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邪力侵心現魔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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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滿帝國的皇宮天京之內,一片肅殺之氣籠罩著巍峨的紫禁城。寒風自殿宇間穿過,帶著低沉的嗚咽,仿佛在訴說這帝都深處的隱秘與不安。乾清宮內,燈火昏黃,幾盞銅燈搖曳著微弱的光芒,映照出龍床上那張愈發蒼白而猙獰的麵孔。
    愛新覺羅·承澤,一代帝王,此刻卻再無昔日的意氣風發。他身披明黃龍袍,半靠在床榻之上,手中緊握著一柄玉柄短刀,目光遊離,似在凝視虛空中的某種存在。額頭冷汗涔涔,嘴唇微微顫抖,似在與某種不可見之物對峙。他的寢殿之內,禁軍守衛森嚴,每隔一刻便有巡查之聲,卻無人敢踏入這間充斥著詭譎氣氛的內殿。
    “龍飛……是你嗎?”承澤的聲音低沉而沙啞,帶著一絲顫栗,仿佛自言自語,又似在質問空氣中的幽靈,“你不是已經死了嗎?為何……為何還夜夜來糾纏朕?!”
    寢殿內空無一人,唯有銅燈的燭火微微搖晃,映得牆上的龍紋壁畫似在扭曲。承澤的眼神越發狂亂,他猛地一揮短刀,刀鋒劃破空氣,發出一聲尖銳的鳴響。刀光過處,似有一道虛影一閃而過,模糊間,竟真如那故人龍飛的模樣——冷峻的麵容,帶著無盡的冷意與恨意,似在嘲笑他的恐懼。
    “滾!滾開!朕乃真龍天子,九五之尊,你區區叛賊,怎敢……怎敢前來索命!”承澤嘶吼著,聲音在空曠的寢殿中回蕩,顯得尤為淒厲。他猛地起身,踉蹌幾步,撞翻了身旁的一尊青銅香爐,爐中餘燼灑落一地,火星四濺,映得他的麵孔愈發猙獰。
    殿外守值的禁軍統領張延宗,聽得內殿異響,麵色一沉,低聲詢問身旁內侍:“陛下近日……可是又做噩夢了?”那內侍低頭不敢答言,隻是微微點頭,眼中閃過一絲恐懼。張延宗皺眉,握緊腰間佩刀,心中不安愈盛。自從承澤數月前開始那詭秘的血祭儀式後,這位帝王便時常陷入這種半癡半狂之態,夜不能寐,性情暴戾,稍有不順便屠戮臣下,連他這位心腹禁軍統領,都不敢輕易忤逆其意。
    “張統領,陛下……近日身體欠安,若再如此下去,恐傷龍體。不如……請太醫來看看?”內侍小心翼翼地試探道。
    “太醫?”張延宗冷哼一聲,壓低聲音道,“你可知陛下近日所行之事,牽涉多少禁忌?太醫若來了,隻怕連命都保不住。閉嘴,此事休提!”他揮手令內侍退下,目光卻透過殿門縫隙,凝望內殿深處,心中隱隱升起一股莫名的寒意。
    就在此時,寢殿深處的暗門悄然開啟,一道黑袍身影無聲無息地走了出來。那人全身裹在寬大的黑袍之中,麵容隱於兜帽之下,隻露出一雙冰冷的眼睛,宛如深淵之中的幽光。他手中捧著一隻烏黑的銅盞,盞中液體暗紅,散發著濃烈的腥氣,令人作嘔。
    “陛下。”黑袍人聲音低沉,帶著一種詭異的腔調,緩緩道,“夜已三更,儀式不可再拖。今夜月圓,正是血祭的最佳時機,隻要再行一次,陛下之力必能突破瓶頸,直達先天境巔峰。到時,莫說那叛賊龍飛的亡魂,便是四海之敵,也將匍匐於陛下腳下。”
    承澤聞聲,猛地轉頭,目光落在黑袍人身上,先是帶著幾分戒備,隨即又轉為一種病態的渴望。他喘著粗氣,聲音低啞地問道:“當真……當真能讓朕徹底擺脫這些幻影?讓朕再無畏懼?”
