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絕境逢生抵荒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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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飛立於鎮海號船頭,目光凝望遠方海天交接之處,海風漸緩,殘雲破開,幾縷微光灑在波濤起伏的海麵上,映出一片殘破卻依然堅韌的船隊景象。方才那場黑吼風雖已過去,餘波卻仍未完全散盡,海麵之下暗流湧動,似在低語著某種不為人知的隱秘。船隊各船雖在兵士們的努力下勉強修整完畢,主帆破損處以備布補好,桅杆裂痕亦用鐵索加固,但三艘輕船沉沒的慘重代價,卻如一塊巨石壓在眾人心頭。
“都司,海麵風浪已減,各船陣型已整,是否繼續朝黑沙港方向前行?”王鐵柱大步走來,聲音中帶著一絲沙啞。他雖是鐵打的漢子,接連數日指揮兵士抗風救災,亦是疲憊不堪,然一雙虎目中仍透著不屈之氣。
龍飛微微頷首,目光卻未從海麵移開,沉聲道:“鐵柱,命各船保持陣型,舵手嚴加戒備,隨時留意海流變化。黑沙港雖近,然方才風暴詭異,又有古船異象,此地恐非善地,不可掉以輕心。”他頓了頓,又補充道:“再者,傳令下去,命水手探查四周海域,若有不明礁石或島嶼,及時示警。”
王鐵柱抱拳領命,轉身便去傳令。甲板上兵士聞令而動,雖麵有倦色,然步伐依然沉穩,顯是久經風浪之輩。龍飛見狀,心下稍定,覆海訣真氣緩緩流轉,平複體內因借用潮汐之力而致的空虛之感。他低頭一瞥掌中海龍佩,佩身幽藍之光雖仍黯淡,然方才那股與海流相呼應的莫名意念,卻似一條細線,始終牽扯著他的心神。
船隊緩緩揚帆,破浪前行,約莫行了一個時辰,海麵風浪更緩,天際雲層徹底散開,露出湛藍長空。正當龍飛以為可稍作喘息之時,忽聽前方一艘哨船上傳來急促呼聲:“都司,前方海域有不明黑影,似是一座小島,非地圖所載!”
龍飛聞言,神色一肅,覆海訣真氣催動,雙目微眯,朝哨船所指方向望去。果然,隻見西南方海麵之上,一片若隱若現的黑影在波光粼粼中漸漸清晰,似是一座低矮島嶼,島上植被茂密,隱約露出幾處嶙峋岩石,似有幾分詭譎之氣。他心頭微動,揮手示意王鐵柱取來遠鏡,凝神細看。
遠鏡之中,那島嶼輪廓越發清晰,島周沙灘呈月牙之形,沙質細膩,白中泛黃,似未經人踏足,沙灘之後則是一片蒼鬱叢林,樹木高大,枝葉交錯,遮天蔽日,隱隱透出一股莫名森冷。而最引人注目的,則是叢林深處露出的一角石製建築,殘破不堪,布滿青苔與藤蔓,似是某種古代遺跡,透著歲月侵蝕的滄桑。
“都司,此島不在海圖之上,恐有凶險,是否繞行?”王鐵柱低聲請示,言語間帶著一絲謹慎。船隊本就傷損未複,若再遇未知變故,恐難招架。
龍飛略一沉吟,目光中閃過一絲猶豫。黑沙港方向的覆海會線索事關重大,若繞行此島,恐失卻最佳時機,然船隊現狀著實堪憂,若貿然靠近未知之地,或招致更大危機。他轉目掃視船隊上下,隻見兵士多有疲色,傷員低吟不絕,三艘補給船已沉沒,餘下戰船亦損傷不輕,若不尋一處暫避之地休整,恐難支撐至黑沙港。
“鐵柱,傳令各船暫緩前行,靠近那島嶼,但不得貿然上岸。命水手探查島周海域,若無暗礁與潛流,即以此地為臨時駐點,修整船體,救治傷員。”龍飛最終沉聲道,語氣中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決絕。他心知此島雖有未知之險,然若能謹慎行事,或可化險為夷,更何況那石製遺跡隱約透出的氣息,總讓他生出一絲熟悉之感,似與海皇傳承隱隱相關。
王鐵柱領命而去,船隊緩緩調整方向,朝那神秘荒島靠近。待行至島周百丈之距,四周海麵果如水手所報並無暗礁,水深亦足以容納戰船停泊。龍飛立於船頭,覆海訣真氣流轉,試圖感知島上氣息,然除卻海風中帶來的草木腥氣與一絲莫名潮濕之感,竟無任何異動。
