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匣化智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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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的老城區彌漫著腐朽的梧桐氣息,陸昭蜷縮在出租屋發黴的牆角,指甲深深掐進掌心。玉化的右臂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蔓延,那些泛著冷光的紋路如同貪婪的藤蔓,順著血管向心髒攀爬。手機屏幕突然亮起,九皇子發來的最後一條消息還停留在三小時前:“別相信任何人。”
係統界麵突兀地彈出猩紅警告:“檢測到文明汙染臨界值突破35,啟動應急程序。”陸昭眼前炸開刺目的白光,懷中的青銅機關匣突然發出蜂鳴,金屬表麵如沸騰的水銀般扭曲變形。當光芒消散,一部嵌著饕餮紋的華為手機靜靜躺在他顫抖的掌心,屏幕上“天工app”四個篆字泛著幽幽的青光。
“這不可能...”陸昭的喉結上下滾動,冰涼的金屬外殼傳來細密的震顫,仿佛有無數古老的魂靈在手機內部低語。他鬼使神差地按下開機鍵,視網膜掃描的綠光掠過瞳孔,手機突然發出機械合成音:“宿主認證成功,歡迎使用文明解析終端。”
窗外的梧桐樹突然劇烈搖晃,葉紅魚的身影不知何時出現在街對麵的陰影裏。她戴著的青銅羅盤正與陸昭手中的手機產生共鳴,指針發瘋般旋轉,在柏油路上投射出大周世界的星圖。“終於等到這一天了。”她的聲音混著夜梟的啼叫鑽進陸昭耳中,“當文明碎片開始自我進化,就是宿主淪為活文物的倒計時。”
陸昭猛地後退撞上書架,古籍如雪花般紛紛墜落。手機自動解鎖,攝像頭泛起詭異的紫光,掃描過房間裏的每件物品:明代青花瓷瓶標注著“可兌換120文明點”,父親遺留的懷表閃爍著“檢測到時空波動”的警示。當鏡頭掃過牆上的世界地圖,七大洲輪廓突然燃起幽藍火焰,自動標記出二十三個閃爍的文明坐標。
“這不是手機...”陸昭的手指撫過屏幕上流動的甲骨文,冰涼的觸感讓他想起龜甲覺醒那夜的青光,“是文明的眼睛,也是...”他的話音戛然而止,手機突然震動起來,彈出一條來自“未知聯係人”的消息:“想知道九皇子的真正身份?帶著手機來東郊收容協會舊址。”
淩晨三點的廢棄工廠像頭垂死的巨獸,生鏽的管道滲出黑色黏液,在地麵匯成詭異的符文。陸昭握緊手機踏入大門,腐爛的木板在腳下發出瀕死的呻吟。當他轉過布滿蛛網的拐角,數十台老式放映機突然同時啟動,牆麵上投映出九皇子的畫麵——實驗室裏,年幼的他被綁在青銅手術台上,葉紅魚戴著白大褂,手中的針管注入散發紫光的液體。
“他從來不是什麽皇子。”葉紅魚的聲音從頭頂傳來,陸昭抬頭,看見她倒掛在通風管道上,青銅羅盤的指針抵住他的眉心,“是第136號失敗品,而你...”她的瞳孔突然變成豎瞳,“是他們精心培育的完美容器。”
手機突然發出尖銳的警報,屏幕上跳出倒計時:000959。陸昭感覺玉化的右臂傳來灼燒般的劇痛,汙染度正以瘋狂的速度攀升。他本能地舉起手機抵擋,鏡頭卻自動切換成“科技樹逆向工程”模式,對準葉紅魚的羅盤。刹那間,青銅器物表麵的紋路開始逆向生長,那些神秘的符號竟化作數據流湧入手機。
“你在幹什麽!”葉紅魚臉色驟變,伸手搶奪手機。陸昭側身躲開,卻撞翻了旁邊的實驗台。塵封的玻璃器皿碎裂,露出裏麵浸泡的玉化手臂——和他如出一轍的紋路在福爾馬林溶液中緩緩蠕動。手機突然自動錄音,九皇子的聲音從記憶深處傳來:“如果有一天我失控了...就用埃及聖甲蟲毀掉機關匣...”
倒計時歸零的瞬間,手機屏幕投射出全息投影。陸昭震驚地看著自己的虛擬形象,玉化的皮膚下竟流動著星河般的文明代碼。葉紅魚的羅盤徹底崩解,化作無數青銅蝴蝶撲向手機,卻在觸碰到屏幕的瞬間被燒成灰燼。“原來如此...”陸昭突然輕笑出聲,笑聲中帶著絕望與釋然,“我們都是文明實驗的燃料。”
手機突然自動導航,路線直指市中心的博物館。陸昭望著導航界麵上不斷跳動的“華夏文明進階任務”,想起龜甲覺醒那夜監控裏葉紅魚的身影。當他轉身準備離開,廢棄工廠的牆壁上突然滲出墨綠色的黏液,緩緩組成一行古老的文字:“你以為改變曆史就能逃脫命運?所有文明終將歸於虛無。”
夜雨不知何時落下,陸昭站在博物館門口,手中的手機開始發燙。玻璃幕牆倒映出他逐漸玉化的麵容,與展櫃裏那枚龜甲的紋路完美重合。“這到底是救贖...還是更深的陷阱?”他低聲呢喃,推開了鏽跡斑斑的大門。而此時,手機通訊錄裏悄然新增了一個聯係人——名為“文明收割者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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