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我說的就是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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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世蕃並沒有直奔死囚牢的最深處,反而在外側徘徊。
“諸位世叔,小侄來看你們了”他笑道。
“嘩啦嘩啦”
鐵鏈拖地的聲音
吳光掙紮著撲了過來,他惡狠狠地看著嚴世蕃,幹涸嘴唇叫罵道:“嚴家的狗崽子,怪我們識人不明錯看了你們,落井下石搬弄是非,你不得好死!”
“吥”一口濃痰吐出。
嚴世蕃下意識地往後跳了一步,但還是躲閃不及寶藍色的衣衫沾染了一片汙跡。
他的眼神陰沉了幾分,但臉上的笑容卻越發和煦,“諸位錯怪我和父親了,當時那麽做實在是迫不得已,如果我們父子都被下了獄,那還有誰來救你們?”
又是一陣鎖鏈拖動的聲音,被關押在牢房中的鹽商有人意動,但還是決定再觀察觀察。
“哈哈哈”吳光大聲狂笑,披頭散發狀若惡鬼,“說得比唱得還好聽,你們這些人的心黑著了。”
一道更沉悶的聲音從裏麵傳了出來,“說吧,來這裏幹什麽?”
元言眼皮都不抬一下,坐在茅草床上說道:“拿出你的籌碼,看一看能否讓我們動心?”
“哦”嚴世蕃笑意盈盈,“元世叔說笑,我能有什麽辦法?”
嚴世蕃往前走了幾步,強忍著空氣中彌漫的惡臭和異樣味道,緩聲道:“小侄顧念往日親情,特意在諸位死前瞧一瞧罷了。”
“你,嚴狗子!”
“啊………”吳光呼吸粗重,雙眼暴突,整個人劇烈地掙紮。
奈何身上的枷鎖太重,嚴世蕃的力氣又比他這個多日不進水米之人大得多。
他要被勒死了!
嚴世蕃還在笑著,眼神卻越發狠利,過了片刻的工夫他估摸著時間夠了,才緩緩把袖子拉了過來放開了吳光。
劇烈的喘息聲在黝黑的監牢裏回蕩,仿佛惡鬼的哀嚎。
嚴世蕃嫌棄地甩了兩下袖子,才漫不經心地向著牢房內喊道,“諸位世叔,小侄顧念著往日親情,所以特意向上麵求了恩典,讓你們這幾日能吃得好些。”
“唉,可惜有些人不領情。”
“今天早些時候我路過了東巷”嚴世蕃露出一口白牙,“屠夫正在殺豬,或許是個生手,連砍了好幾刀那豬都沒有死。”
“小侄我看得清楚,豬脖子上捅了三刀,整個頭被割開了小半,血流如注四處噴灑”他頓了頓拉長聲音,“這一刀一刀捅下去,豬還叫得歡實”
他意有所指地說道,“聽說明年秋行的劊子手也換了個人,不知道是不是個新手啊!”
“你是在威脅我們”幽深的牢房內傳來一道聲音。
“這怎麽能說是威脅?小侄不過偶有所獲講了個故事,諸位姑且一聽。”
嚴世蕃揚了揚扇子,“諸位還不知道吧,陛下收獲神器,靈犀盤、飛翼柱可千裏傳音,這判決過幾天就會下來了。”
死囚牢房的眾人聞言,心頭皆是一震。
他們之所以能如此硬氣,不過是依仗著手中握著他人的把柄。
在這牢房裏待著拖著,說不定死囚改關押,關押就能釋放。
現在嚴世蕃卻打碎了他們的幻想。
“諸位好好想一想,是不是還有什麽忘記交代了?我好替你們轉述”
“嚴世蕃不用多說了,既然我們的死避免不了,那又何須多言?”元言問道:“我們救不了自己,難道還沒有速死的辦法?”
