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密信破局暗線浮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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殘陽把雁門關外的雪地染成暗紅,蘇然的皮靴踩在半融的雪水與碎冰上,發出咯吱聲響。
他彎腰時,鬥篷下擺掃過一具匈奴斥候的屍體——這是方才打掃戰場時被遺漏的角落,屍體腰間的羊皮囊在冷風中微微晃動,露出半截焦黑的紙角。
"大人?"跟在身後的小兵正要提醒他注意腳下的箭簇,卻見蘇然突然蹲下身,指節因用力而泛白。
羊皮囊裏的東西被小心掏出來時,是半張未燃盡的密信,邊緣還沾著炭灰,墨跡卻清晰:"鹹陽有人應和,待事成共分天下。"
蘇然喉結滾動,指甲幾乎掐進掌心。
他記得三日前審訊俘虜時,那年輕匈奴兵咬著牙說的"趙中車送玉印",此刻終於連成了線——趙高不僅用假玉璽勾連匈奴,更在鹹陽布下內應,要裏應外合拖垮大秦!
"蒙將軍!"他霍然起身,鬥篷在風裏獵獵作響,"過來看看這個!"
蒙恬正帶著幾個士兵清點繳獲的馬刀,聽見喚聲大步跨過來。
他粗糲的手指撫過密信殘頁,濃眉皺成刀刻的川字:"鹹陽內應......趙高的黨羽?"
"不止黨羽。"蘇然將密信塞進懷裏,目光掃過遠處還在冒煙的匈奴營寨,"他要的是天下。"
尉繚不知何時走到近前,灰白的胡須被風吹得翹起:"此信若能呈到陛下案前,便是懸在趙高處的利劍。"老謀士的指尖輕輕叩了叩蘇然心口,"可如何送?"
蒙恬立刻接話:"末將派最快的玄甲衛,三晝夜能到鹹陽!"
蘇然卻搖頭,指尖無意識摩挲著腕間的古戒——方才觸碰密信時,戒身微微發燙,像在警示危險。"官道上禦史台的暗樁比沙粒還多,"他盯著蒙恬因急切而泛紅的眼眶,"趙高連雲中郡的糧商都是自己人,玄甲衛的馬隊剛出雁門,消息就得漏到他耳朵裏。"
尉繚撫須沉吟,目光突然亮起來:"大公子的私使。"他壓低聲音,"扶蘇殿下在上郡監軍時,養了一支隻聽他調遣的暗衛,不歸禦史台管。
前日殿下派人送冬衣,那隊暗衛的頭兒我見過,是個嘴嚴的。"
蘇然眼睛一亮,古戒在腕間燙得更厲害了,像是在讚許這個主意。
他迅速解下外袍鋪在雪地上,從懷裏摸出筆墨:"勞煩先生去請李由將軍來——得給他個調兵的由頭,掩人耳目。"
話音剛落,遠處傳來馬蹄聲。
李由穿著染血的皮甲,坐騎的馬鐙還掛著半截匈奴的箭杆。
這位李斯之子素來謹慎,見蘇然攤開的密信,瞳孔猛地一縮:"大人是要我......"
"假意調三千輕騎北上,做出要抄匈奴後路的架勢。"蘇然快速在紙上寫著什麽,"趙高的細作肯定盯著雁門動向,你這一調,他的注意力全得被引到雲中郡去。"
李由的手指在劍柄上敲了三下——這是他思考時的習慣。"末將這就去點兵。"他翻身上馬時,雪粒打在甲葉上,發出細碎的響,"隻是父親那邊......"
"令尊若問起,就說蘇某逼你。"蘇然抬頭笑了笑,筆鋒一頓,"李斯丞相最恨匈奴,為保邊關,他不會多問。"
王賁是在這時大步跨進臨時軍帳的。
這位老將的鎧甲還沾著匈奴的血,眉骨處有道新添的刀傷,卻站得筆直如槍:"蘇大人要末將護送暗衛?"