    黑袍人微微點頭,眼中閃過一絲狡黠的光芒:“自然。血祭之力,源自上古之秘,乃是皇族血脈的至高禁忌。陛下乃真龍天子,體內流淌著祖龍之血,隻需以更多生靈之血為引,便可徹底激發潛能,打破桎梏。隻是……”
    “隻是什麽?”承澤猛地逼問,眼神中帶著一絲焦躁。
    黑袍人頓了頓,聲音更低,幾乎如耳語一般:“隻是,此次血祭,需以‘皇血’為引,方能大成。陛下若能親取一滴心頭之血,融入此盞中,則大功必成。”
    “皇血?心頭之血?”承澤聞言,瞳孔猛地一縮,臉上露出掙紮之色。大滿皇族自古相傳,血脈乃天賜之物,蘊含神秘之力,曆代帝王皆以龍血為至高禁忌,莫說割破心頭,便是尋常取血,也被視為對祖宗的大不敬。若非迫不得已,誰敢冒此風險?更何況,心頭之血一旦取出,恐傷及根本,稍有不慎,便是性命之憂。
    他沉默片刻,目光遊移在黑袍人手中的銅盞與自己的胸口之間,內心天人交戰。一方麵,他渴望更強的力量,渴望擺脫夜夜糾纏的幻影,渴望將那叛賊龍飛的餘黨徹底碾碎;另一方麵,他卻又本能地恐懼這未知的儀式,恐懼自己一朝失足,便成萬劫不複。
    “陛下,時機稍縱即逝。”黑袍人語氣中帶著一絲催促,“月圓之夜,血氣最盛,若錯過今夜,需再等一月,而陛下體內之力,已接近臨界,若不盡快突破,恐有反噬之危。”
    “反噬?”承澤咬牙切齒,猛地一拍床榻,怒道,“好一個反噬!朕自登基以來,南征北戰,平定四海,何曾受過此等威脅?如今區區一門邪術,竟也敢要挾於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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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袍人低頭不語,隻是靜靜捧著銅盞,似在等待承澤的決斷。寢殿內一時間陷入死寂,唯有承澤急促的呼吸聲,在黑暗中回蕩。
    與此同時,皇宮之外的密室之內,另一場秘議也在悄然進行。密室位於紫禁城一處偏僻的角樓之下,四壁皆以黑石砌成,中央放置著一座巨大的祭壇,壇上刻滿詭異的符文,腥氣彌漫。幾名朝中重臣戰戰兢兢地站在一旁,個個麵帶惶恐,目光不敢直視祭壇中央的那一灘暗紅色血跡。
    “張統領,陛下近日之舉,實乃……實乃有違祖訓啊。”一名須發皆白的老臣低聲歎息,聲音中滿是憂慮,“那黑袍人來路不明,所獻之術更是邪門,臣等屢次諫言,陛下卻置若罔聞。如今朝野上下,人心惶惶,若再不加以遏製,恐生大亂。”
    張延宗站在一旁,麵色陰沉,沉默不語。他自然知曉這些老臣所言非虛,自從承澤沉迷於血祭,朝中風氣日下,忠直之臣或被貶或被殺,剩下之人皆是唯唯諾諾之輩。不說外敵環伺,便是帝國內部,各地民怨已然沸騰,若非他以禁軍強壓,隻怕早有叛亂之聲傳至天京。
    “諸位大人,慎言。”他終於開口,聲音低沉,“陛下龍體欠安,心緒不寧,諸位若再多言,隻怕自取其禍。眼下之計,唯有靜觀其變,待陛下心緒平複,再圖良策。”
    老臣們對視一眼,盡皆苦笑搖頭。他們何嚐不知這是權宜之計,可麵對如今的承澤,誰又有膽量直言相諫?更何況,那黑袍人的存在,似一道無形的陰影,籠罩在所有人頭頂,誰也不知其背後究竟隱藏著何等勢力。
    密室內的氣氛愈發壓抑,祭壇上的血跡在燭火映照下,似在緩緩流動,宛如活物一般。而祭壇下方,一道隱秘的裂縫之中,隱隱傳來低沉的鳴響,仿佛某種沉睡之物,正因這血氣而悄然蘇醒。
    乾清宮內,承澤依舊在掙紮。他手持玉柄短刀,刀尖已在胸口比劃數次,卻始終不敢下手。黑袍人站在一旁,眼中光芒愈發幽深,低聲道:“陛下,成大事者,不拘小節。皇血一滴,換得天下無敵,值與不值,陛下自有定奪。”
    承澤咬緊牙關,終是緩緩舉起短刀,刀鋒在燭光下閃著寒芒。他的手微微顫抖,眼中滿是瘋狂與恐懼交織的神色。刀尖緩緩貼近胸膛,似要刺破那一層薄薄的肌膚,而就在此時,殿外忽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陛下!南洋急報!”張延宗的聲音自殿外傳來,帶著幾分焦急。
    承澤動作一頓,猛地收刀,轉頭喝道:“何事如此慌張?”
    殿門開啟,張延宗快步而入,單膝跪地,沉聲道:“稟陛下,南洋鹽港一帶,叛軍再起,與地方武裝聯手,已連克數城,禁軍死傷慘重,請陛下速定對策!”
    “叛軍?又是龍飛餘黨……”承澤眼中殺意一閃,猛地站起,身形卻是一個踉蹌,似因方才情緒激動而力有不逮。他咬牙冷笑,喃喃道:“好得很,龍飛,朕還未將你挫骨揚灰,你那些餘孽便又來尋死。傳令張延宗,調十萬精兵,前往南洋,務必將叛賊屠盡!”
    張延宗領命,心中卻隱隱不安。他退下之時,目光掃過黑袍人手中的銅盞,眉頭微皺,似察覺到某種不祥之兆。
    夜色更深,乾清宮內的燭火搖曳不定,承澤的目光重新落在那銅盞之上,刀鋒再次緩緩靠近胸口。而皇宮之外,南洋的戰火正燃得愈發熾烈,仿佛在預示著更大的風暴,即將席卷這大滿帝國的每一寸土地。承澤可知,他這一刀若刺下,究竟會換來無敵之力,還是徹底將自己推入萬劫不複的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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