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相信，在加密.球館的某個房間裏，一定有個人正死死盯著監控屏幕。
    而這個撥給勇士隊的電話，就是射向他們心理防線的，最後一顆子彈。
    湖人隊更衣室。
    氣氛壓抑得像是在深海一萬米。
    球員們各自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沒有人說話。毛巾蓋在頭上，汗水和淚水混在一起，滴落在地板上。
    空氣中彌漫著失敗和絕望的味道。
    主教練弗蘭克·沃格爾站在戰術板前，嘴巴張了又合，合了又張，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說什麽？
    還有什麽好說的？
    半場落後47分。任何戰術，任何雞湯，在這樣懸殊的比分麵前，都顯得蒼白無力，甚至可笑。
    更衣室的門被推開了。
    羅伯·佩林卡走了進來。
    所有人的目光都匯聚到他身上，帶著一絲微弱的，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希望。
    佩林卡沒有看任何人，他徑直走到了更衣室最裏麵的那個角落。
    勒布朗·詹姆斯正坐在他的儲物櫃前，身上蓋著一條巨大的浴巾，隻露出一個堅毅的後腦勺。他的私人訓練師正在給他按摩肩膀，試圖讓他緊繃的肌肉放鬆下來。
    “勒布朗，”佩林卡的聲音有些嘶啞，“我能和你單獨談談嗎？”
    詹姆斯沒有動，也沒有說話。
    他的訓練師停下了手上的動作，識趣地退到了一邊。
    佩林卡揮了揮手，示意其他球員和教練組的成員也都暫時離開。
    很快，巨大的更衣室裏，隻剩下了他和勒布朗兩個人。
    佩林卡艱難地組織著語言，他知道，接下來的每一句話，都可能引爆這座已經處於噴發邊緣的火山。
    “勒布朗，我們……我們有了一個解決問題的機會。”
    詹姆斯終於有了反應。
    他緩緩地轉過身，那張全世界球迷都無比熟悉的臉上，此刻沒有任何表情。但佩林卡能看到，他眼中的火焰，幾乎要噴薄而出。
    “機會？”詹姆斯的聲音低沉，卻充滿了力量，像是一頭受傷的雄獅，“什麽機會？羅伯。是你有辦法讓時間倒流，還是你有辦法讓尼古拉·約基奇下半場斷腿？”
    “都不是。”佩林卡避開了他的目光，他不敢直視那雙眼睛，“是蘇盤。他聯係我了。”
    聽到這個名字，詹姆斯的瞳孔猛地一縮。
    “他？”詹姆斯的嘴角扯出一個冰冷的弧度，“那個被我們按在板凳上的懦夫？他聯係你做什麽？來嘲笑我們的嗎？還是來求你，讓他回去打球？”
    “他要回來。但他有條件。”
    佩林卡一咬牙，將蘇盤那些堪稱大逆不道的條件，原封不動地複述給了勒布朗·詹姆斯。
    當他說到“絕對核心地位”，說到“進攻的第一選擇”，說到“最後一攻的執行人”時，詹姆斯的呼吸開始變得粗重。
    而當佩林卡最後說出那句——“他要你，成為他的副手。並且，球隊需要發布一份公開聲明，向他道歉，並確認這一點”時……
    “嘭！”
    一聲巨響。
    勒布朗·詹姆斯一拳狠狠地砸在了身旁的儲物櫃上。厚實的鋼製櫃門，被他砸出了一個清晰的凹陷。
    “fuck ！！！”
    他猛地站起身，如同一頭被激怒的暴龍，巨大的身軀帶著無與倫比的壓迫感，逼近佩林卡。
    “你再說一遍？！”他指著佩林卡的鼻子，唾沫星子都噴到了佩林卡的臉上，“讓我……勒布朗·詹姆斯……去給那個乳臭未幹的小子當副手？！還要他媽的公開聲明？！羅伯！你是瘋了還是我瘋了？！你竟然敢把這種話帶到我麵前來？！”
    佩林卡被他吼得連連後退，後背撞在了冰冷的牆壁上。
    “勒布朗！你冷靜點！這是我們唯一的選擇了！”
    “選擇？狗屁的選擇！”詹姆斯咆哮著，胸膛劇烈地起伏，“我寧願在這裏輸掉一百分，也絕不可能答應這種侮辱！我是誰？我是國王！我為這支球隊，為這座城市帶來了總冠軍！而他呢？他算個什麽東西！一個隻懂得在籃下站樁的蠢貨！是我給了他打球的機會！現在他反過來要騎在我的頭上？！”
    他的憤怒像洪水一樣在更衣室裏衝刷，撞擊著每一個角落。
    佩林卡知道，純粹的勸說已經沒有用了。
    他必須用最殘酷的現實，來擊碎詹姆斯的驕傲。
    “國王？”佩林卡也豁出去了，他看著詹姆斯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道，“看看牆上的比分，勒布朗！半場落後47分！你的王冠，現在就掉在丹佛的地板上，被那個叫約基奇的胖子踩在腳下！你還以為你是國王嗎？”
    “你！”詹姆斯揚起了拳頭。
    “打我啊！”佩林卡挺起胸膛，毫不畏懼地迎著他的目光，“你打死我，也改變不了我們正在被屠殺的事實！也改變不了明天全世界的報紙頭條都會是‘國王已死’！‘詹姆斯被釘上曆史的恥辱柱’！他們會說你老了，不行了，你的時代結束了！”
    “你以為輸掉這場比賽，隻是丟掉一個總冠軍嗎？不！你丟掉的是你的曆史地位！是你的商業價值！是你的一切！人們不會記得你之前的三個冠軍，他們隻會記得你在2023年的總決賽上，像條狗一樣被人痛打了50分！這會是你職業生涯永遠抹不去的汙點！”
    佩林卡的每一句話，都像是一把淬毒的匕首，精準地插進詹姆斯最脆弱，最在意的地方。
    詹姆斯揚起的拳頭，在空中停住了。
    他眼中的怒火漸漸熄滅，取而代de的是一種更深的，混雜著不甘、屈辱和恐懼的複雜情緒。
    他知道，佩林卡說的，全都是對的。
    他比任何人都更在乎自己的曆史地位和商業形象。
    “egacy遺產）”這個詞，是他刻在骨子裏的執念。
    一場慘敗，足以摧毀他十幾年來的苦心經營。
    “沒時間了，勒布朗。”佩林卡看出了他的動搖，拿出自己的備用手機，點開了一個畫麵，遞到他麵前。
    那是蘇盤家停機坪的監控。
    畫麵裏，伊芙琳正舉著一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