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玖怎麽了！”
    王然眼神一凜，肩頭輕顫。
    談綺綺緊抓王然的手，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聲淚俱下：“陳玖被人抓走了，陳家報了案就沒有再管了，緝查隊到現在也沒找到人，她已經消失兩天了.......我真的很害怕她遭遇什麽不測......”
    一瞬間，焦急與不安湧上心頭，太陽穴突突直跳。
    王然咬了咬嘴唇內側的軟肉，鐵鏽味在舌尖漫開，才稍稍鎮定下來：“你慢慢說。”
    “我是陳玖的朋友，前天晚上，我們約好了在桐字街碰麵，一起去逛花市。她先到了約定地點.......”
    談綺綺頓了一下，繼續說：“我遠遠看到她被一個黑衣黑帽人擄上飛艇，我沒有追到人，隻撿到她的一個發卡。”
    談綺綺從口袋裏掏出一個粉色的薔薇花發卡，上麵的花瓣沾了泥土，失去昔日的嬌嫩柔美，像是真薔薇遭風雨摧殘，枯萎凋敗。
    “我之前看到你發給她的信息，你說‘你會幫她’，我真的不知道怎麽辦才好，才來找你。”
    王然將發卡拿在手心，手指輕輕攏上：“你放心，人我會救。”
    王然話音剛落，談綺綺看她一個撤步，急速朝反方向跑去。
    ·
    自從上次學校論壇機房被黑後，信息智慧大樓加強了安防，安排了安保機器人巡邏，還安裝了刷臉才能進出的閘機。
    守在門邊的安保機器人檢測到不認識的人臉，發出警報：【非本專業學生請勿進入信息智......】
    那人一個跨越，從閘機上方高高躍過。
    【檢測到非法闖入，采取強製驅除！】
    安保機器人立馬調整成戰鬥狀態，伸出長長的機械臂，攔截非法闖入者。
    王然閃身躲避攻過來的安保機器人，將一樓的電梯按了個遍。
    平時跟段天栩改造的小冰機器人打慣了，對上普通的機器人，像是開了簡單模式，能夠輕鬆應對。
    機器人發出“滴”的聲響，即將放出電流攻擊。
    王然一拳猛擊能源部位，火星炸起，伴隨著滾滾黑煙，機器人的眼睛暗下去。
    叮——
    左三的電梯門打開，王然徑直走進去，按了25層的按鈕。
    25層是信息智慧專業的研究室，一年級信息智慧專業班的學生今天在那裏上實踐課。
    研究室大門被人暴力踹開，裏麵的學生安靜下來，看向那位不速之客。
    任課老師：“這位同學，你要幹什麽？”
    王然冷掃一圈，眼神鎖定坐在輪椅上的龐季。
    龐季對她露出淡淡的笑容。
    “我們正在上課，請你出去！”任課老師伸手驅趕，指尖僅摸到一下闖入者的衣角。
    在一片驚呼聲中，那位beta闖入者將特招進來的優秀學生拎起，如風般衝了出去。
    王然提著龐季的後衣領來到頂樓。
    “陳玖在哪兒？”王然麵色陰沉。
    龐季眼睛耷拉下來，神情受傷道：“我也在找玖兒，好擔心她。”
    王然一巴掌狠扇下去，龐季半邊臉瞬間腫起，嘴角流出鮮血。
    “回答我！你把她弄哪去了！”
    王然聲音低沉，絲毫不掩怒意。
    龐季一臉無辜道：“我們兩家準備訂婚，我怎麽可能傷害我的未婚妻？”
    他低頭，看向自己空蕩蕩的腿部，啞然：“緝查隊放出的通緝影像裏，帶走她的那個男人四肢健全不是嗎？”
    王然雙眼微眯，上下打量龐季，他的身形確實與看過影像的，那個身穿黑色長風衣、頭戴黑帽的男人不太一樣。
    龐季緊繃的身體剛要放鬆下來，卻被王然一把推出天台外——
    身下懸空，底下是萬丈高樓，兩條褲管被烈風吹動，獵獵作響。
    “王然，你要幹什麽！”
    龐季緊緊拉住王然提著他的手，臉色慘白：“你要殺了我？”
    “就算沒有陳玖的事情，我也該取你性命不是嗎？”
    王然眼神狠厲：“別裝了，你兩次派人殺我，夠你死兩次了。”
    龐季拔高音量，委屈道：“我不知道我跟你有什麽冤仇.......以前的事情，我已經不計較了，你為什麽還是不肯放過我......”
    “王然！放開龐季！”
    朱瑩和一眾老師出現在天台門口：“公開殺人！你眼裏還有校規！還有聯邦法嗎！”
    “嗤——”
    王然冷笑出聲，隻覺得諷刺。
    校規、聯邦法.......
    上位者為少數特權階級的撐起的保護傘罷了！
    就因為她是beta，是四級公民，被列在鐵律之外，生命就活該任人踐踏嗎！
    “求求你，放過我吧......”龐季接著求饒，雙手顫抖。
    演得跟真的一樣，王然暗罵，想把他掐死的衝動越來越強烈，僅靠所剩無幾的理智拉著。
    龐季雙手抖動間，袖子往下滑，露出小臂，上麵纏著一截繃帶。
    王然扣住他手上的繃帶：“這是什麽？”
    龐季：“不小心被刮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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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是嗎——”
    王然的尾音拖長。
    她手上用力一按，龐季的手臂被擠壓變形，白色繃帶滲出紅色。
    “啊——”
    龐季痛叫一聲。
    “不知收斂，還當著我的麵施暴！別怪我不客氣！”
    朱瑩臉色陰沉可怖，捏緊拳隨時衝上去。
    “你要是敢傷了我的學生，我也不管你是誰的學生，也要將你逐出學校！趕出加洛星！”
    王然鬆開手，另一隻手把龐季從天台外拉回來，甩在地上。
    她轉了轉酸痛的手腕，對朱瑩道：“我隻是跟龐同學開個玩笑而已，朱老師別生氣。”
    她用僅兩人能聽到的聲音，笑著對龐季說：“你該不會以為，陳玖給我發的消息，隻有讓我‘小心劉麒麒’這一句話吧？”
    “她的信息智慧技術挺厲害的，你從她終端看到的內容，可不是全部。”
    龐季弱弱道：“你說什麽？我聽不懂。”
    王然捕捉到他眼神閃躲一瞬，收緊拳頭，抬腳離開。
    朱瑩伸手攔住了她：“跟我去見校長！”
    王然：“朱老師，龐同學都默認了我們在開玩笑，您就別管我們年輕人的事情了。”
    王然忽然抬頭，向她左後側問：“校長你覺得呢？”
    朱瑩順著王然的目光看去，並沒有發現校長的身影，知道自己被耍了。
    王然已經趁她分神逃走。
    “可惡！”
    朱瑩跳腳怒罵：“我就不信明天搞不死你！”
    ·
    深夜，一架飛艇從龐家飛出。
    王然駕駛紅色飛艇以隱身狀態跟上。
    她白天詐龐季，陳玖給她傳遞了更多信息，從龐季是慌亂、不確定的眼神裏，確認了兩件事情：
    陳玖給她通風報信被龐季發現了，被他抓了起來。
    以及，他為了求證她說的話的真偽，今晚一定會去找她。
    審問或者直接——
    殺人滅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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