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張儀真意幕後黑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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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霧未散時,蘇然推開張儀借住的客棧木門,黴味混著未幹的墨香撲麵而來。
    案幾上那張未寫完的信箋被風掀動,"欲知真相......"幾個字的筆鋒突然頓住,像是被什麽驚到似的收了尾。
    "小二!"蘇然攥住門框,指節泛白。
    跑堂的夥計揉著眼睛從後堂鑽出來,見是常來的蘇公子,忙哈腰道:"張先生天沒亮就結賬走了,說留封信給您——"他從櫃台底下摸出張疊得方正的絹帛,"喏,還特意用蠟封了。"
    蘇然捏著絹帛的手微微發抖。
    拆開時,蠟屑簌簌落在青石板上,絹帛上的字跡力透紙背:"欲知真相,午時三刻,渭水橋畔。"
    簷角銅鈴被風撞響,蘇然望著窗外泛白的天色,喉結動了動。
    他想起昨夜那枚刻著"嬴"字的玉符,想起張儀說"真正操控棋局的人連名字都沒露過"時的眼神——分明是早有預謀的引路人。
    "蘇公子?"夥計的聲音將他拉回現實,"張先生走得急,包袱都沒帶。"他指了指牆角的粗布囊,正是張儀總背在身上的那個。
    蘇然蹲下身,指尖拂過布囊上磨損的線腳。
    囊口露出半截玉璜,與昨夜被風卷走的那枚玉符紋路如出一轍。
    他突然意識到,張儀從一開始接近自己,就不是偶然。
    午時三刻,渭水橋。
    河水漫過石墩,浪花撞在橋柱上碎成銀珠。
    蘇然站在橋中央,目光掃過兩岸垂柳。
    遠處傳來琴音,清越中帶著幾分蒼涼,像是用碎玉敲在人心上。
    循聲望去,橋欄邊坐著個盲眼琴師。
    月白葛衣洗得發白,腰間懸著半舊的青銅劍,琴案上擺著把漆色斑駁的築——那是燕地特有的樂器。
    "高漸離?"蘇然脫口而出。
    他聽過太多關於這位燕國刺客的傳聞:易水河畔擊築送荊軻,秦宮行刺撞柱而亡......可眼前人分明活著,指尖還在築弦上流淌著《燕歌行》的調子。
    琴音戛然而止。
    盲眼琴師抬起頭,眼白泛著死灰,卻像能看見蘇然似的:"蘇公子來得準時。"
    "你不是該......"
    "死在鹹陽宮?"高漸離笑了,指節叩了叩築身,"始皇帝要的是天下人以為燕人全死了。
    可我偏要活著,替太子丹把這盤棋下完。"他摸索著倒了杯酒,推到蘇然腳邊,"張儀是太子丹舊部,當年在薊城替我謄過《戰國策》。"
    蘇然的後頸泛起涼意。
    他想起張儀過人的辯才,想起那些在朝會上替李斯拆解趙高構陷的精妙說辭——原來從趙高誣陷李由劫父北逃開始,所有的風波都是這盤棋上的棋子。
    "趙高亂政,不過是讓秦廷內耗的引子。"高漸離的聲音像浸了冰水,"我們要的,是始皇帝的命。"
    蘇然猛地攥住橋欄,掌心被石棱硌得生疼:"張儀接近我......"
    "借你的手清掉趙高黨羽。"高漸離撫過築弦,"你帶來的現代學識,讓李斯、蒙恬這些能臣更信你;你替陛下破的那些局,讓趙高的爪牙一個個浮出水麵。
    等陛下身邊隻剩真正的心腹......"他突然嗆了聲,指縫間滲出血絲,"便是最好的行刺時機。"
    蘇然轉身就跑。
    他的靴底碾碎橋麵上的殘葉,腰間古戒突然發燙,燙得皮膚發紅——這是它感應到重大危機時才會有的反應。
    鹹陽宮宣室殿的門檻差點絆住他。
    嬴政正握著玉圭看新製的長城圖,見他踉蹌著撞進來,眉峰一挑:"蘇卿這是?"
    "陛下!"蘇然跪得膝蓋生疼,"高漸離未死,張儀是燕太子丹舊部,他們要行刺!"
    殿內的銅鶴香爐"當啷"墜地。
    趙高的徒弟小宦官正捧著茶盞,被這聲響驚得手一抖,滾水潑在青磚上騰起白霧。
    嬴政放下玉圭,指節敲了敲案幾:"朕早知燕人不死心。"他的目光掃過殿外的衛尉,"蒙毅。"
    "臣在。"蒙毅從殿柱後轉出,玄色官服上還沾著晨露,"臣已派人封鎖鹹陽九門,張儀的畫像正在全城張貼。"
    蘇然這才注意到,蒙毅腰間的虎符在陽光下泛著冷光——原來從昨日搜查地窖開始,這位廷尉就沒放鬆過監視。
    "陛下!"殿外突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陳勝渾身沾著草屑,甲胄都沒係全,"城南悅來客棧發現張儀蹤跡,他身邊跟著五個帶劍的,像是......死士!"
    蘇然霍然起身,與陳勝撞了個滿懷。
    兩人甚至沒來得及向嬴政請辭,就順著宮道往南奔去。
    悅來客棧的木門虛掩著。
    蘇然一腳踹開,黴味混著血腥氣撲麵而來。
    土炕上攤著件染血的麻衫,正是張儀常穿的那件。
    桌角壓著張字條,墨跡未幹:"蘇兄,願你我皆不負所托。"
    "所托?"陳勝攥緊腰間的劍,"他托什麽?"
    蘇然的古戒突然劇烈震動,燙得他差點鬆手。
    他望著窗外漸沉的夕陽,猛地想起今日行程——嬴政原定酉時巡視渭水行宮的新防線。
    "行宮!"兩人異口同聲。
    渭水行宮的朱漆大門在暮色中泛著暗紅。
    蘇然遠遠看見一隊宦官捧著錦緞往門裏走,為首的"宦官"走路時肩膀繃得筆直,步幅比常人寬半寸——那是常年佩劍的人才有的習慣。
    "站住!"蘇然衝過去,古戒的光芒透過衣袖滲出,"你不是內官!"
    "宦官"猛地轉身,麵巾飄落。
    高漸離的盲眼在暮色中泛著幽光,他抬手擲出一支烏木毒針,直取蘇然咽喉。
    "小心!"陳勝撲過來,左肩頓時綻開血花。
    毒針擦著蘇然耳際飛過,釘進身後的石柱,發出"噗"的悶響。
    守衛聞聲湧來。
    高漸離被按在地上時,突然笑了:"張儀已走,天下未定......"
    蘇然跪在陳勝身邊,按住他的傷口。
    鮮血透過指縫滲出來,染紅了他的青衫。
    遠處傳來宮車的轔轔聲,嬴政的玄色車駕正緩緩駛來。
    古戒的光芒突然大盛,在蘇然掌心投下金色的漣漪。
    這光芒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明亮,像是要把藏在深處的什麽秘密,照個通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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