"到代郡換馬。"蘇然將封好的密信塞進塗了蜂蠟的竹筒,"代郡太守是蒙恬將軍舊部,馬廄裏有西域來的汗血駒,能連夜奔襲。"
王賁粗聲應了,接過竹筒時指節捏得發白:"末將的刀還沒喝夠匈奴血,護封信算什麽。"他轉身要走,又回頭補了句,"大人若是信不過,末將把兩個兒子都派去——他們的箭法比我準。"
夜幕降臨時,雁門關外的風聲突然變了。
蘇然站在箭樓上,古戒貼著皮膚發燙,那種熟悉的灼痛從腕間竄到指尖。
他望著東北方的山坳,那裏的樹影比尋常更濃——左賢王這是要夜襲。
"火弩手去西牆!
滾石準備在東角樓!"他扯著嗓子喊,聲音被風撕成碎片,"左賢王要偷的是外哨崗,不是城樓!"
蒙恬提著長劍衝上來,額角還掛著白天沒擦淨的血:"你怎知?"
"古戒說的。"蘇然沒空多解釋,指著山坳方向,"他們的馬蹄裹了布,但壓斷的樹枝會說話——二十騎,帶頭的佩著狼頭銀飾。"
半炷香後,山坳裏果然傳來悶喝。
二十騎匈奴騎兵剛摸到外哨崗,頭頂就砸下滾石,火弩的箭簇帶著火星竄進馬群。
左賢王的銀狼頭配飾在火光裏一閃,又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跑了?"蒙恬舉著火把查看,地上隻留幾具屍體和一灘暗紅的血,"這小王八蛋,倒會撿軟柿子捏。"
蘇然摸著被冷汗浸透的裏衣,古戒的熱度漸漸退去。
他望著匈奴撤退的方向,突然笑了:"他這是在試探,試探我們有沒有防備。"風卷著雪粒打在臉上,他把鬥篷裹得更緊,"不過從今往後,他該知道雁門關的牆,比他的刀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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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日後,鹹陽宮的青銅漏壺滴完第七桶水時,嬴政正捏著那封染了雪水的密信。
信紙上蘇然的字跡還帶著雁門的寒氣,末尾畫了個歪歪扭扭的古戒圖案——這是他們約定的暗號。
"扶蘇,這信......"嬴政的拇指摩挲著信箋邊緣,目光像刀鋒般掃過跪在階下的長子。
扶蘇挺直脊背:"是蘇然派兒臣的暗衛送來的。
兒臣不敢隱瞞,他說這是能保大秦安穩的東西。"
殿外的風卷起簷角的銅鈴,叮咚聲裏,嬴政突然笑了。
那笑裏帶著幾分冷,幾分釋然:"趙高能勾連匈奴,倒忘了朕的雁門關,有個能看透人心的蘇然。"他將密信塞進袖中,聲音沉得像壓了鉛,"傳朕的口諭,著禦史大夫秘密查抄中車府令的文書——要快,要靜。"
同一時刻,雁門關的軍帳裏,蘇然正就著油燈看新到的軍報。
羊皮紙上的字跡還帶著墨香,最後一行讓他猛地抬頭:"鹹陽急令?"
"是王賁將軍的暗衛送來的。"小兵搓著凍紅的手,"說是陛下讓您準備......"
"準備什麽?"蒙恬湊過來看,卻見蘇然突然合上軍報,眼底閃過一絲銳光。
帳外的北風卷著雪粒打在牛皮帳篷上,發出沙沙的響。
蘇然望著燭火跳動的影子,古戒在腕間輕輕發燙——他知道,屬於趙高的冬天,就要來了。
三日後,鹹陽宮的早朝鍾聲響得比往日更急。
趙高穿著繡金的朝服跨進殿門時,見嬴政端坐在龍案後,目光像兩把淬了毒的劍。
而殿下的文武百官中,扶蘇的位置空著——那本該是他今日要參的"通敵罪"的位置。
"今日朝會,"嬴政的聲音像敲在青銅鼎上,"且說說雁門的戰報,和匈奴的動靜。"
趙高喉頭一緊,掌心沁出冷汗。
他望著殿下眾人各異的神色,突然聽見殿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是禦史大夫抱著一摞竹簡衝進來,竹簡上還沾著未幹的泥。
"陛下!"禦史大夫的聲音發顫,"中車府令私通匈奴的密信,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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