不能放你進去，我們難做。”
    其實要單純參觀校園的話手機預約就能進去，可惜張浪一開口就說去生物研究室，不怪人家不警覺，那個地方可比校長室更緊要。
    這個張浪還真沒有，字條上隻有地址和名字，並沒有聯係電話。
    正當張浪思忖著，要不要報其他導師電話時，旁邊突然停下一輛車。
    車窗打開，一張俏臉探出來，伸手和保安打招呼：“劉叔好，唉，張浪，你怎麽在這？”
    禦姐音蘿莉身材，正是警備處法醫——呂紅昭。
    未施粉黛，星眸如月，帶著好奇。
    保安瞬間換了個表情，笑咪咪道：“小昭啊，又來找你導師？”
    熟人啊，有門。
    張浪眼睛一亮，把自己的來意告訴了呂紅昭。
    呂紅昭聽完竟然有點意外：“你找老頭？不會是因為上次的案子吧，要不你坐我車，剛好我也要找他。”
    啪一聲打開車門，保安劉叔眼睛一花，張浪正襟危坐的坐在副駕上，安全帶都係好了。
    “劉叔，這位是我朋友，行個方便，不會讓你難做的。”呂紅昭語笑嫣然。
    有熟人擔保，保安劉叔自然爽快放行。
    坐車駛入校內，車上呂紅昭一番解釋，張浪才知道她竟然是巫牧塵的弟子，而且是傳說中的關門弟子。
    隻是這個弟子有點叛逆，跑去當了法醫。
    車子七拐八拐的駛過主教學樓，越開越偏，等車子停在一個氣派的半球型建築前時，張浪都沉默了。
    門口拿槍的警衛是怎麽回事，一路駛來的幾處暗哨是怎麽回事？
    呂紅昭視而不見，熟練的停好車，一路刷臉過關，對於旁邊的張浪，竟然沒有人過問。
    不愧是關門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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