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郊外，永定河入海口的港口一帶，晨曦初露，海風帶著幾分腥鹹之氣拂過，吹得旌旗獵獵作響。今日的港口熱鬧非凡，碼頭兩岸人頭攢動，烏壓壓一片都是圍觀的百姓與前來觀禮的朝中官員。眾人翹首以盼，目光皆匯聚在不遠處平靜海麵上那一艘通體黝黑、氣勢磅礴的龐然大物——大滿帝國水師最新打造的鐵甲艦“定濤號”。
    甲板之上，龍飛一身玄色蟒袍，外罩銀甲，腰懸長刀，英姿勃發，立於船首，目光如炬，俯瞰四周。他的身旁，水師都督陳永福與一眾將領肅立，個個神色振奮，眼中透著難以抑製的激動。龍飛負手而立，耳邊聽著海浪拍打船舷的聲響，心頭卻似與這浩瀚海洋連成一片，覆海訣真氣溫潤流轉，讓他隱隱感知到風浪的脈動，連那海中暗流的走向，亦能窺得幾分。
    “王爺，時辰已到，是否下令啟航？”陳永福上前一步，聲音洪亮，帶著幾分試探。龍飛微微頷首，目光掃過碼頭上的萬千目光，沉聲道：“傳令，升帆啟航，定濤號今日首航，務必一鳴驚人，讓天下人知曉，我大滿水師再非舊時模樣！”
    “得令！”陳永福抱拳領命，轉身揮手，號角聲驟然響徹港口。隻見定濤號巨大的鐵殼船體微微一震，船底蒸汽機轟鳴作響，滾滾黑煙自煙囪中騰起，伴隨著錨鏈收起的金屬摩擦聲，這艘鐵甲戰艦緩緩駛離碼頭，破開平靜的海麵，向著遠方駛去。
    碼頭上的百姓與官員見狀，無不發出陣陣驚呼。那鐵甲艦體型龐大，通體覆蓋鐵板，陽光下反射出冷冽寒光，艦首裝有尖銳撞角，艦身上密布炮口，單論氣勢，便遠超傳統的木質戰船。更有甚者，船體兩側裝有巨大的明輪，輪軸飛轉，帶動海水翻湧，速度之快，竟是尋常戰船拍馬難及。
    “天爺，這便是定海王爺打造的新式戰艦？果真不同凡響！那鐵殼看著刀槍不入，尋常炮火怕是連個印子都打不出來！”碼頭上一名老漁夫瞪大了眼，滿臉震驚地感慨道。周圍百姓紛紛附和，有人甚至跪地叩頭，高呼“定海王千歲”，場麵一片沸騰。
    朝中官員站立的觀禮台上，亦是議論紛紛。禮部尚書張廷樞拈著胡須，眯眼打量著遠去的定濤號，低聲對身旁戶部侍郎王文德道：“王兄，此艦果真如傳聞一般，采用了南洋最新造船之術，兼具泰西蒸汽機之利，實乃我大滿水師一大創舉。定海王此舉，怕是要將水師之威，推向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啊。”
    王文德聞言，麵露複雜之色，壓低聲音道：“張大人所言極是，然此艦耗資不菲，戶部為此已是捉襟見肘。雖說新政在推行，國庫漸豐，可若水師擴建全按王爺此法，怕是再多的銀子也填不滿這個窟窿啊。”張廷樞聽罷，微微一笑，隻道：“王兄多慮了，定海王既有此魄力，自有他的章法。況且，這鐵甲艦一出，軍心民心盡歸王爺，新政推行，自也事半功倍。”
    觀禮台上的議論聲漸漸被海風吹散，定濤號已駛出數裏，艦身逐漸平穩，速度卻絲毫不減。龍飛立於船首，雙手微握船欄，覆海訣真氣運轉，感知著風浪節奏，口中沉聲下令：“偏舵五度，正對東南風向，加速前行！”一旁掌舵的水兵聞言，立即調整方向，定濤號如一頭巨獸，乘風破浪，速度再添三分，直看得隨行的幾艘護衛艦上將士目瞪口呆。
    “王爺神機妙算，這定濤號果真不凡！若全軍皆備此等戰艦，縱是泰西諸國的火炮艦隊，亦不敢在我大滿海疆猖獗！”陳永福忍不住讚歎道。龍飛聞言，淡淡一笑，目光卻始終停留在遠方海天交接之處，沉聲道：“此艦雖利，然終究隻是水師改革的開端。我大滿水師，百年積弊，戰船老舊，將士暮氣沉沉，若不自根底改起，縱有再多鐵甲艦，亦無濟於事。今日試航，不過是給天下人看看，我龍飛的決心！”
    他此言一出，周圍將士無不肅然起敬，齊聲應道：“王爺英明，水師上下，願效死力！”龍飛微微點頭，目光掃過眾人，朗聲道：“諸位兄弟，水師乃帝國屏障，海外諸藩，皆仰我水師之威，震懾宵小。今我等打造定濤號，便是要重振水師雄風，護我大滿江山萬世不衰！爾等可願隨本王，共建此功？！”
