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怒海狂濤試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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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烏雲如墨般翻滾,雷光不時撕裂天幕,照亮了龍飛一行人所在的航船。船體在愈發狂烈的風浪中顛簸,海水如怒獸般拍打甲板,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龍飛立於船頭,長袍被狂風吹得獵獵作響,海龍佩在胸前微微發熱,似在與這片狂暴之海共鳴。他雙目微眯,凝望風暴深處,體內覆海訣運轉,感知到一股詭異而磅礴的能量波動自海底傳來,似龍吟低吼,又似古神歎息。
    “鐵柱,召集兄弟們,檢查船體,備好繩索!”龍飛沉聲下令,語氣雖穩,眉間卻隱著一絲凝重。這風暴來得太過突然,且那能量波動非同尋常,絕非尋常天象。他轉頭看向蘇櫻,隻見她正手持一卷古舊海圖,借著船頭微弱的牛油燈火細細查看,神色間滿是專注。
    “櫻兒,可有應對之法?”龍飛緩步走近,低聲詢問。
    蘇櫻抬眸,眼中閃過一抹憂色,但很快被堅定所取代。她輕聲道:“據我蘇家祖上傳下的航海秘錄,這片遠海素有‘鬼哭海’之稱,風暴頻發,常有船隻莫名失蹤。我適才觀星測位,若偏西北行,當可避開風暴最強之處,但……”她頓了頓,指向海圖上某一處缺損的線條,“此處的航路因先祖未曾親曆,記載不詳,恐有未知風險。”
    龍飛聞言,微微頷首,目光再度投向風暴中心。那股能量波動越發強烈,似在召喚著他前行。他心念一動,覆海訣自丹田而起,真氣如潮水般湧向四肢百骸,竟隱隱與海龍佩產生共鳴。一瞬間,他似能聽見海底深處的低鳴,仿佛某種古老的力量正欲破浪而出。他不由握緊雙拳,暗忖道:“玄洋子前輩曾言,海皇傳承之地與海洋之力息息相關。莫非,這風暴之中,便藏著通往彼岸的線索?”
    此時,鐵柱自甲板下方大步而來,肩上扛著一捆粗麻繩,滿臉風浪打濕的水痕,甕聲甕氣地稟報:“龍爺,船體尚算牢靠,但右舷有兩處木板鬆動,兄弟們正加固哩!不過,這風浪忒邪乎,俺老鐵總覺心裏發毛,怕是有啥不幹淨的東西在作祟!”
    龍飛拍了拍鐵柱寬厚的肩膀,沉聲道:“不必多慮,且守好各自崗位。隻要齊心,便無不可渡之難關!”鐵柱咧嘴一笑,重重點頭,轉身招呼一眾夥伴,繼續加固船體。甲板上,幸存的夥伴們雖個個麵色疲憊,卻無人退縮,有的手持鐵錘修補船舷,有的緊拉繩索穩住風帆,嘶啞的號子聲在狂風中若隱若現,透著一股不屈的勁頭。
    風暴愈烈,天幕似被徹底撕裂,雷電如銀蛇狂舞,海麵被風掀起數十丈高的巨浪,直朝船體撲來。龍飛見狀,足下一點,身形如蛟龍般躍上桅杆高處,雙手結印,覆海訣全力運轉,周身泛起一層幽藍光華,與海龍佩的光芒交相輝映。他神識外放,試圖探查風暴中心的奧秘,果不其然,那股能量波動越發清晰,竟似一條無形的脈絡,貫穿海天,指向風暴最深處。
    “諸位,緊握舵柄,隨我直入風暴中心!”龍飛猛然開口,聲音如雷,蓋過風浪之聲,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決斷。蘇櫻聞言一怔,急忙勸道:“阿飛,風暴中心凶險異常,若船體不支,隻恐全軍覆沒!何不先尋偏路暫避?”
    龍飛卻搖了搖頭,目光如炬:“櫻兒,我感知到風暴深處的能量與海龍佩息息相關,若不親探,恐錯失關鍵契機。此行關乎海皇傳承,更關乎天下蒼生,縱有萬險,亦須一闖!”言罷,他自桅杆躍下,親手接過主舵,死死穩住船身方向,迎著風浪直指風暴中心。
    蘇櫻見他心意已決,咬了咬唇,不再多言,轉而高聲指揮:“諸位聽令,按我所指方位調整風帆,盡量借風勢前行!鐵柱,帶人守好船艙,防海水倒灌!”一時間,船上眾人各司其職,雖身處生死危局,卻無一亂了陣腳,彼此呼喝應和,硬是憑著一股信念,與狂風暴雨抗衡。
    船隻在巨浪中顛簸,似一片孤葉隨時可能傾覆。龍飛雙目緊閉,神識與覆海訣相融,清晰感知到風暴中的每一道水流、每一股暗湧。那能量波動越發強烈,竟隱隱勾勒出一條若有若無的航道,直指向無盡深淵。他猛地睜眼,雙手一轉舵柄,喝道:“左舷滿帆,借浪前行!”
