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來沒有發生過這種事！魔術師沒有，賈巴爾沒有，科比也沒有！”
    “但他們也沒有讓我們在總決賽半場落後47分！”佩林卡的情緒也激動起來，“珍妮，現在不是談論曆史和尊嚴的時候！是生存！是止損！想想股價，想想讚助合同裏的成績條款，想想如果我們被掘金隊橫掃，對‘湖人’這個品牌的傷害有多大！”
    “那勒布朗呢？你覺得他會同意嗎？！”
    這個問題，像一根針，瞬間刺破了佩林卡鼓起的勇氣。
    是啊，勒布朗·詹姆斯。
    那個自帶體係，被稱為“總經理”的男人。那個習慣了掌控一切，視球隊領袖地位為禁臠的國王。
    讓他親口承認，自己隻是蘇盤的副手？
    這比殺了他還難受。
    “我……我得去跟他談談。”佩林卡的聲音再次變得幹澀，“時間不多了，珍妮。蘇盤那個混蛋隻給了我們中場休息的時間。哨聲一響，他的報價就要翻倍，而且他會立刻聯係勇士。”
    佩林卡不敢想象蘇盤和庫裏聯手的畫麵。
    那會讓整個聯盟陷入長達五年的黑暗。
    “去吧。”珍妮·巴斯的聲音裏充滿了無力感，“告訴勒布朗，無論他做什麽決定，家族都支持他。但是……也請他想清楚，有時候，暫時的退讓，是為了最終的勝利。”
    掛斷電話，佩林卡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被自己抓亂的西裝。
    他走到鏡子前，看著鏡中那個臉色蒼白，眼神渙散的男人。
    他深吸一口氣，推開門，走向了那間氣氛已經降到冰點的更衣室。
    比佛利山莊，蘇盤的私人影音室。
    牆壁上巨大的屏幕被分成了四個區域。
    左上角，是比賽的直播信號，中場休息的節目正在無聊地播放著。
    右上角，是一塊巨大的電子時鍾，紅色的數字冰冷地跳動著，顯示著距離下半場開始還有九分二十三秒。
    左下角，是通往他私人停機坪的監控畫麵，一架灣流g650靜靜地停泊著，飛行員和地勤人員已經待命。
    右下角，則是伊芙琳的手機投屏，通訊錄打開著，停留在金州勇士隊總經理“鮑勃·邁爾斯”的名字上。
    一切準備就緒。
    隻等一個電話。
    伊芙琳再也坐不住了。她像一隻被關在籠子裏的貓，焦躁地在房間裏來回踱步，高跟鞋敲擊大理石地麵的聲音，噠，噠，噠，每一下都敲在人心上。
    “蘇，他們真的會打來嗎？”她停下腳步，回頭看著沙發上那個氣定神閑的男人，“已經過去快六分鍾了！正常來說，這種事他們應該第一時間就給你答複！要麽接受，要麽拒絕！這麽久沒消息，是不是……是不是他們在想別的辦法？或者，他們寧願輸掉比賽，也不願意答應你這麽過分的條件？”
    蘇盤連眼皮都沒抬一下。
    他的注意力完全在桌上的一份文件上，那是掘金隊核心尼古拉·約基奇的球探報告。他看得極其仔細，手指在報告的某些段落上輕輕劃過，仿佛已經置身於球場之上，思考著如何與那個塞爾維亞人對位。
    “辦法？”蘇盤輕笑一聲，終於從報告上抬起頭，看向伊芙琳，“他們能有什麽辦法？讓安東尼·戴維斯打一針封閉，然後指望他那脆弱的腹股溝能撐住下半場？還是指望韋斯利·馬修斯突然變身克萊·湯普森，下半場扔進十個三分球？”
    他拿起桌上的電解質水，又喝了一口。
    “別天真了，伊芙琳。籃球，歸根結底，是巨星的運動。當你的巨星被對方完爆，而你又沒有另一個巨星能站出來的時候，比賽就已經結束了。現在，他們唯一的‘辦法’，就是我。”
    他的目光重新落回時鍾上。
    “至於他們為什麽還沒打電話……”蘇盤的嘴角勾起一絲嘲弄，“因為這不是佩林卡或者珍妮·巴斯能決定的事情。他們現在，一定在跟‘國王’陛下進行一場非常、非常艱難的談話。”
    “國王……”伊芙ree；琳喃喃道。
    “沒錯。”蘇盤靠在沙發上，調整了一個更舒服的姿勢，“你以為我提的那些條件，最難的是錢嗎？不。最難的，是讓勒布朗·詹姆斯低下他那顆高傲的頭顱。讓他當著全世界的麵，承認他需要我，承認沒有我，他的第四個總冠軍就隻是個笑話。”
    他頓了頓，語氣裏帶著一種洞悉一切的冰冷。
    “這需要時間。驕傲這種東西，被碾碎的時候，總是會發出很多噪音的。我們隻需要……安靜地聽著就好了。”
    說完，他又把注意力放回了球探報告上。
    影音室裏再次陷入寂靜，隻剩下時鍾秒針跳動的聲音，和伊芙琳越來越急促的呼吸聲。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
    八分鍾。
    七分鍾。
    六分鍾。
    伊芙琳感覺自己的心髒快要從嗓子眼裏跳出來了。她死死盯著自己的手機，手心裏的汗把手機後蓋都浸濕了。
    萬一……萬一蘇盤賭錯了呢？
    萬一湖人那幫蠢貨真的寧為玉碎，不為瓦全呢？
    那蘇盤的處境就尷尬了。他不僅沒能回到湖人，還得罪了球隊的管理層和頭號球星，以後在聯盟的日子恐怕……
    就在她胡思亂想之際，蘇盤的聲音再次響起。
    “把鮑勃·邁爾斯的電話，撥通吧。”
    伊芙琳猛地一愣，看向蘇盤。
    隻見蘇盤依舊靠在沙發上，眼睛卻盯著右上角的時鍾。
    五分零一秒。
    “現在？”伊芙琳的聲音有些顫抖。
    “嗯，現在。”蘇盤淡淡道，“不用真的打過去，撥通，然後把手機舉起來，對著監控攝像頭。我要讓佩林卡辦公室裏那個能看到監控的人，清清楚楚地看到，我們正在給金州勇士打電話。”
    伊芙琳瞬間明白了。
    這是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她不再猶豫，立刻拿起手機，找到鮑勃·邁爾斯的名字，按下了撥號鍵。
    “嘟……嘟……”
    電話接通的提示音在安靜的房間裏響起，無比刺耳。伊芙琳按照蘇盤的指示，將手機屏幕對準了左下角的那個監控攝像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