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定海王初掌水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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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龍飛自紫禁城中退出,夜色深沉,寒風如刀般刮過麵頰,他心頭卻比這風還要冷冽幾分。承澤之言猶在耳邊回響,君臣之間那若有若無的隔閡,仿佛一柄懸在頭頂的利劍,隨時可能落下。他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雜念,翻身上馬,直奔京郊水師大營而去。
    此事乃是承澤新政之始,亦是他龍飛以定海王之名初掌大滿水師的第一步。既然君心難測,那便先立威於軍中,穩住根基,再謀他圖。天命未定,人事可為,無論前路如何,他龍飛絕不會坐以待斃。
    京郊水師大營位於天京以北三十裏外的永安河畔,此地河道寬廣,適於操練船隻,亦是帝國水師駐紮重地。大滿水師乃海上霸主之根基,掌控著從渤海到南洋萬裏海疆,戰艦千艘,兵力十餘萬,堪稱天下第一雄師。然近年來,水師統帥之位頻頻易人,朝中權貴爭相插手,軍紀敗壞,派係林立,已然不複當年橫掃四海之威風。
    龍飛趕至大營時,已是淩晨時分,東方天際泛起一抹魚肚白。他身披玄色錦袍,外罩一襲定海王親賜的金線蟒紋大氅,腰間懸掛一柄長刀,目光如炬,氣度沉穩。還未下馬,便聽得營中喧嘩之聲不絕於耳,似有兵卒爭吵,甚至夾雜著幾句粗鄙的咒罵。
    他眉頭微皺,冷哼一聲,翻身下馬,直入大營。守門士卒見他身著王服,氣勢不凡,忙低頭行禮,卻也不敢多問。龍飛徑直穿過校場,目光掃過四周,隻見營帳之中,或有兵卒酣睡,或有將士聚眾飲酒,甚至有幾人當眾擲骰子,笑鬧聲不絕,全無半分軍中規矩。
    “定海王駕到,眾將士速速歸位!”隨行的親衛高聲喝道,聲音響徹校場。
    此言一出,喧鬧之聲稍稍收斂,幾名將領自帳中匆匆而出,麵上帶了幾分惶恐,卻也有人慢吞吞地踱步而來,眼中滿是不以為然。龍飛站在校場中央,目光冷冽如冰,掃過在場眾人,沉聲道:“本王奉旨統領水師,今日初至,便見爾等如此懈怠,成何體統?大滿水師,名揚四海,怎容如此烏煙瘴氣!”
    一名身材高大的副將聞言,上前一步,抱拳道:“王爺初來,末將等未及相迎,實為失禮。隻是軍中操練繁重,士卒疲憊,故而稍有鬆懈,還望王爺體諒。”
    “體諒?”龍飛冷笑一聲,語氣陡然轉厲,“軍中之事,豈容懈怠!本王初掌水師,便見爾等紀律渙散,若是海疆有事,敵艦來襲,爾等這般模樣,如何抵禦?莫非要等著泰西蠻夷打到天京城下,方知悔改?”
    此言一出,眾人皆是心頭一凜,那副將麵露尷尬,欲再辯解,卻被龍飛一擺手打斷:“不必多言!本王今日來此,非為聽爾等狡辯,而是要整肅軍紀,恢複水師之威!傳令三軍,即刻校場列隊,違令者,軍法處置!”
    副將不敢再言,忙命人吹響號角,召集全營將士。不多時,校場上人頭攢動,數千士卒雖隊列不整,但總算聚齊。各營將領立於前列,麵麵相覷,顯然對這位新任定海王尚無敬畏之心。
    龍飛站在高台上,目光如刀,掃過下方士卒,沉聲道:“大滿水師,建軍百年,橫掃四海,威震諸國,然近年軍紀敗壞,內憂外患,已非昔日之雄師。本王今日掌軍,自當重振旗鼓,若有不服管教者,休怪本王手下無情!”
    話音未落,人群中忽傳來一聲冷嗤,一名身形壯碩、滿臉橫肉的水師校尉越眾而出,朗聲道:“王爺之言,末將不敢不服,隻是水師之事,向來由我等自理,王爺雖貴為統帥,但若不明我等苦衷,單憑一紙聖旨便要整肅全軍,隻怕難以服眾!”
    此人一言,立時引來不少士卒附和,顯然軍中積弊已久,這些將士早已不將上峰放在眼中。龍飛聞言,目光微微一眯,定睛打量此人,見他身著校尉服飾,腰間佩刀,氣度倒有幾分草莽之風,想來在軍中頗有威望。
    “哦?既如此,本王倒是想聽聽,你有何苦衷?”龍飛語氣平緩,然眼中寒光一閃,令人不寒而栗。
    那校尉見狀,竟毫無畏懼,昂首道:“王爺有所不知,水師駐紮京郊,操練船隻,耗費甚巨,然朝廷撥款卻常有拖延,弟兄們不得已,方才有些小動作糊口。王爺若要整肅,不如先問問朝廷,為何短我軍餉!”
