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重稅壓身民怨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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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黑風高,北風如刀,刮過大滿帝國北方的廣袤平原,帶來刺骨的寒意。時值康熙十一年冬,朝廷新頒的“平叛稅”如一塊沉重的巨石,壓得天下百姓喘不過氣來。自從承澤以“剿滅龍飛餘黨”為名,掌控禁軍擴充兵力後,國庫空虛,各地開支如流水般耗盡。為填補這無底之洞,承澤下令加征賦稅,名曰“平叛稅”,實則成了地方官吏中飽私囊的借口。從天京到邊陲小鎮,層層盤剝,稅額翻倍,百姓苦不堪言。
    在北方鄉村,一條泥濘小路蜿蜒穿過枯黃的田野,兩旁低矮的土屋在寒風中瑟瑟發抖。村口的老槐樹下,幾個衣衫襤褸的村民圍坐一圈,麵色蠟黃,眼神空洞。村中的老李頭,佝僂著背,手中攥著一把破舊的鋤頭,低聲咒罵道:“這日子沒法過了!去年才交了糧稅,今年又來個什麽平叛稅,家中餘糧早就吃盡,田地也荒了,拿什麽去交?昨日裏正還說,要是不交稅,禁軍就要來村裏抓人!”
    旁邊一個年輕後生,名叫張二狗,狠狠啐了一口唾沫,咬牙道:“抓人?抓去也沒命!聽隔壁村傳來的消息,上個月禁軍去收稅,有人交不出,便被當場打死,家中婆姨也被搶了去,生死不知。這哪裏是朝廷的兵,分明是土匪!”他話音剛落,周圍幾人皆是麵色一變,低頭不敢接話,唯恐隔牆有耳。寒風吹過,槐樹枯枝沙沙作響,村中彌漫著一股無形的壓抑。
    與此同時,村外的稅所內,燈火通明,幾名身著官袍的地方官吏正圍坐在一起,喝著小酒,桌上擺滿了肥膩的雞鴨魚肉。稅所管事王德祿,滿臉橫肉,端起酒杯,醉眼朦朧地笑道:“諸位,這平叛稅可真是天降橫財!朝廷說了,稅銀上交三成即可,餘下七成,咱們自己分,分了多少,誰又知道?哈哈哈!”旁邊的幾個小吏忙不迭點頭附和,其中一個尖嘴猴腮的書吏低聲道:“大人說得是,隻是……若百姓交不出,鬧將起來,禁軍下來,咱們可不好交代啊。”
    王德祿冷哼一聲,拍案道:“怕什麽?禁軍那幫爺,隻要咱們孝敬到位,誰會管這些泥腿子死活?再說了,上麵有旨意,交不出稅的,男的充軍,女的沒籍,田產充公便是!這幫刁民若敢造反,正好給他們個教訓!”他話音剛落,門外的差役匆匆跑進,低聲稟報道:“大人,鄰近幾個村的稅銀還未收齊,百姓多有怨言,今日已有幾人聚眾到稅所外,揚言要討個說法……”
    王德祿聽罷,麵色一沉,猛地將酒杯摔在地上,怒道:“反了反了!這幫賤民還敢聚眾鬧事?去,傳我命令,召營中禁軍來,把這幫刁民給我拿下!一個也別放過!”差役領命而去,稅所內重新恢複了笑聲,可那笑聲在寒夜中聽來,竟比北風還要刺骨。
    不出一炷香的工夫,稅所外的空地上,已聚集了數十名村民。他們大多麵黃肌瘦,手持鋤頭、木棍,眼中滿是絕望與憤怒。老李頭站在人群前頭,聲音嘶啞地喊道:“王大人,我們不是不交稅,實在是無米下鍋,無銀可交啊!家中老小等著吃飯,求大人寬限幾日吧!”然而,回應他們的不是寬限,而是稅所大門轟然打開,一隊身著黑甲的禁軍如狼似虎地衝出,為首的禁軍頭領麵無表情,手中長刀寒光閃爍。
    “奉朝廷旨意,抗稅者,殺無赦!”禁軍頭領冷冷吐出一句,隨即一揮手,身後兵士一擁而上,刀光劍影中,村民的哀嚎聲響徹夜空。老李頭被一刀砍中肩頭,踉蹌倒地,鮮血染紅了腳下的黃土。張二狗紅了眼,揮舞木棍想要反抗,卻被兩名禁軍圍住,三兩下便被打翻在地,口吐鮮血,眼看不活。村中婦孺哭喊著四散奔逃,可哪裏逃得過訓練有素的禁軍?不過片刻,空地上已橫七豎八躺滿了屍體,血流成河,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血腥氣。
    不遠處,禁軍頭領看著這一幕,麵無表情地擦去刀上的血跡,低聲對身旁副將道:“這些刁民,不過是殺雞儆猴罷了。傳令下去,附近村落若再有抗稅者,直接屠村,務必讓所有人都知道,抗命的下場!”副將唯唯諾諾,低頭應是,目光中卻閃過一絲不忍,但很快被恐懼掩去。
    屠殺的消息如寒風般迅速傳開,北方各地的民怨愈發沸騰。許多村落不堪重負,青壯年或逃入山林,或聚眾反抗,雖不成氣候,卻如星星之火,隱隱有燎原之勢。而地方官吏與禁軍的暴行,非但未能平息民變,反而讓百姓對朝廷的信任徹底崩塌。更有甚者,暗地裏開始傳言:“若龍將軍尚在,怎會讓這幫貪官汙吏如此猖狂?若龍將軍回來,必能為我等做主!”龍飛之名,雖被承澤下令禁言,卻如一顆種子,在百姓心中悄然發芽。
    與此同時,遠在南洋群島的商貿港口,一艘來自大滿北方的商船緩緩靠岸。船上下來幾名風塵仆仆的商人,麵色凝重,低聲交談著北方的慘狀。他們的對話,很快被港口酒肆中的幾名漢子聽到。這幾人身形剽悍,腰間雖未佩刀,卻隱隱透著一股殺氣,正是龍飛舊部中的幾名親信。他們自龍飛逃亡後,隱姓埋名,散布南洋各地,暗中聯絡舊部,圖謀東山再起。
    為首一人,名叫鐵柱,正是龍飛當年麾下的得力幹將。他聽完商人的敘述,猛地一拍桌子,怒道:“承澤這狗賊,竟將大滿百姓糟蹋至此!兄弟們,當年將軍待我等恩重如山,如今他雖遠走海外,可這天下蒼生仍是他心頭之念。我等若再坐視不理,如何對得起將軍的囑托?”旁邊幾人紛紛點頭,其中一人低聲道:“鐵柱哥說得是,隻是我等勢單力薄,若貿然起事,恐怕難成氣候。不如先聯絡其他舊部,探探將軍如今下落,再做定奪?”
    鐵柱沉吟片刻,眼中閃過一絲決然,沉聲道:“也好!傳信出去,召集能召之人,三月之後,南洋雲鯨島匯合。我等雖人微言輕,但也要為將軍、為天下蒼生,做些能做之事!承澤暴政,天怒人怨,這天下,終歸不是他一人之天下!”幾人聞言,齊齊抱拳,眼中燃起久違的鬥誌,而那酒肆外的海風,似也在低低呼嘯,仿佛在回應他們的誓言。
    然而,遠在南洋的龍飛,是否已知曉故土的慘狀?他的海皇之力,是否能在此時覺醒,為這片苦難的土地帶來希望?而承澤暴政之下,大滿帝國的根基已然動搖,這天下,又將走向何方?北方的血與淚,是否會成為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一切,仍是未知之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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