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屠刀高懸震百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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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京皇宮的燈火卻未曾熄滅,映得紫禁城上空一片詭譎的昏黃。承澤身披玄色龍袍,端坐於禦書房內,案前堆積著厚厚的奏折,周圍燭焰搖曳,映著他那張陰沉至極的麵孔。他的目光不時掃過桌角那本泛黃的《覆海秘錄》,眼中閃爍著複雜的光芒,既有貪婪,又有隱隱的忌憚。
“龍飛……”他低聲呢喃,聲音中帶著咬牙切齒的恨意,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桌麵,似乎在壓抑著某種即將爆發的怒火。自從龍飛在鴻門宴上殺出重圍,消失無蹤,承澤的心中便始終懸著一塊巨石。他知道,隻要龍飛一日不死,他的帝位便一日不穩。那人身上流淌的血脈,那所謂“海皇”的傳說,無時無刻不在挑戰他的權威。
“陛下,刑部尚書求見。”門外內侍尖細的聲音打破了沉寂。
“宣。”承澤頭也不抬,語氣冷得像冬日裏的寒冰。
不多時,刑部尚書周允德步入禦書房,頭戴烏紗帽,身著緋色官袍,麵色卻有些蒼白。他恭恭敬敬地行禮,聲音中透著小心翼翼:“陛下,臣奉命徹查龍飛餘黨,已將東南布政使賀承遠及其一門老小共計七十三口押入大牢,另有泉州知府李茂春、瓊州巡撫張啟元等地方官員三十餘人,因涉嫌通敵,盡數拿下,抄家之物已登記造冊,財帛糧米盡數充公。”
承澤聞言,冷哼一聲,抬起頭來,目光如刀般刺向周允德:“抄家?朕要的不是金銀財寶,是龍飛的下落!這些人,可曾供出什麽線索?”
周允德額頭滲出冷汗,顫聲道:“回陛下,臣等已連夜審訊,賀承遠等人雖多有不敬之言,但……但並無確鑿證據指向龍飛藏身之地。臣以為,這些地方官員,多半隻是私下議論,對龍飛之行蹤,確實不知。”
“民變?”承澤冷笑,眯起眼睛,語氣中滿是譏諷,“民變又如何?朕乃天子,天下之主,區區賤民,若敢生亂,便血洗三千裏又有何妨?周允德,朕再給你三日,若是再查不出龍飛的半點蹤跡,朕便拿你們刑部開刀!”
“是,是!臣遵旨!”周允德連聲應下,額頭已磕得滿是血跡,狼狽退出禦書房。
承澤目送著周允德離去,緩緩坐回龍椅,臉色卻愈發陰鷙。他輕撫著《覆海秘錄》的封麵,喃喃自語:“龍飛……你以為逃到天涯海角,朕便奈何不了你?哼,待朕參透此書奧秘,縱你有海皇之力,也不過是個砧板上的魚肉罷了。”
同一時刻,天京刑部大牢內,陰風陣陣,鐵鏈撞擊的聲音不絕於耳。這裏本是關押重犯之地,如今卻成了承澤肅清異己的屠宰場。牢房內,燈火昏暗,牆壁上斑駁的血跡訴說著此地的殘酷。賀承遠被鐵鏈懸吊在半空,滿身鞭痕,氣息微弱,旁邊幾個獄卒正手持刑具,冷笑著逼問。
“賀大人,識相的就早些招了,龍飛那逆賊到底藏在何處?與你東南一脈又有何幹係?”為首的獄卒獰笑著,手中的鐵鉤在賀承遠眼前晃了晃。
賀承遠艱難地抬起頭,嘴角滲出鮮血,聲音沙啞卻帶著幾分倔強:“我……我賀家世代忠良,怎會與逆賊勾結?你們……不過是奉命行凶,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嘴硬!”獄卒大怒,猛地一腳踹在賀承遠胸口,隻聽肋骨斷裂的脆響,賀承遠痛哼一聲,險些昏厥過去。
就在此時,牢房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禁軍統領張延宗大步而入。他身披鐵甲,腰佩長刀,麵無表情地掃視一圈,沉聲道:“夠了,陛下有旨,此人暫且留一口氣,待夜半再審。”
獄卒們聞言,紛紛退下,張延宗走到賀承遠麵前,低頭打量著他,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作為禁軍統領,他本是承澤的心腹,但這些日子以來,朝堂上的腥風血雨卻也讓他心生不安。承澤的暴戾愈發不可控製,動輒抄家滅族,這大牢之中,多少忠良之臣冤死於此?
