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夜探鹹陽生死一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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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門關外的風卷著殘雪灌進衣領,蘇然攥著密信的手被凍得發白。
古戒在腕間燙得驚人,像塊燒紅的炭,他能清晰感覺到那股熱度順著血脈往心口鑽——這是古戒啟動預警時的征兆,意味著鹹陽正有大危機在醞釀。
"駕!"他猛抽馬臀,青騅馬吃痛躍起,馬蹄濺起的冰碴子打在小腿上,疼得他倒吸冷氣。
自雁門關到鹹陽八百餘裏,他換了三匹馬,幹糧塞在懷裏根本沒時間啃,隻灌了半壺冷酒驅寒。
後半夜路過涇水時,河麵結著薄冰,馬失前蹄差點栽進冰窟窿,他滾到岸上時,披風下擺已經結了層亮晶晶的冰殼。
"籲——"
鹹陽城的輪廓在晨霧裏若隱若現,蘇然勒住馬。
古戒突然在腕間輕輕震顫,他順著那股感應偏頭,看見城門口的巡衛比往日多了三倍,火把將青石板照得透亮,幾個甲士正舉著畫像盤查行人——畫像上的人,分明是他。
"趙高動作倒快。"他扯下染血的披風裹住頭臉,拍馬轉向城南的亂葬崗。
那裏有段城牆年久失修,磚縫裏長著半人高的野蒿。
他翻身下馬,指尖撫過古戒,戒麵的紋路突然泛起幽藍光芒,像有活物在皮膚下遊走。
等光芒褪去,他已能清晰"看"到城牆下的暗哨——兩個持戟的士兵縮在草堆裏打盹,火折子的微光映出他們腰間的"中車府"腰牌。
蘇然彎腰摸起塊碎石,精準砸中左邊士兵的後頸。
那人悶哼一聲栽倒,右邊的剛要抬頭,他已像隻夜梟般撲過去,手掌砍在對方頸側。
確認兩人昏過去,他踩著牆縫裏的野蒿往上攀,青磚糙得割手,等翻上城牆時,掌心已經滲出血珠。
蒙毅的府邸在鹹陽西市,門簷下的燈籠還亮著。
蘇然剛落在後巷的青瓦上,就聽見窗內傳來瓷器輕碰的脆響。
推窗而入時,蒙毅正握著茶盞看他,茶煙在他眉間繚繞,映得那雙鷹隼似的眼睛愈發銳利:"你比預計的早了兩個時辰。"
"趙高的人在城門畫像。"蘇然扯下蒙在臉上的布,喉結滾動著灌下蒙毅推來的熱茶,"名單呢?"
蒙毅從袖中抽出一卷羊皮紙,展開時帶起一陣風,吹得燭火搖晃:"趙高在鹹陽的暗線,從茶樓跑堂到宮城守夜的,共三十七人。"他指尖點過最後一行,"李由住在鴻臚驛,他這次述職帶了匈奴聯絡圖——那是趙高與冒頓單於的密約,藏在他隨身的青銅匣裏。"
蘇然盯著"李由"二字,指腹摩挲著古戒。
李由是李斯長子,素與趙高不和,可上個月北疆軍報說他私調糧草,李斯為此在殿上與趙高爭執半日。
現在想來,怕是趙高故意放的風聲,引李由來鹹陽自證清白,好趁機奪圖。
"我去鴻臚驛。"他將名單塞進懷裏,"你派人盯著中車府,趙高今晚若沒動靜,算我輸。"
蒙毅突然按住他肩膀,腕間的廷尉印信硌得他生疼:"李由身邊有馮劫派的死士,你......"
"古戒能感應危險。"蘇然扯開他的手,嘴角扯出個帶血的笑,"再說了,我喬裝成秦軍士卒——"他指了指腰間的銅箭簇,"鴻臚驛的值夜兵卒裏,有個叫陳勝的,上個月我在漁陽練兵時救過他娘。"
鴻臚驛的燈籠在夜風中搖晃,蘇然裹著士卒的皮甲混在換班的隊伍裏。
值夜的門房舉著火把照他的臉,他故意側過半邊,讓陰影遮住眉眼。
正欲抬步,身後突然傳來個低沉的聲音:"蘇先生?"