“都司,島周海域已探查完畢,確無暗礁與潛流,戰船可暫泊於此。”王鐵柱複命而來,語氣中帶著一絲輕鬆。龍飛微微頷首,沉聲道:“好,命各船就地拋錨,派遣一隊精銳水手,隨我先行登島探查。若無異狀,再命兵士上岸紮營,修整船體。”
言罷,他率先換上輕裝,腰間佩刀不離身,又將海龍佩妥帖收好,隨身帶著數名精銳水手,乘小舟朝島上沙灘劃去。王鐵柱緊隨其後,手中長矛緊握,目光四下掃視,顯是隨時戒備。沙灘近在眼前,細軟黃沙在陽光下泛著微光,四周靜謐得令人不安,僅有海浪拍岸之聲與遠處叢林鳥鳴隱隱傳來。
龍飛踏足沙灘,雙腳微陷於細沙之中,他微微俯身,隨手抓起一抔沙土細看,沙中夾雜些許貝殼殘片與不知名礦石碎屑,似是久無人至之地。他直起身,目光掃向前方叢林,樹影婆娑間,隱約可見那石製遺跡一角,心頭不由一動。
“都司,此地看似無人,但叢林深邃,恐有野獸或埋伏,是否再遣人手前來?”王鐵柱低聲問道,手中長矛微微下壓,顯是謹慎之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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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飛擺了擺手,沉聲道:“不急,我等先沿沙灘探查一圈,再入叢林。若有異動,隨時示警船隊。”他頓了頓,又補充道:“鐵柱,你帶三人沿左路前行,我帶其餘人沿右路,半個時辰後於此匯合,切記不可深入叢林。”
王鐵柱抱拳領命,帶著三人朝左路沙灘探去。龍飛則領著另幾名水手,沿右路沙灘緩步而行,一路上細察四周痕跡,試圖找出此島來曆。沙灘之上除卻海鳥足跡與些許枯枝殘葉,竟無任何人類活動之痕,愈發顯得此地詭異。
行至沙灘盡頭,龍飛忽見前方一塊巨岩之下,似有半截石碑露出,上覆青苔,字跡模糊不清。他心頭微動,示意水手戒備,徑自上前,以佩刀小心撥開青苔,露出石碑上幾行模糊文字。雖是古樸字跡,然細辨之下,竟與大滿古籍中某些符文類似,似是某種祭祀或銘刻之語,隻是年代久遠,難以盡辨。
“此島……果非尋常之地。”龍飛低語,目光中閃過一絲精芒。他以手指輕觸石碑,覆海訣真氣微催,試圖感應其中氣息,然石碑冰冷,毫無異動,反倒是掌中海龍佩微微一顫,似在回應著什麽。
他心頭一緊,收刀起身,四下環顧,隻見沙灘盡頭已與叢林交接,樹木高大,枝葉遮天,隱隱透出一股莫名壓迫。而那石製遺跡方向,似有低沉風聲自叢林深處傳來,令人不由心生警兆。
“都司,右路沙灘已探查完畢,除卻石碑並無他物,是否深入叢林?”一名水手低聲請示,語氣中帶著一絲猶豫。龍飛略一沉吟,目光凝視叢林深處,沉聲道:“暫不深入,待與鐵柱匯合,再做定奪。此地遺跡古怪,或與海皇傳承有關,亦或藏有未知危機,不可輕舉妄動。”
言罷,他帶人折返,與王鐵柱一隊匯合,交換探查所得。王鐵柱亦報左路並無異常,僅發現幾處疑似海龜巢穴之痕,未見人跡。兩隊匯合後,龍飛下令暫回船隊,待兵士休整完畢,再遣精銳深入探查遺跡。
然而,就在眾人欲乘小舟返回船隊之際,忽聽叢林深處傳來一聲低沉鳴響,似獸吼,又似風洞低鳴,令人心頭一凜。龍飛猛地轉身,覆海訣真氣催至極致,雙目死盯叢林方向,隱約見得樹影晃動,似有異物窺伺。
“都司,此地果有古怪,是否即刻召集人手?”王鐵柱低聲急道,手中長矛已然舉起。龍飛未語,目光卻越發深邃,手按佩刀,似在權衡。而那叢林深處的低鳴聲,卻越發清晰,仿佛在召喚,又仿佛在警告,令人背脊發寒。究竟是何物潛伏於此?此島來曆,又是否真與海皇傳承相關?一時間,諸多疑問如潮水般湧上心頭,預示著更大的未知,即將揭開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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