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文雄在北海道搞了個溫泉旅館當實驗室？"凱倫的聲音從耳麥裏炸開，帶著 disbeief難以置信），"這孫子挺會享受啊！"
    馬克斯的聲音裏帶著焦慮："別小看他，那旅館下麵是廢棄的火山監測站，地熱能穩定，又能抵禦極寒。更糟的是......"他調出衛星圖片，溫泉旅館周圍的雪地上，隱約可見排列整齊的土堆，"那些全是冷凍艙，裏麵是被當成實驗品的流浪漢和遊客。"
    戴安娜的激光筆重重戳在劄幌地圖上："旅館名為"紫電"，表麵是日式溫泉，地下二層是病毒實驗室。11號，你和凱倫必須在病毒完成變異前摧毀那裏。"
    "收到。"11號摸了摸新染的黑發——為了偽裝成日本人，他特意燙了複古波浪卷，還貼上了假睫毛，"我扮成鐵道省的路況檢查員，凱倫當澳洲遊客，這樣兩人路線分開，不容易暴露。"
    "澳洲遊客？"凱倫哼了一聲，"行吧，正好試試我的澳洲口音——"g"day, ate! 你好，兄弟！）"怎麽樣？"她故意拖長語調，逗得莉婭笑出眼淚。
    雪見號雪地列車的車廂裏，暖氣開得很足。11號穿著印有"日本國有鐵道"標誌的深藍色製服，腳邊放著標有"凍土樣本"的保溫箱——裏麵的冷凍槍零件用海藻泥包裹，能避開金屬探測。鄰座的老太太指著他的帽子："您是鐵道省的？我兒子也在函館站工作呢！"
    "是嗎？"11號用標準的東京口音回答，"今年雪特別大，我們每天都要測路基溫度。"他故意露出袖口的溫度計，那是露娜改裝過的信號發射器。
    列車停靠函館站時，兩名穿黑色風衣的男人上車巡視。他們戴著墨鏡，袖口露出紋身——是東南亞某雇傭兵組織的標誌。11號立刻起身，對著列車長鞠躬："すみません對不起），車廂暖氣太足了，能否調低點？"他故意用身體擋住監控攝像頭，餘光瞥見凱倫正靠在過道上，用誇張的澳洲口音和乘務員聊天："do  have any vegeite? 你們有鹹味醬嗎？）"乘務員一臉茫然，成功吸引了黑衣人的注意力。
    "那幫人是阮文雄的手下。"露娜的聲音從耳麥裏傳來，"他們在排查可疑乘客，你們得小心。"
    "明白。"11號摸了摸藏在領口的微型麥克風，"凱倫，別玩太嗨，該收斂點了。"
    "知道啦！"凱倫換回正常語氣，"真沒想到，北海道的雪比科羅拉多還大，你看窗外，簡直像堆成的山！"
    列車重新啟動後，11號望向窗外。小樽運河的煤油燈雪祭正在舉行，河岸上的雪雕在燈光下晶瑩剔透，孩子們舉著魚形燈籠奔跑。他想起戴安娜的話："北海道的文化裏，雪是神聖的，但在阮文雄手裏，雪成了藏汙納垢的遮羞布。"
    抵達劄幌站時，凱倫背著登山包走在前麵，包上掛著"白色戀人公園"的鑰匙扣——那是11號特意讓她買的，用來融入遊客身份。站內的廣播正在播放雪祭的宣傳語："劄幌的雪，是上帝賜給人間的甜點。"11號摸了摸口袋裏的"雪見大福"一種日式雪媚娘），糯米團子的甜味混著血清瓶的冷意，讓他胃裏一陣抽搐。
    溫泉旅館位於劄幌近郊的半山腰，木質建築被厚厚的積雪覆蓋，屋簷下掛著冰棱，像一排鋒利的刀刃。11號踩著木屐走進玄關，老板娘立刻鞠躬："いらっしゃいませ歡迎光臨）！請換上浴衣，泡完溫泉後有雪見大福和抹茶相待。"
    他跟著老板娘走向客房，走廊兩側的浮世繪雪女圖在壁燈下顯得陰森。凱倫的房間在二樓，臨窗就能看到後山的神社——那是鬆本莉奈每天祈福的地方。11號推開自己的房門，榻榻米上放著一套靛藍色浴衣，枕邊的茶盤上擺著熱氣騰騰的抹茶和紅豆餡大福。
    "環境不錯啊。"凱倫的聲音從耳麥裏傳來，"我的房間能看到溫泉池，裏麵有幾個大叔在泡湯呢。"
    "別盯著大叔看了。"11號低聲說，"按計劃，今晚我去後山神社蹲守鬆本莉奈，你明天去雪祭找佐藤武夫。注意安全，阮文雄養的鸚鵡查理能識別陌生人的氣味。"
    "放心，我的破冰斧比鸚鵡嘴快多了。"凱倫笑道，"對了，這裏的雪見大福超好吃，你記得多吃點，別想太多。"
    11號咬了一口大福，紅豆餡甜得發膩，卻蓋不住舌尖的苦澀。他望向窗外，夕陽把雪山染成粉紅色，像極了曼穀實驗室裏的基因病毒熒光。這次，他必須成功——否則，北海道的雪，將成為無數人的墓碑。
    夜幕降臨時，11號換上黑色防寒服，從後窗溜出旅館。後山的神社籠罩在薄霧中，鳥居上的積雪被風吹落，發出"簌簌"聲響。他躲在一棵老杉樹後，看著鬆本莉奈的身影從霧中浮現——她穿著深色大衣，手裏緊握著一個紅色筆記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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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鬆本教授。"11號用日語輕聲說，"我是來幫你的。"
    莉奈猛地轉身，眼裏滿是驚恐："你怎麽知道我的名字？你是阮文雄的人？"
    "不是。"11號摘下帽子，露出左耳後的舊傷疤——那是曼穀行動時留下的，"我們的目標是一樣的，阻止紫電病毒擴散。"
    莉奈盯著傷疤，眼淚突然湧出："他們綁架了我的女兒...說如果我不配合，就把她扔進冷凍艙。"她顫抖著翻開筆記本，裏麵用紅筆圈著："紫電病毒怕強光，尤其是紫外線！但實驗室的通風係統每周四檢修，那時防禦最薄弱。"
    "謝謝。"11號接過紙條，塞進衣領，"我會救你女兒的，相信我。"
    莉奈突然抓住他的手腕："你要小心阮文雄的居合道，他每天清晨都會在庭院練習，刀很快。還有查理，那隻鸚鵡會發出高頻警報，聽到尖叫就快跑。"
    遠處傳來旅館的鍾聲，已是晚上十點。11號鬆開莉奈的手："快回去吧，別讓他們起疑。明天過後，一切都會結束的。"
    他看著莉奈的背影消失在霧中，突然想起科羅拉多的艾琳博士——同樣是被脅迫的科學家，同樣在絕望中尋找希望。基因武器的陰影下，無辜者總是最先被碾碎。
    回到旅館時，走廊裏飄來抹茶的香氣。11號推開房門，發現枕邊多了塊巧克力——包裝上印著"白色戀人"的字樣。他咬了一口，甜膩的夾心在嘴裏化開，卻無法溫暖胸口的冰涼。
    耳麥裏傳來露娜的聲音："11號，凱倫已經在雪祭現場找到了佐藤武夫。明天就是周四，行動時間定在淩晨三點，祝你好運。"
    "明白。"11號望著窗外的星空，北海道的雪夜格外寂靜，"希望這次，不再有人因我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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