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然跟著龐季的飛艇駛出雲鯨市三環外。
    擔心他察覺，始終離他八九百米遠。
    龐季的飛艇停在一座倒金字塔形的倉庫前，倉庫為鋼鐵結
    構，外覆啞光黑色太陽能板。
    龐家是加洛星最大的煙酒生產商，這座集儲存與物流功能為一體的智能倉庫，將近九萬多平方米。
    王然下了飛艇，一身緊身黑色上衣和黑色高腰褲潛進黑暗中，小心躲開路上的監控，靠近倉庫。
    倉庫僅有一個出口，有e級的apha把守，還有安保機器人來回巡邏。
    如果闖進去，恐怕會打草驚蛇。
    王然抬起機械手，準備用暗刺銀針弄暈apha門衛。
    第二場比賽的麻醉槍給了她靈感，她在暗刺銀針上淬了同款的麻醉藥。
    她專注地瞄準站在最前的守衛，從裏出來一個羊胡子的幹瘦男人，恰好站在那個apha守衛前，擋住了王然的視線。
    男人問：“修理師傅呢？不是說到了嗎？人呢？”
    修理師傅？
    王然思忖之際，身後有腳步聲靠近。
    她立即轉身，迅速放出暗刺銀針，絲毫不帶猶豫。
    “你.....”
    一個身穿工裝戴牛仔鴨舌帽的人張著嘴巴，喉嚨僅溢出一個字就閉上了眼睛向後倒去，手裏的箱子摔出，各種各樣的工具散落一地。
    王然走近一看，那人衣服胸前印著“鑫芯修理”四個字。
    ·
    倉庫主管趙凱圓聽到前麵有動靜，想帶兩個apha護衛去查看。
    一個女beta修理工從黑暗裏走出，在路燈下拍了拍身上的灰：“不好意思，來遲了，剛剛那段路看不清，摔了一跤。”
    王然伸出手：“我是鑫芯修理公司的修理工小王。”
    趙凱圓上下打量麵前的修理工，有些嫌棄：“我聯係的是你們張師傅，怎麽來了個年輕人，還是個丫頭片子。”
    王然：“張師傅有事來不了，臨時換了我。”
    趙凱圓不太信任沒見過的修理工的能力，質疑道：“能行嗎你？要不你還是回去吧，等明天老張來修。”
    王然看向旁邊的安保機器人，指出機器人的問題道：“機器人眼睛裏的燈閃爍比較慢，應該是感應器老舊了，需要更換。”
    趙凱圓摸了摸下巴上的胡茬，沉吟片刻道：“這批機器人確實買很久了，也一直沒有送去保養了。”
    王然打開工具箱：“我剛好帶有感應器零件，很快就能換好，費用打八折。”
    “也、也好。發票照價開就行。”
    趙凱圓聽到能夠打折，動了心思。
    到時候拿原價的發票去報銷，中間的差價進他兜裏，賺點零錢花花。
    他調來十二台安保機器人，讓修理工檢查、更換感應器。
    她裝模作樣檢查了一遍，選了四台機器人，蹲在地上給它們更換新的感應器。
    王然擰完最後一顆螺絲，收拾工具：“都修好了，老板看看。”
    趙凱圓立馬接話：“小王啊，我哪裏是老板，就是一個打工人，叫我趙主管就行。”
    趙凱圓麵上雖這麽說，心裏卻樂開了花，也懶得去檢查什麽機器人，反正他也不懂這些。
    “算你過關了，跟我進來。”
    ·
    倉庫內，十幾米高的金屬貨架呈矩陣排開，貨架中間的通道中央有傳送帶，將煙酒貨品傳送到相應的倉位或物流區。
    傳送帶邊緣的機械臂把貨品整齊碼上相應的倉位，或是包成包裹送到物流區，方便寄出。
    王然走在貨架中間，仔細觀察周圍的環境。
    一樓就是普通的倉庫區，二樓有休息室和辦公室。
    辦公室亮著燈，百葉窗沒有合緊，縫隙透出一個模糊的身影。
    王然心裏有種不好的預感，壓低了鴨舌帽，遮擋容顏。
    趙凱圓邊走邊給她說需要修理的地方：“其實也不是什麽非常緊急的問題，就是前天晚上，倉庫裏的溫度調節係統壞了。現在不開製冷都還好，要是等到四五月天一熱，人哪能在這密閉空間裏待著呀。”
    王然敏銳抓到了他話裏的重點：前天晚上——
    剛好是陳玖被抓走的時間。
    王然抬頭看，溫度調節管道縱橫在天花板上。
    她肉眼觀察了一遍管道和中央進出風口，都沒有破損跡象，就是無法運行。
    王然：“整個倉庫都采用同一個溫度調節係統嗎？”
    “對。”趙凱圓點頭。
    “這個倉庫還有沒有別的空間？”王然問。
    趙凱圓想了一下，說：“倒是還有一個密室，收藏著名貴煙酒，但是我沒有權限進去。”
    王然隱約有種預感，陳玖就在那間密室裏。
    王然隨口胡謅：“說不定是那個地方有問題，你帶我去門口看一眼。”
    趙凱圓猶豫。
    “要是檢查出了什麽問題，您再去向上級匯報？”王然指向二樓亮燈的辦公室。
    趙凱圓思忖過後，道：“也好，反正我們少東家在這裏。我先帶你去門口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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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帶王然走到倉庫最裏麵，在牆前麵按下一個按鈕，牆麵從中間一分為二，向兩邊移動，露出一條狹長的通道。
    王然：“在地下？”
    趙凱圓：“對的，畢竟是珍貴煙酒，最便宜的一瓶酒都要二十萬星幣，怕被人偷走了。”
    王然踏進通道，白熾燈的燈光投射下來，她下意識眯了眯眼。
    這條路，太像雲鯨市政府地下監獄那一條路了......她的呼吸開始變得不暢。
    王然跟趙凱圓來到一扇重型合金門前。
    趙凱圓：“你看看，能看出什麽不？”
    王然看向頂上的溫度調節管道，跟她想的一樣，完好無損。
    王然：“應該是裏麵的管道壞了，或者哪一截的電源斷，影響了整體的係統。”
    “那我去請示我們少東家，取鑰匙來開門。”
    趙凱圓轉過身，後腦勺傳來劇痛，像被巨石擊中，兩眼一黑，栽了下去。
    王然收回手：“麻煩你先睡一覺吧。”
    她再次抬頭，對著管道上一個紐扣大小的黑點道：“龐季，你的目的達到了，很開心吧。”
    黑點亮起，紅光閃爍，龐季的聲音擴出：“原來你也不蠢。”
    “嗬。”
    王然嘴角扯出銳利的弧度，眼睛卻凝著冰：“這麽簡單的陷阱，我要是看不出來，你跟我姓！”
    這一切都太順利了，明顯是龐季設下的陷阱。
    但是她來了，為了陳玖。
    地麵微微震動，通道盡頭傳來門合上的聲音。
    “哈哈哈哈哈哈——”
    龐季的笑聲回蕩在密閉的通道裏。
    “你們兩個一起死在這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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