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暗流湧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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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藏安多縣郊外的臨時營地簡陋但隱蔽。我和胖子在距離冰川景區三十公裏處停下,不敢再靠近——沿途已經遇到三個軍事檢查站,每個都掛著“地質勘探,禁止入內”的牌子,但守衛的全是武裝人員,胸前清一色別著阿寧公司的徽章。
    “操,這陣仗。”胖子蹲在岩石後觀察遠處的檢查站,“說是防核泄漏都有人信。”
    他的情況比昨天更糟。右臂已經完全變成青銅色,手指關節僵硬得像生鏽的機械,臉上也開始出現蛛網狀的青灰色紋路。但奇怪的是,他的精神狀態反而好了許多,眼神清明得反常。
    “不疼了?”我遞給他一杯熱水。
    “麻了。”胖子活動著金屬化的手指,發出細微的哢嗒聲,“像打了十斤麻藥。不過腦子清醒多了,那些亂七八糟的幻聽也停了。”
    我皺眉。這不符合毒素擴散的規律,倒像是......共生體達成了某種平衡?
    夜幕降臨後氣溫驟降,我們搭好帳篷,點燃便攜爐取暖。銅鼓就放在睡袋旁邊,偶爾發出輕微的"叮"聲,像是與遠方什麽存在呼應。我取出青銅樹枝研究,在火光下,它表麵的紋路像血管一樣微微脈動。
    “你說,”胖子盯著樹枝,“這東西能當武器不?比如戳那些黑毛蛇一下,讓它們也嚐嚐變金屬的滋味。”
    “不確定,但肯定不止是紀念品。”我小心地將樹枝靠近銅鼓,兩者接觸的瞬間,一陣奇特的共鳴讓帳篷裏的金屬物品都輕微震動起來。
    更詭異的是我手腕上的蛇紋——它像活物般蠕動,青光順著血管向上蔓延,直達肘部。伴隨著這種變化,一連串陌生畫麵強行闖入腦海:
    一個巨大的青銅實驗室,數十個培養艙排列其中,每個艙裏都漂浮著人形生物......
    張起靈被束縛在中央平台上,無數青銅絲刺入他的脊椎......
    穿白大褂的男人汪淼?)在記錄本上寫下"第17號實驗體記憶移植成功"......
    “吳邪!”胖子的喊聲將我拉回現實,“你他媽流鼻血了!”
    我抬手一抹,滿手鮮紅。青銅樹枝和銅鼓已經分開,帳篷裏的異響也停止了。但那些畫麵太過真實,不像是幻覺,更像是......記憶。
    “看到什麽了?”胖子壓低聲音問。
    “不確定。“我喘著氣,”可能是張起靈的記憶,或者是......”
    “或者是啥?”
    “或者是青銅樹本身的記錄。”我看向手中的樹枝,“我覺得它不隻是一塊金屬,更像是某種信息儲存裝置。”
    胖子若有所思地摸著自己青銅化的手臂:“所以老子現在是個活體u盤?”
    這個比喻意外地貼切。我們沉默地吃完簡易晚餐,安排好輪流守夜。胖子先睡,我則繼續研究張起靈留下的筆記和兩枚青銅指環。
    指環a刻有“抑製”字樣的)能減輕蛇紋的灼痛;指環b刻有“記憶”的)則會觸發記憶閃回。但當我同時戴上兩枚指環時,發生了意想不到的事——它們自動吸附在一起,形成一個雙環結構,投射出一幅全息地圖:西藏冰川的立體影像,標注著一條秘密通道和七個紅點,正好組成北鬥七星形狀。
    “找到了!”我小聲歡呼,立刻記下坐標。這絕對是張起靈留給我們的路線。
    淩晨兩點,輪到我睡覺時,外麵突然刮起大風,帳篷被吹得嘩啦作響。胖子在外麵守夜,偶爾咳嗽幾聲。半夢半醒間,我聽到一種奇怪的摩擦聲,像是有人在輕輕翻動裝備。
    本能讓我保持不動,眯起眼睛觀察。帳篷拉鏈被緩緩拉開,一個黑影溜了進來。月光下看不清麵容,但從體型判斷不是胖子。那人動作極其謹慎,逐一檢查我們的背包,甚至拿起銅鼓搖了搖,又放回原處。
    最奇怪的是,他明明看到了青銅樹枝就放在我睡袋旁),卻沒有拿走。最後,他停在我麵前,似乎在觀察我的臉。我屏住呼吸,心跳如雷。就在我以為要被發現時,外麵傳來胖子的咳嗽聲,黑影迅速退出了帳篷。
    我等了幾分鍾才“醒來”, 立刻檢查物品。果然,所有東西都被翻過,但什麽都沒少,連最值錢的裝備和青銅樹枝都還在。
    “胖子!”我鑽出帳篷,“有人來過!”
    胖子正靠在一塊石頭上打盹,聞言立刻跳起來:“啥?不可能!老子一直醒著!”
    我描述了看到的情況,胖子臉色越來越難看:“操,我確實打了會兒瞌睡,但最多五分鍾......”他檢查了周圍地麵,“沒有腳印,沒有氣味,除非那玩意兒不是人。”
    我們連夜加固了營地防禦,但那種被監視的感覺揮之不去。天亮前,我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這部衛星電話隻有阿寧公司的趙誠知道號碼。
    但屏幕上顯示的是一串亂碼。打開短信,隻有七個字:
    “別讓啞巴進青銅門”
    我和胖子麵麵相覷。“啞巴”明顯是指張起靈,但誰會這樣稱呼他?又為什麽要阻止他進入青銅門?更關鍵的是,發信人怎麽知道這個號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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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會不會是解雨臣?”胖子猜測,“他以前就這麽叫小哥。”
    我搖頭:“如果是他,為什麽不直接說明?而且他應該支持"它"組織開門才對。”
    胖子突然僵住,青銅化的右手不受控製地抽搐起來:“1995年......”他的聲音變得異常低沉,“門開過一次......它溜出來了......現在它不想回去......”