“哈哈哈”嚴世蕃暗罵一聲老狐狸,這元老頭說得沒錯。
嚴世蕃用臨死的酷刑來威脅,但他們也有速死的辦法。
說不定外麵的人多的是,想讓他們這些死囚盡快了結性命的。
他笑了笑,“諸位盡可一試,死不死的沒什麽大不了”
他壓低了聲音,笑容如春風般和煦,“等你們都死了,我說的就是真相!”
“庶子爾敢!”元言目欲裂
他想著嚴世蕃到底應該講兩分道義,沒想到還是低估了對方的下限。
此刻他不禁深深發問,到底誰才是反派?
元言知道嚴世蕃此話一出,他們招不招供已經全無意義。
“若我們供出一二人員,能否讓我們走得體麵些?好歹這幾日不再受折磨。”元言沙啞著嗓子問道。
嚴世蕃心中略喜,但臉上卻顯得越發悠然,“您諸位是我的世叔,我自然要想辦法好好招待。”
“既然如此,那我寫”元言長長一歎,想他英雄至此也有無可奈何的一天。
“好”嚴世蕃無比幹脆地應道。
他快步走出死因牢,喚人取來紙筆。
牢頭木然地將紙筆遞了過去,心中思緒紛飛。
現在來的這個倒有些手段,這麽快就有了效果。
他聳了聳肩看向虎頭牢對麵西牆上的神龕,三尊獄神臉色森然。
牢頭頓時心中一驚,手段再怎麽了得也不是他小小牢頭能評價的。
畢竟能在南京監牢,讓死囚牢犯的看守者離開的人,他也是頭一次見。
牢頭眼中能量巨大之人,正在府邸中慷慨陳詞。
王瓚口若懸河,“此番機會難得一定要將他們打壓下去,左右我們手上的罪證已經收集完備,屆時,隻需要借助鹽商之口大局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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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揮衣袖,目光掃向眾人。
有人忍不住問道:“王尚書,如此行事是否太過酷烈?畢竟我們同殿為臣。”
“酷烈,這是他們應得的!”王瓚沉聲道:“我們收集的罪狀可有一分摻假,他們犯下的罪責可有一分不實?”
眾人默然不語,隨即發聲。
“無一處虛假。”
“既然如此,那麽我們按律處罰又有什麽錯誤?”
“我隻怕有人借此攻擊王尚書黨同伐異,謀取私利啊!”
“哼”王瓚端坐中位,“我王某人行得正坐得直,難道因為幾個長舌之人大事就不進行嗎?”
他語重心長地說道,“諸位這是在戰鬥,是你死我活的鬥爭”
“不是東風壓倒西風,就是西風壓倒東風,完全沒有妥協的餘地!”
王瓚義正詞嚴:“他們心中已然沒有了陛下,已然沒有了大明法紀,如此之輩,又怎能推行新禮,執行新政呢?”
眾人心中一凜,現在的確不是發善心的時候。
王瓚見狀再接再厲,他先是朝著北方恭敬一禮,隨即說道:“諸位飽讀詩書,也曾知道商鞅變法,王安石新政,其中之阻力之艱難非言語所能描述。”
他頓了頓,慨歎道:“陛下易禮相比較二者則更甚,如果此時不解除阻礙,未來就會危機重重。”
王瓚反問眾人,“誰是當今的商鞅、王安石?”
下方有人試探性地說道:“王陽明?”
“楊一清?”
“張璁?”
“是又不是,易禮非一人之政而是眾人之策!”王瓚擲地有聲。
“諸位先前所說之人如今都位居中樞,那誰又想過他們為何能如此安穩?”
他自問自答道:“是陛下,陛下把所有的壓力都攬了過去!”
“百官攻擊新禮,就是在攻擊陛下”他輕蔑一笑,“這些土雞瓦狗之輩怎麽會是陛下的對手?”
“但他們遲早會反應過來,攻擊不了陛下能攻擊下麵的人。”
他沉聲道,“到了那時候,焉有你我存活的餘地?”
“就如王尚書所言,我等全力支持!”
“對”
“不為朋友,便為敵人!”
“我們要借這一次機會肅清南直隸官場,不尊陛下不奉新禮之人都不能輕易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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