他脊背一僵,轉頭就看見陳勝抱著長槍站在廊下。
這小夥子比在漁陽時瘦了一圈,下頜泛著青茬,可眼睛亮得像星子:"上個月您給我娘送了五石粟米,她說那是救命糧。"他掃了眼四周,壓低聲音,"李由住在東廂第三間,青銅匣在床底,他今晚喝了三壇秦酒,現在睡得死。"
蘇然心裏一暖,拍了拍他的肩:"等天亮,帶你去見蒙廷尉。"
東廂的窗紙透著昏黃的光,蘇然貼著牆根摸到窗下。
古戒突然在腕間發燙,他猛地頓住——窗內有重物拖地的聲音,接著是金屬刮擦青磚的脆響。
他翻窗而入時,正看見兩個蒙麵人舉著刀,刀尖抵在李由的咽喉上。
李由醉得人事不省,腰間的玉佩還掛著半片未褪的酒漬。
"誰?"左邊的蒙麵人察覺動靜,刀光劈來。
蘇然矮身躲過,反手抽出靴底的匕首,直刺對方手腕。
那人吃痛鬆手,青銅匣"當啷"落地。
右邊的蒙麵人揮刀劈向他後頸,他就地一滾,撞翻了案上的燭台。
火光映出對方腰間的"馮"字腰牌——果然是馮劫的人。
"跑!"他撈起青銅匣撞開窗戶,身後傳來追喊聲。
古戒在腕間瘋狂震顫,他順著那股預警往左狂奔,瓦片在腳下碎裂,身後的箭矢擦著耳垂飛過。
跑到城東水渠時,他的左肩已被劃開道口子,血浸透了皮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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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然!"
蒙毅的聲音從水渠邊的蘆葦叢裏傳來,他扔出條繩索。
蘇然抓住繩索蕩過去,剛落進蘆葦蕩,就聽見身後傳來馮劫的怒吼:"給我搜!
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蒙毅扯下自己的外袍給他裹上,指尖按在他肩傷上:"先止血,天亮還有朝會。"
"朝會?"蘇然疼得倒抽冷氣,卻笑出了聲,"趙高的死期,到了。"
次日早朝,鹹陽宮的青銅鶴燈照得人睜不開眼。
蘇然捧著青銅匣跪在殿中,匣內的帛圖展開時,滿殿抽氣聲此起彼伏——那上麵用朱筆標著三十七個聯絡點,每個點旁都蓋著"中車府"的暗印。
"陛下請看。"他又抖開蒙毅給的名單,"這是趙高在鹹陽的暗線,鴻臚驛的刺客,大牢的趙九,甚至宮城守夜的陳三,都是他的人。"
嬴政的手指重重砸在帛圖上,玉圭上的龍紋硌得掌心生疼:"封鹹陽九門,全城搜捕!"
胡亥跪在階下,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他望著趙高佝僂的背影,突然想起昨夜父親說要親審趙九時,趙高往他茶盞裏多添了盞參湯——原來那不是關心,是怕他多嘴。
"此等偽造之物,豈能汙臣清白?"趙高的聲音還穩著,可額頭的細汗已經滲進冠帶裏。
他望著殿下的蘇然,突然想起昨日在後巷看到的草人——原來從趙九被抓時起,這局就布好了。
"朕已命人查封中車府。"嬴政的聲音像淬了冰的劍,"你私藏的金餅,與匈奴的密信,還有趙九的血書......"他頓了頓,目光掃過滿殿發抖的官員,"稍後自有公論。"
趙高的膝蓋一軟,差點栽倒。
他望著殿外飄起的雪花,突然想起二十年前在邯鄲街頭,他攥著半塊炊餅發誓要出人頭地——原來所有的算計,終究是為他人作了嫁衣。
此刻的鹹陽城,九門已下了鎖。
巡城的甲士舉著火把穿街過巷,燈籠的光映在青石板上,像無數雙眼睛。
中車府的朱漆大門外,幾個宦官正抱著箱籠往外搬,箱底滲出的血珠滴在雪地上,暈開一朵朵暗紅的花。
真正的風暴,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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