    船體在龍飛的指引下,竟奇跡般地避開數道致命巨浪,沿著那無形航道逐漸深入風暴腹地。然越往深處,風浪越是可怖,雷霆如天罰般接連劈落,數次險些擊中桅杆,船體也因接連衝擊而發出令人牙酸的吱呀聲。鐵柱帶人拚死修補船舷,卻仍有一處裂縫被海水衝開,冰冷的浪頭直灌入艙內,船身開始微微傾斜。
    “龍爺,這樣下去,船非沉不可!俺老鐵拚了這條命,也要給你殿後,你先帶小姐撤吧!”鐵柱嘶吼著,雙手死死抱住一截斷裂風帆,試圖止住船體傾斜。龍飛聞言,目光一凜,猛地轉頭,喝道:“胡言!此船之上,無一人可棄!我龍飛既為首領,便要護爾等周全!”
    言罷,他縱身躍下甲板,雙手按住船舷,覆海訣全力爆發,周身幽藍真氣如潮水般湧出,竟硬生生化作一道無形屏障,抵住洶湧而來的海浪。真氣與海水交融,發出低沉轟鳴,龍飛隻覺體內氣血翻湧,額頭滲出冷汗,但神色卻越發堅毅。他咬緊牙關,沉聲道:“櫻兒,指路!鐵柱,帶人堵住裂縫!餘者,隨我穩住船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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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櫻強壓心中焦急,借著雷光再次校對海圖方位,沉聲指向一處:“阿飛,再往正北三裏,當有一道暗流,可借其力衝出風暴最強之處!”龍飛聞言,不再遲疑,拚盡全力穩住船身,循著蘇櫻所指方向全力突進。
    船體在風浪中掙紮前行,每一寸前進都如逆天而行。龍飛真氣幾近枯竭,覆海訣卻在此時展現出前所未有的威能——他隱隱感到,自身與海洋的聯係愈發緊密,那股深海能量波動似在回應他的呼喚,化作一股無形之力,托舉著船隻前行。眾人見此,無不精神一振,拚盡最後一絲氣力,與龍飛並肩作戰。
    不知過了多久,風浪漸弱,雷光漸遠,船隻終於衝破風暴中心,駛入一片相對平靜的海域。天幕雖仍陰沉,但那股壓迫人心的恐怖氣息已然散去。龍飛緩緩收功,體內真氣幾近空虛,踉蹌著倚在船舷旁,胸膛劇烈起伏。蘇櫻連忙上前扶住他,眼中滿是關切:“阿飛,你可還好?”
    龍飛擺了擺手,露出一抹蒼白的笑意:“無妨,隻是耗力過甚。諸位……都無恙吧?”他環顧四周,隻見甲板上眾人雖個個狼狽不堪,滿身水漬,卻無一缺損。鐵柱咧嘴傻笑,抹了把臉上的海水,甕聲道:“龍爺放心,兄弟們硬著呢!這點風浪,算個屁!”
    眾人聞言,疲憊中爆發出一陣笑聲,緊張的氣氛稍稍緩解。然龍飛卻並未放鬆,他轉頭望向身後那片仍舊翻湧的烏雲,眉頭微鎖,喃喃自語:“那能量波動,絕非尋常天象……玄洋子前輩所指引之地,莫非與此有關?若真是海皇傳承的試煉,這條路,隻怕比我所想,還要凶險百倍。”
    此時,船體雖已脫離風暴中心,但多處受損嚴重,舷板裂縫未愈,風帆也撕破大半,已無法繼續遠航。蘇櫻察看一番,憂聲道:“阿飛,船隻急需休整,否則再遇風浪,恐難支撐。我們需盡快尋一處陸地暫歇。”
    龍飛點點頭,目光掃向遠方海天交接之處,海龍佩再次泛起微光,似在指引著什麽。他深吸一口氣,沉聲道:“既如此,循海龍佩指引前行,定能找到落腳之地。諸位,且再堅持一陣,待安頓妥當,我等必能東山再起!”
    甲板上,眾人齊聲應和,眼中燃起希望之火。然而,遠海深處,那片烏雲之下,似仍有某種未知的力量在窺伺著他們。風暴雖已暫退,但更大的危機,是否正悄然逼近?龍飛緊握海龍佩,心頭隱隱有種預感——此番遠渡重洋,真正的試煉,或許尚未揭開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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