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覆海往事藏危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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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龍飛立於海皇神殿深處,耳畔回蕩著海龍佩的低鳴之聲,那聲音似遠似近,若隱若現,仿佛自九天之外傳來,又似從心底最深處湧起,催促著他邁向那未知的命運。封印之門前,夜明珠的光芒映照著他堅毅而略帶憂鬱的麵容,他長長吐出一口氣,似要將胸中那股沉悶壓抑盡數驅散。
    “師傅,您究竟還藏了多少秘密未曾告我?”龍飛低聲自語,目光凝重地掃過那古樸而厚重的石門。門上雕刻的紋路依舊玄妙莫測,似海浪翻滾,又似龍蛇盤繞,每一道線條都仿佛蘊含著無盡的過往與力量。他心知,玄洋子方才所言不過是冰山一角,而真正的答案,或許隻有跨過此門,方能一窺究竟。
    殿堂之內,一片寂靜,唯有遠處海水拍擊岩壁的低鳴隱約可聞。蘇櫻雖未多言,卻始終立於他身側,目光柔和而堅定,似在默默為他分擔那無形重壓。龍飛轉頭看了她一眼,心中略感安慰,然那份對前路的茫然與不安,卻始終難以消散。
    正在此時,神殿深處忽而傳來一陣低沉的腳步聲,緩慢而穩健,似從無盡幽暗中踏來。龍飛心頭一緊,右手下意識按住腰側的海龍佩,覆海訣真氣悄然流轉,周身氣息陡然淩厲。蘇櫻亦是神色一變,纖手微動,已將一柄精巧短刃握於掌中。
    “誰?”龍飛低喝一聲,聲音中透著警惕。
    腳步聲漸近,一道蒼老而熟悉的身影自暗處緩緩走出,白衣飄然,須發皆白,正是玄洋子。他的麵容依舊如深淵般難以捉摸,目光卻比方才更顯深邃,似能直透人心。龍飛見是他,略鬆一口氣,然心頭卻升起一股更為複雜的情緒——期待中夾雜著隱隱的不安。
    “師傅,您怎又回來了?”龍飛拱手一禮,語氣中帶著疑惑。
    玄洋子並未即刻答話,而是緩步走至封印之門前,負手而立,目光凝視門上那古老紋路,似在追憶什麽久遠的過往。半晌,他方低聲歎道“飛兒,為師方才所言,實未盡全意。海皇一脈的過往,以及你肩上之責,遠比你所知更為沉重。為師若不將此言明,恐你日後難以應對那更為可怖的風暴。”
    龍飛聞言,心中一凜,忙正色道“師傅請講,弟子洗耳恭聽。”
    玄洋子微微點頭,轉過身來,目光直視龍飛,聲音低沉而肅穆“你可知,覆海會之名,起於何處?”
    龍飛略一思索,眉頭微皺“覆海會……弟子雖知其為亂世之源,勾結權貴,荼毒天下,但其來曆,實不甚明了。聽聞此會成立已有數百年,其根深蒂固,遍布四海,然具體始末,恐無人能盡知。”
    玄洋子聞言,唇角泛起一抹苦澀笑意,緩緩道“覆海會之根,實則出自我海皇一脈。”
    此言一出,龍飛如遭雷擊,身形猛地一震,眼中盡是震驚之色。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顫聲道“師傅,您……此言何意?海皇一脈,守護四海平衡,怎會與那等邪惡之徒有瓜葛?”
    玄洋子未理會他的震驚,繼續沉聲道“數百年前,海皇一脈非但守護海洋之力,更肩負維係天地平衡之責。那時,天下雖有國別之分,然四海相通,海洋乃眾生共有之疆。我等先祖,為避免各方勢力因爭奪海洋資源而生戰亂,遂創立一隱秘盟會,召集各族豪傑,共同立下盟約,以維護海洋之序。此盟會,便名‘覆海會’,意在覆滅一切破壞海洋平衡之禍端。”
    龍飛靜靜聽著他講述,腦海中卻如驚濤駭浪翻湧。他從未想過,覆海會竟有如此來曆,更未料到,海皇一脈與這惡名昭著的組織,竟有如此深的淵源。
    玄洋子頓了頓,似在平複心緒,方又接著道“起初,覆海會確秉承先祖之誌,做了許多利天下之事。彼時,無論東海之倭寇,南海之海盜,還是泰西諸國之掠奪,皆被覆海會聯手壓製,四海得以暫享太平。然,人心難測,覆海會中不乏天資卓絕之輩,亦不乏野心勃勃之徒。時日一久,竟有部分成員生出異心,欲以海洋之力改天換地,重塑世界格局。他們認為,天地間萬物不均,唯有以毀滅之力盡數推倒,方能再造新世。於是,覆海會內部生出分裂,正派之人欲堅守初衷,而邪派之人,則不惜以禁忌之術,喚醒那本不該觸及的毀滅之力。”
    龍飛聽到此處,心中已隱約明白了什麽,沉聲道“師傅,若弟子未猜錯,承澤所修之邪功,便與覆海會邪派有關?”