“賀大人,”張延宗低聲開口,語氣中少了幾分戾氣,“本將也不願如此,隻是陛下之命,不可違抗。你若真有線索,不妨說出來,或許還能留一條生路。”
賀承遠喘息著,艱難地笑了笑:“張統領……你我同朝為官多年,怎會不知……今日我便是招了,也不過是多活幾日罷了。龍飛之事……我確實不知……若硬要說有,那便是民間傳說,龍飛乃海皇之身,已遠遁海外,爾等……再如何搜羅,也難覓其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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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延宗聞言,眉頭緊鎖,沉默片刻,終究未再多言,轉身離去。他走出大牢,抬頭望向天邊那一輪冷月,心中隱隱升起一股不安。龍飛若真是海皇轉世,若真有那般神鬼莫測之力,承澤如此窮追不舍,難道就不怕引來更大的腥風血雨嗎?
夜更深了,皇宮一處隱秘的密室之中,承澤屏退所有內侍,獨自端坐於石台之前。密室四壁雕刻著古老的符文,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詭異的氣息,似有無形之力在遊走。石台中央,擺放著一尊古樸的青銅鼎,鼎內燃燒著某種不知名的黑色香料,散發出刺鼻的氣味。
“陛下,深夜相召,可是有何要事?”一道沙啞低沉的聲音自密室角落傳來,隻見一個全身籠罩在黑袍之中的身影緩緩走近。那人麵容隱藏在鬥篷之下,隻露出一雙陰冷的眸子,手中握著一根刻滿符文的烏木杖,散發出一股令人心悸的氣息。
承澤轉頭看向黑袍人,眼中閃過一絲忌憚,但很快被貪婪所取代。他沉聲道:“先生,朕今日召你前來,是為了一樁大事。龍飛未死,朕寢食難安,民間又有海皇之說,亂我朝綱。朕欲借先生之力,參透《覆海秘錄》中的禁忌之法,以絕後患!”
黑袍人聞言,低低一笑,聲音中透著幾分詭譎:“陛下好大的膽魄!那《覆海秘錄》雖是上古之物,內藏無上之力,卻也危機四伏,稍有不慎,便是萬劫不複。陛下可曾想好,一旦施展此法,需以何物為祭?”
承澤眯起眼睛,沉默片刻,緩緩開口:“先生但說無妨,朕乃天子,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要何物做祭,有何不可?”
黑袍人點了點頭,似是對承澤的決然頗為滿意。他伸出一根枯瘦的手指,輕敲烏木杖,語氣愈發低沉:“既如此,陛下當知,此法需以至親之血、至純之魂為引,方能召喚出那股足以壓製海皇的力量。然此舉一旦施展,逆天改命,陛下之身,亦將承受極大的反噬,甚至……”
“甚至如何?”承澤猛地打斷,眼中閃過一絲不耐。
黑袍人微微垂首,聲音中帶著幾分莫名的意味:“甚至可能……引來某些沉睡於四海深處的存在。它們之力,遠非凡人可測,若非必要,老夫亦不建議陛下冒險。”
承澤聞言,麵色微變,但很快恢複平靜,冷笑道:“沉睡之物?哼,先生莫要危言聳聽。朕乃真龍天子,天地間又有何物敢與朕爭鋒?此事,就依先生之法,三日後,朕自會備齊所需之物!”
黑袍人未再多言,隻是微微躬身,退入陰影之中。他的身影漸漸模糊,似與黑暗融為一體,唯有那雙陰冷的眸子,仍若隱若現地注視著承澤,似在窺伺著什麽。
密室內的青銅鼎火光搖曳,承澤轉頭,目光落在那本《覆海秘錄》之上,心中卻隱隱升起一絲不安。他雖貴為天子,卻也知曉,這禁忌之法一旦施展,或許真會如黑袍人所言,引來不可預測的後果。隻是,龍飛不死,這帝位便如芒刺在背,他別無選擇。
“龍飛……”承澤低低呢喃,聲音中帶著無盡的怨毒,“縱你有海皇之名,朕也要將你碾為齏粉!這天下,唯朕獨尊!”
密室之外,夜風呼嘯,似在預示著一場更大的風暴正在醞釀。天京的燈火,映照著這座帝都的血腥與陰謀,而遠在海外的龍飛,是否能感知到這股暗流湧動的危機?承澤的暴政之下,大滿帝國已如一葉孤舟,搖搖欲墜,而那禁忌之法的開啟,又將為這片天下,帶來何等的禍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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