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然回到學校，晚了一個小時。
    段天栩表情十分嚴肅，雙手環胸圍著王然走了一圈，緊接著發出一聲爆笑。
    “噗哈哈哈哈哈.......你這樣穿還挺可愛的。”
    王然輕歎，她就知道自己不合適穿溫柔漂亮的小裙子。
    就連周瀾川看到她時，臉上萬年不變的冰川似有化開的跡象。
    “你.......”
    他想說些什麽，看到王然一臉陰鬱，話到了嘴邊又收了回去。
    周瀾川把裝著換洗衣物的袋子交給王然，問她：“這周日，我要做你的菜嗎？”
    這周日，就是新年。
    從科索契聯邦try19年12月31日，跨入try20年1月1日。
    周瀾川問王然，需不需要準備她的菜，是問她新年會不會回去。
    王然沉默，她也不知道能不能回。
    “一個人的菜不好做，我還是照常準備。你不回，我就倒掉。”
    周瀾川撂下這句話，不等王然的反應，走向背後的醫學綜合大樓。
    王然回段天栩辦公室的路上，又碰到了元庭奕。
    “王然？”
    元庭奕的眼神下移，看向她的裙子，表情錯愕：“你怎麽穿成這樣？”
    “要你管！”
    王然怒吼一聲，倉皇而逃。
    ·
    12月31日下午五點，王然趕製出了第十五批機甲零件。
    她從之前的失敗中總結經驗，對製作工藝和流程把控進行改良，一次比一次進步，提高了零件的精準度。
    這一批的零件精度在83—92之間。
    9758件重要零件中，有4286件達到了90。
    段天栩驗收過後，對這個結果還算滿意。
    她的兄弟姐妹，當年在智能係統的輔助下練習零件鍛造，最少也報廢了二十批零件才達到王然這個的水準。
    不過段天栩也沒有對王然進行誇獎。
    因為她見過太多天才。
    而她本身就是這方麵的超越天才所在——
    她的第十批零件，均達到了100的精度，堪稱完美。
    當然，不能拿王然跟她比。
    王然的天賦其實已經超越了大部分人。
    不得不承認，應懷信的眼光是比她好上那麽一點點。
    她也小看了王然的決心和努力程度。
    這半個月裏，王然不眠不休，記完了機甲三萬多個零件，製作了十五批次的重要零件，完成了嚴格的體能訓練。
    她甚至還能抽出時間，去做自己的事。
    是真正的時間管理大師。
    王然走向訓練場，段天栩叫住她：“今天不用訓練了。”
    王然回頭，問她：“段老師，有別的安排嗎？”
    段天栩看向王然眼下的烏青，不著痕跡說道：“晚上是跨年夜，老娘要去瀟灑了，你愛去哪去哪，別在我這裏待著。”
    “好。”
    王然攏起長發，隨手紮成高馬尾，幹淨利落。
    灰色的緊身衣高領遮住潔白的脖頸，黑色長褲紮進靴子中，外穿一件黑色薄絨外套，便於行動。
    王然走出基地，離開段天栩的辦公室。
    學校早就放假了，校園裏空無一人。
    王然走在空蕩蕩的走廊裏，抬起左手，喚醒終端。
    章祁明在五個小時前發了一條信息。
    章魚丸子：【已經布置好了。】
    陳玖三個小時前發了兩條信息。
    薔薇的花嫁：【高煊晚上在東港遊輪。】
    薔薇的花嫁：【一定要小心。】
    王然給他們兩個回複了同樣的信息。
    垃圾修理王：【ok】
    王然走到校門，沒有在保安亭看到邢老頭。
    應該是趁著校領導不在，偷偷躲懶去了。
    她把一瓶酒放在保安亭的桌子上。
    前兩天從北郊回來的時候，順道去野渡查看她投資的飛艇比賽項目進度，老板恰好推出一款新酒。
    王然嚐了一小杯，覺得還不錯，想著買回來送給邢老頭。
    就當履行之前的承諾，還有還他前幾日的雪中贈的酒。
    12月31日下午五點半。
    冬日天黑得快，夜幕降臨，十幾艘遊輪將東港照亮，如同繁星點點。
    王然站在渡口的陰影處，摘下黑色手套，用左手給右機械手安裝零件。
    她製作機甲零件時，有了靈感，給機械手也設計了一些機關零件。
    比如能幫助她翻越高牆的抓鉤，還有關鍵時候能發揮作用的秘密武器。
    王然擰完最後一顆螺絲，b級的精神力進入她的感知範圍。
    高煊在一群狐朋狗友的簇擁下，走向遊輪。
    王然走向一旁放煙花的小孩，支付給他二十星幣。
    ·
    高煊出來跨年，暫時把被王然戲耍的憤怒拋之腦後，高高興興和朋友炫耀自己入選校隊。
    他放言：“等我參加了百星聯賽，一定要讓整個科索契都知道我高煊的名字！”
    一個小男孩叫住他：“哥哥。”
    高煊低頭問他：“什麽事？”
    小孩：“有個姐姐說，你做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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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煊臉色陰沉：“誰？！”
    他順著小孩的指的方向看去，王然的身影一閃而過。
    “你們先玩，我去抓一條小泥鰍！”
    高煊撇下不明所以的朋友，追了上去。
    “來都來了，跑什麽！”
    ·
    大街上，兩人逆著人群急速奔跑。
    路燈下，兩道影子越來越近。
    高煊撥開人群，打散障礙物，伸長臂膀，去抓王然的後衣領。
    王然東跑西繞躲開高煊，借助地上的殘雪滑行了一段路程，跟他拉開距離。
    高煊追到飛艇充能處，看到王然回頭衝他挑釁一笑，跳上飛艇。
    “高煊，你連我都抓不住，還想在百星聯賽揚名呢，做夢！”
    “王然！你找死！”
    高煊眼中燃燒熊熊烈火，怒吼著衝過來。
    飛艇轟然而起。
    “王然，你給我等著！”
    一架銀色飛艇飛來，還未落到地麵，高煊就跳了上去。
    他將飛艇的速度調到最高檔，火力全開，追逐天邊那抹紅色。
    一紅一銀兩輛飛艇先後落在雲鯨市北郊。
    天上又開始降雪，白點飄落。
    高煊掃了一眼廢棄的工業園區，看到了亮著燈牌的：“富電器廠”。
    王然特意把他引來這裏，且明擺著告訴他這裏麵有陷阱。
    但——
    那又怎麽樣？
    在絕對的實力麵前，什麽陰謀詭計、什麽機關陷阱，通通不堪一擊。
    他繃緊拳頭，砸向廠區門鎖，鐵門瞬間變形飛了出去，落在院中，發出巨響。
    工廠裏麵沒開燈，外麵的白雪將月光反射透進窗戶。
    高煊勉強能看清工廠裏的東西，一堆破銅爛鐵。
    他踹了一腳，將麵前的熱水壺踢飛。
    鐵箭從壺口射出，被他抓在手中，輕鬆折斷。
    “小把戲。”
    高煊緩緩走進來，臉上帶著勝利者的笑容。
    “不把你打出屎尿，老子不姓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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