    玄洋子微微頷首,眼中閃過一抹痛色“不錯。承澤天資過人,然心性不穩,極易被外力所惑。他所修之邪功,名為‘噬淵決’,乃覆海會邪派分支所傳之禁忌之術。此功法以吞噬生機為本,初期修者可憑此驟增力量,然越到後來,反噬越強。承澤如今之態,已非單純的嗜殺,而是邪功入體,靈智漸失,終會淪為殺戮之器。若不加以阻止,其反噬之力,非但會毀了他自身,更可能引動天地異變,釀成一場席卷四海的浩劫。”
    龍飛聽罷,拳頭不自覺攥緊,指節泛白,心中既是憤怒,又是深深的憂慮。他想起承澤昔日之音容笑貌,想起那與他並肩作戰的歲月,胸中不禁一陣刺痛。曾經的摯友,如今卻成宿敵,更因邪功之故,恐將拖著整個天下陪葬,他如何能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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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師傅,承澤既已墮入歧途,弟子斷不會坐視不理。無論前方有何險阻,弟子定要將他親手止住,絕不讓那浩劫成真!”龍飛咬牙道,聲音中透著不容置疑的決意。覆海訣真氣在他體內悄然湧動,似隨著他的心緒起伏而更顯湍急,隱隱有突破之兆。
    玄洋子凝視著他,眼中閃過一抹欣慰,然更多的,卻是無盡的沉重。他低聲道“飛兒,你有此決意,為師自是欣慰。然你要謹記,承澤之禍,不過是覆海會邪派餘毒之一隅。那真正的浩劫,遠非一人之力能夠平息。邪功反噬,天地異變,其具體之狀,為師亦不敢斷言。或為海嘯滔天,或為地裂山崩,抑或……是某種更不可測之危機。”
    龍飛聞言,心中一沉,忽覺肩頭之責更重幾分。他深吸一口氣,強壓下心頭雜念,沉聲道“師傅,無論那浩劫為何,弟子既承海皇之名,便無退縮之理。還請師傅明示,如何才能止住承澤,如何才能化解那覆海會之毒?”
    玄洋子沉默片刻,目光再次落於封印之門上,緩緩道“欲止承澤,欲平浩劫,唯有徹底覺醒海皇之力,唯有開啟此門,承接先祖之傳承。然此門之後,非但藏著無上力量,亦藏著無盡凶險。飛兒,你心境若未達圓滿,貿然入內,恐有性命之憂。為師再問你一次,你,可真做好了準備?”
    龍飛聽罷,目光堅定如鐵,直視玄洋子,沉聲道“師傅,弟子自知前路凶險,然若不邁出這一步,天下蒼生何人能救?弟子早已立下誓言,不止承澤,不平浩劫,絕不回頭!”
    玄洋子聞言,長歎一聲,似有千言萬語,卻終未再勸。他緩緩伸出手,掌中一道幽藍光芒閃現,似某種古老符文,緩緩飄向封印之門。石門之上,紋路驟然亮起,似有海浪之聲自門後傳來,低沉而蒼茫。
    “既如此,為師便助你開此門。然飛兒,你須謹記,門後之物,承亦是福,毀亦是禍。海皇之力,非為一人之私欲,亦非為複仇之刃,而是為蒼生之福祉。切勿被仇恨蒙蔽,否則,你將重蹈承澤覆轍。”玄洋子聲音低沉,字字如鍾,重重敲在龍飛心頭。
    龍飛重重點頭,心中雖有千般思緒,然決意未改分毫。他上前一步,立於門前,海龍佩低鳴之聲愈發急促,似在呼喚著他,催促著他跨過那最後一道門檻。而門後,似有某種龐大而恐怖的氣息,正悄然蘇醒,等待著他的到來……
    神殿之內,夜明珠光芒忽明忽暗,映得眾人麵色變幻莫測。門縫之中,一絲幽藍之光透出,似海底深淵之輝,冰冷而無情。龍飛深吸一口氣,覆海訣真氣運轉至極致,周身隱隱有水汽升騰,目光卻從未如此堅定。
    他心知,此門之後,或是海皇傳承之終極奧秘,或是那覆海會邪派所引之浩劫根源。無論前方是何等凶險,他都別無選擇。承澤之禍,天地之劫,一切的一切,皆待他親手了結。而那未知的危機,正如一頭蟄伏深海的巨獸,靜靜等待著他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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