    “什麽溜出來了?誰不想回去?”我抓住胖子的肩膀。
    但他兩眼一翻,直接昏了過去。我手忙腳亂地檢查他的脈搏——還算穩定,但皮膚溫度低得嚇人。青銅化已經蔓延到右肩,左手指尖也開始泛青。
    晨光初現時,遠處傳來直升機的聲音。我迅速熄滅營火,拖著胖子躲到岩石後麵。三架墨綠色直升機低空掠過,機身上阿寧公司的標誌在朝陽下清晰可見。它們朝著冰川方向飛去,很快消失在群山之間。
    “看來不止我們想去冰川。”胖子蘇醒過來,虛弱地說。
    我檢查裝備,做出決定:“今天必須動身了。趁你還能走,趁我還沒完全......”我看了眼手腕上擴散的蛇紋,“......變成別的什麽東西。”
    收拾營地時,我發現銅鼓的位置微妙地移動了幾厘米。拿起來搖晃,裏麵的聲音似乎和昨天不同——更沉悶,像是多了什麽東西。但撬開檢查,除了青銅樹枝外空無一物。
    “錯覺?”我自言自語,卻總覺得有什麽不對勁。
    胖子堅持自己行走,雖然速度慢但還算穩當。我們按照全息地圖標注的路線前進,避開所有檢查站和巡邏隊。隨著海拔升高,植被逐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裸露的岩石和零星積雪。
    中午時分,我們在一處背風的山坳休息。胖子啃著壓縮餅幹,突然說:“天真,有件事得告訴你。”他神情異常嚴肅,“昨晚我確實睡著了,但做了個夢......或者說,看到了些東西。”
    “關於1995年?”
    他點頭:“我看到三叔......年輕時的三叔,站在青銅門前。門開了條縫,有東西從裏麵出來,看起來像個人影。三叔想阻止它,但失敗了。“胖子艱難地吞咽,“最他媽詭異的是,那個人影......看起來像解雨臣。”
    我渾身發冷:“你確定?”
    “夢裏的事誰說得準。”胖子苦笑,“但感覺太真實了,就像......”
    “就像記憶。”我接上他的話,“不是你的記憶,而是通過青銅毒素接收到的別人的記憶。”
    這個推測令人毛骨悚然。如果1995年真的有“什麽東西”從青銅門出來,並偽裝成解雨臣,那麽這些年與我們打交道的"解雨臣"到底是誰?他為什麽要幫我們,又為什麽最終站在了青銅樹下?
    更關鍵的是,那條警告短信叫我們阻止張起靈進入青銅門——是怕他關門,還是怕他進去做別的什麽?
    “先找到小哥再說。”我將銅鼓塞進背包,感受著裏麵青銅樹枝的微弱脈動,“他一定知道真相。”
    繼續前行兩小時後,地形開始變得險峻。按照地圖,我們需要穿過一條狹窄的冰裂縫才能到達秘密通道。就在我們準備繩索時,遠處的冰川突然傳來一聲悶響,緊接著是冰層斷裂的可怕聲音。
    “開始了......”胖子喃喃道。
    我舉起望遠鏡,看到冰川中央騰起一團青黑色的霧氣,在陽光下泛著金屬光澤。霧氣中隱約可見巨大的青銅結構——那個倒立的“蜂巢”正在加速蘇醒。
    更令人不安的是,手腕上的蛇紋突然劇烈灼痛起來,與青銅樹枝產生強烈共鳴。與此同時,背包裏的銅鼓自行發出“咚咚”聲,節奏與我的心跳完全同步。
    一種可怕的明悟擊中我:我們不是去找青銅樹,而是青銅樹在召喚我們。
    “走吧。”我幫胖子係好安全繩,“無論那下麵有什麽,我們都要把張起靈帶回來。”
    胖子咧嘴一笑,青銅化的麵部肌肉讓這個笑容顯得格外猙獰:“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就算他變成了青銅雕像,老子也要把他扛回家。”
    冰裂縫像一張黑暗的大嘴,吞噬了我們下墜的身影。隨著深度增加,溫度急劇下降,但奇怪的是,青銅化的部位反而開始發熱——我的手腕,胖子的右臂,都泛出微弱的青光,在黑暗中如同指示燈。
    下到約五十米處,岩壁上出現了人工開鑿的痕跡:一係列青銅燈台,排列成特定的幾何圖案。最詭異的是,這些燈台沒有燃料,卻自行燃燒著青色的火焰。
    “歡迎來到地獄之門。”胖子開玩笑地說,聲音在狹窄的冰縫中回蕩。
    我正要回應,手機突然再次震動。還是那個亂碼號碼,這次的內容更簡短:
    “他不在你們這邊”
    我和胖子對視一眼,同時明白了這句話的可怕含義——如果張起靈不在這條路上,那麽引導我們的地圖是什麽?誰留下的?又想把我們引向何處?
    但已經來不及回頭了。下方的黑暗中,隱約傳來青銅鈴的共鳴聲,像是無數個聲音在低語:
    “鑰匙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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