    “願隨王爺，建功立業！”眾將士齊聲高呼，聲震雲霄，氣勢如虹。龍飛滿意地點了點頭，複又望向海麵，覆海訣真氣悄然流轉，感知著風浪細微變化，似與這片海洋融為一體。他的心頭，卻隱隱升起一絲莫名的悸動，似有某種更深的力量，在海底最深處低鳴，呼喚著他。
    試航持續了大半時辰，定濤號在海上完成數次轉向與加速試驗，表現無不令人驚歎。待到艦船返航，緩緩靠岸之時，碼頭上的歡呼聲更是如雷霆般響徹天地。龍飛率先走下甲板，步履沉穩，目光掃過人群，朗聲開口：“諸位，我大滿水師，自今日起，邁出革故鼎新之第一步！此定濤號不過開端，未來三年，水師新艦將增至百艘，鐵甲之威，震懾四海！海外藩屬，凡有不臣之心者，必將為之膽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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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言一出，碼頭百姓與官員無不振奮，齊聲高呼“定海王千歲”，聲浪一波接一波，久久不散。龍飛麵帶笑意，揮手示意眾人稍安，複又道：“水師之強，不僅在艦，更在人！本王已請旨，新建水師學堂，選拔天下青年才俊，學習海戰之術，泰西之法，兼收並蓄，唯才是用！諸位若有誌於此，可往水師營報名，待來日，本王親點兵將，與爾等並肩作戰，揚我大滿之威！”
    此番慷慨陳詞，直說得在場眾人熱血沸騰，掌聲雷動。龍飛趁勢掃視全場，目光停留在幾名朝中重臣臉上，微微點頭示意，隨即轉身，帶著水師將領準備返回營地。然而，就在他邁步離去之時，一名滿身油汙的工匠忽然從人群中擠出，匆匆趕到龍飛身前，撲通一聲跪下，聲音急促地稟告道：“王爺，小人，小人有事要稟！這定濤號雖是好船，可打造之時，所需銀兩，有些來路……來路不明，小人不敢隱瞞，特來告知王爺，請王爺明察！”
    此言一出，周圍本是喧囂的場麵驟然一靜，龍飛眉頭微皺，目光淩厲地掃向那工匠，沉聲問道：“你所言來路不明，是何意？給本王細細道來！”那工匠被龍飛氣勢所懾，額頭冷汗直冒，顫聲道：“王爺，小人隻是聽工頭私下提到，這批造船銀兩，有一部分並非戶部撥款，也非南洋商賈捐獻，而是……而是從別的路子流過來的，具體如何，小人委實不知，隻知此事不簡單，王爺萬萬要查個清楚啊！”
    龍飛聞言，麵色微變，目光中閃過一抹寒意。他揮手示意陳永福將此人帶下去仔細盤問，隨即轉頭掃視四周，似在觀察人群中有無異樣。海風依舊吹拂，海麵波濤滾滾，碼頭上的百姓與官員雖未聽清那工匠所言，但也察覺到氣氛不對，竊竊私語之聲漸起。
    龍飛心頭微沉，暗自思忖：“造船銀兩若果真有不明來源，恐非小事。水師擴建，本是我新政重中之重，若被人暗中滲透，動了手腳，後果不堪設想。今日雖是大勝之日，但這不明之銀，怕是藏著更大的隱患，非徹查不可！”他麵上卻不露聲色，沉聲對身旁隨從道：“此事暫不聲張，速派心腹，查清此工匠背後有無指使。再調集賬簿，徹查所有造船銀兩來曆，若有半點貓膩，本王定不輕饒！”
    隨從領命離去，龍飛複又望向遠方海麵，目光深邃如淵。定濤號試航雖大獲成功，振奮人心，然這資金來源不明一事，卻如一顆暗藏的雷霆，令人不安。他心知，此事若不查個水落石出，恐將成為水師改革的隱患，甚至波及新政全局。而那幕後黑手，究竟是朝中舊黨，地方豪強，還是更隱秘的勢力？這一切，尚待揭開。
    海風漸緊，遠處定濤號靜靜停泊，甲板上的旗幟在風中獵獵作響，似在訴說著一場更大的風浪，即將席卷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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