    此言一出,場中士卒紛紛低語,不少人麵露憤色,顯然對此早有不滿。龍飛聽罷,卻並未動怒,隻是淡淡一笑,緩步走下高台,直至那校尉麵前,站定後方開口道:“軍餉之事,本王自會上奏朝廷,查明真相。而今,本王問你,軍紀可廢否?”
    校尉一怔,未及答話,龍飛聲音陡然轉冷:“軍中紀律,乃立軍之本,若無軍紀,再多餉銀又有何用?爾既為校尉,帶頭不服管教,今日便由本王親自來教你,何為規矩!”
    言罷,他也不待那校尉反應,右手猛地一揮,一股無形氣勁如狂風般席卷而出,校尉隻覺胸口一悶,整個人不由自主地退後數步,險些跌倒。眾人見狀,均是大駭,未料這位定海王竟有如此實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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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校尉麵色一變,咬牙道:“王爺既然要教,末將自當奉陪!”說罷,他拔出腰間佩刀,擺開架勢,顯然不服,欲與龍飛一較高下。
    龍飛見狀,也不拔刀,隻負手而立,淡然道:“使出你的本事,若能讓本王退後一步,便算你贏。從今日起,本王允你掌管一營,如何?”
    此言一出,校尉眼中閃過一絲狂喜,當即大喝一聲,揮刀直取龍飛胸膛。這一刀勢大力沉,刀風呼嘯,在場將士無不為之側目,暗道此人倒有幾分本事。然而,龍飛卻動也未動,隻待刀鋒臨身之際,忽地抬起一指,輕輕點出。
    這一指看似平平無奇,實則暗含覆海訣之精髓,真氣繞指而發,宛如海潮湧動,瞬間將刀勢化解。那校尉隻覺一股不可抗拒之力自刀身傳來,虎口一麻,手中佩刀陡然脫手,飛出數丈之遠,狠狠插入校場邊的一株老鬆之上,刀柄兀自顫動,發出低鳴。
    校尉呆立當場,滿臉不可置信,場中將士亦是鴉雀無聲,盡皆被龍飛這一手震懾住了。龍飛緩緩收回手指,目光冷冽,沉聲道:“本王不喜多言,今日之事,僅此一次。若再有不服者,休怪本王無情!”
    言罷,他轉身走回高台,目光掃過全場,聲音如雷,字字擲地有聲:“自今日起,水師上下,嚴守軍紀,操練不怠,違令者,殺無赦!三日之內,各營將領須上交軍冊,核查兵員與糧餉,本王自會徹查軍中積弊,若有貪墨刁難者,定不輕饒!”
    此言一出,眾人再無半分異議,紛紛低頭領命。那校尉更是麵如土色,單膝跪地,顫聲道:“末將魯莽,王爺恕罪!末將自當遵命,絕不敢再犯!”
    龍飛未再理會於他,隻是揮手示意眾人散去,獨自立於高台之上,遙望永安河方向,眉頭微鎖。他今日雖以雷霆手段震懾全軍,初立威信,然水師積弊之深,絕非一日可清,更令他心頭不安的,是方才掃視全軍時,隱隱察覺到數道異樣的目光,似有探究,又似有敵意。
    他低頭摩挲腰間海龍佩,暗自思忖:水師之中,果真不簡單。覆海會餘孽雖被清剿大半,但其根深蒂固,難保未有漏網之魚潛伏於此。若不盡早查明,隻怕日後將成大患。君臣之隙已現,軍中若再有內鬼,他這定海王之位,怕是坐得如履薄冰。
    遠處,永安河上晨霧漸散,幾艘水師戰艦正緩緩起航,操練號角之聲隱隱傳來。龍飛負手而立,身形如山,目光深邃如海,心中卻已暗下決心:無論如何,這大滿水師,他定要握於掌中,絕不容他人染指。而那覆海會的暗流,終有一日,他要將其連根拔起!
    未料此時,一名親衛快步走來,低聲稟報道:“王爺,方才校場散去後,有人發現一封密信,似是有人故意遺落,上書‘覆海’二字,內容不明,您可要過目?”
    龍飛聞言,瞳孔微微一縮,沉聲道:“拿來!”這一刻,他心頭猛地一緊,一股不祥之感油然而生,似有更大的陰謀,正在暗中悄然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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