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好？”電話那頭的聲音冰冷得像西伯利亞的寒流，“羅伯，你最好給我一個解釋。現在，立刻！為什麽我們的超級巨星，我們的王朝基石，我們剛剛捧起總冠軍獎杯的英雄，要在全世界麵前，用這種方式狠狠地抽我們的臉？！”
    佩林卡的喉嚨發幹，他舔了舔嘴唇，艱難地組織著語言：“珍妮，聽我說，這隻是一個誤會。蘇有點……情緒化了。你知道的，年輕人……”
    “別跟我扯這些廢話！”珍妮·巴斯的聲音陡然拔高，充滿了壓抑不住的怒火，“我不管他是不是情緒化！我隻知道，現在全世界都認為洛杉磯湖人背叛了他們的英雄！我們的品牌，我們的聲譽，正在被你所謂的‘盡職調查’拖進泥潭！你到底做了什麽？！”
    佩林卡的大腦飛速運轉著，試圖找到一個合適的說辭：“我……我隻是在為球隊的未來做準備。你知道的，我們需要保持靈活性。我聯係了幾個球隊，隻是探討了一下可能性，我向上帝發誓，我沒有提出任何實質性的報價！”
    “探討可能性？”珍妮冷笑一聲，“你探討可能性的方式，就是讓全世界都知道，我們打算交易掉一個剛剛為我們帶來總冠軍的球員？羅伯，你是不是覺得所有人都跟你一樣蠢？”
    佩林卡被噎得說不出話來，冷汗順著他的背脊流下。
    “我不管你用了什麽方法，”珍妮的聲音不容置疑，“去把他給我安撫好！我不管你是去跪下道歉，還是許諾給他任何他想要的東西！在媒體日之前，我必須看到蘇盤重新把‘湖人’兩個字，放回他的個人簡介裏！如果做不到，羅伯，你知道後果。”
    電話被狠狠掛斷。
    佩林卡失神地坐在床邊，晨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照進來，在他的臉上投下一片陰影。
    他知道，他搞砸了。
    他以為自己是在下一盤大棋，結果卻隻是引爆了自己腳下的地雷。
    第二天清晨，uca健康訓練中心。
    當蘇盤開著他的g63駛入球員專屬停車場時，他立刻就感受到了不同尋常的氣氛。
    往日裏總會三三兩兩聚在門口聊天、等待采訪的記者，今天數量多了至少三倍。他們像聞到血腥味的鯊魚，將訓練館的入口圍得水泄不通。
    看到蘇盤的車，所有的攝像機和長槍短炮立刻調轉方向，對準了他。閃光燈瘋狂地亮起，像一場沒有聲音的雷暴。
    蘇盤麵無表情地停好車，推開車門。
    他今天穿了一身簡單的灰色運動服，頭上戴著一頂黑色的棒球帽，帽簷壓得很低。
    “蘇！蘇！請問你為什麽要修改你的社交媒體簡介？”
    “你是否向球隊提出了交易申請？”
    “你和佩林卡之間發生了什麽？”
    “你對湖人管理層感到失望嗎？”
    問題像子彈一樣朝他射來。
    蘇盤一言不發，他高大的身軀在保安的護衛下，像一艘破冰船，堅定地穿過擁擠的人群。他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既沒有憤怒，也沒有不耐煩，就像那些記者根本不存在一樣。
    他徑直走進訓練館，將身後的喧囂徹底隔絕。
    更衣室裏，氣氛同樣詭異。
    往常這個時間，這裏應該是最熱鬧的地方。音樂聲，隊友間的玩笑打鬧聲，此起彼伏。
    但今天，這裏安靜得掉根針都能聽見。
    所有人都到齊了，但沒有人說話。每個人都在做著自己的事，拉伸，換衣服，綁繃帶，但眼神卻總是不由自主地飄向蘇盤的衣櫃。
    當蘇盤推門進來時，所有的聲音和動作都停滯了一瞬。
    空氣仿佛凝固了。
    勒布朗看著他，眼神複雜。安東尼·戴維斯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麽，但最終還是選擇了沉默。庫茲馬和卡魯索等人則是一臉的擔憂和不知所措。
    蘇盤的目光掃過眾人，沒有在任何人臉上停留。他點了點頭，算是打過招呼，然後就徑直走向自己的位置，沉默地打開衣櫃，開始換訓練服。
    他脫下外套，露出線條分明的背部肌肉。然後是長褲，換上球褲。每一個動作都從容不迫，和他平時沒有任何區別。
    但正是這種“沒有區別”，才讓人感到最大的區別。
    以前的蘇盤，走進更衣室會和每個人擊掌，會開幾句玩笑，會和勒布朗討論昨晚的比賽錄像，會和ad爭論誰才是最好的《使命召喚》玩家。
    他是一個領袖，是這支球隊的粘合劑，是更衣室活力的源泉。
    而現在的他，像一個被設定好程序的機器人。
    精準，高效，冷漠。
    主教練弗蘭克·沃格爾站在戰術板前，清了清嗓子，試圖打破這令人窒息的沉默。
    “好了，夥計們，都過來。我們簡單說一下今天的訓練計劃。”
    球員們陸陸續續圍了過去，但隊形散漫，人心不齊。
    沃格爾的目光落在蘇盤身上，語氣裏帶著一絲試探：“蘇，你今天感覺怎麽樣？”
    蘇盤抬起頭，眼神平靜無波：“很好，教練。隨時可以開始。”
    沃格爾點了點頭，開始布置戰術。
    今天的訓練內容是半場攻防演練。
    蘇盤被分在了替補一邊，和隆多、霍華德、庫克等人一隊。主力那邊，則是勒布朗和ad帶隊。
    這本身就是一個不尋常的安排。
    所有人都知道，沃格爾想通過這種方式，讓勒布朗在場上和蘇盤有更多的溝通機會，試圖修複裂痕。
    演練開始。
    隆多控球，他看了一眼蘇盤，打了個手勢，示意他上來打擋拆。
    這是他們之間最默契的配合之一。
    蘇盤跑了上去，做了一個紮實的掩護。ad換防過來，緊緊貼住蘇盤。隆多一個擊地傳球，想把球塞給順下的蘇盤。
    就在球傳出去的瞬間，蘇盤卻做了一個所有人都沒想到的動作。
    他沒有順下，反而是一個反跑，拉到了三分線外。
    籃球從他身邊滾了過去，直接出了底線。
    一次失誤。
    整個球場都安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