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芙寧娜掙紮醒來，眼前的景象，是飛艇的甲板，自己正躺在甲板左側的軟墊上。
    再看向飛艇外麵，是雲朵與高山。
    歐比克萊歌劇院標誌性的斷頭台，正在慢慢遠離自己。
    “我怎麽，會在這裏？”芙寧娜感覺頭暈乎乎的。
    昏迷前，最後一個畫麵是原告把胎海水掀向自己。
    難道，這裏是天國嗎？
    這時，陳楓從駕駛艙快步走了出來。臉上帶著擔憂神色，走向芙寧娜。
    芙寧娜下意識地伸出雙手。
    果然是天國嗎，居然能看到最想見的那個人。
    可惜陳楓沒有按照劇本抱上去，而是單膝跪地蹲下，輕輕撫摸芙寧娜的額頭。
    陳楓感受了一會芙寧娜的體溫後，放心起來：
    “沒事，看來沒有被胎海水碰到。”
    “哈？”
    芙寧娜拚命眨眼睛，一時間難以處理現在的信息。
    總之，她趕快先把雙手收了回來。
    看來這裏不是天國，自己還活著。這麽不解風情的男人，隻有現實中才會存在。
    自己都把手臂伸出去了，居然不抱一下。
    但是，為什麽會發生現在的狀況？
    想著想著，歌劇院審判的記憶浮現出來。
    芙寧娜連忙推開陳楓，焦急道：“我為什麽會在這呀！審判呢，審判怎麽樣了！”
    自己消失了，觀眾會怎麽想？
    他們會不會覺得自己心虛逃跑了？
    如果這樣的話，他們就會覺得芙寧娜不是水神，那預言也許就無法被破除了！
    想到這，芙寧娜雙眼泛起霧氣，連忙站起來，看著越來越遠的歌劇院，對陳楓喊道：
    “快把我送回去！快點啊！”
    陳楓站起來，走到她身邊，搖頭：“不行。你還記得原告潑向你的胎海水麽？你會被溶解的。”
    “我的詛咒可以抵抗胎海水，快讓我回去啊！”
    芙寧娜扯住陳楓的領子，情緒有些崩潰。
    陳楓則是保持冷靜，繼續緩緩搖頭：“你騙人。你應該知道，我掌握更詳細的預言，詛咒抵擋不了胎海水。你現在回去幹嘛，要在眾人麵前被溶解嗎？”
    這話終於讓芙寧娜的淚水奪眶而出。
    她感覺渾身無力，渾身癱軟。
    陳楓接住她，將她緩緩放到旁邊的軟墊上。
    她扯住陳楓的衣角：“你是在騙我對不對？如果這樣的話，我該怎麽繼續扮演水神呢……我一定要扮演好水神才可以啊……”
    陳楓此時緩緩撫摸她的發絲。
    “你已經很努力了，可以休息一下了。放心吧，我已經做好安排，楓丹民眾肯定不會相信那家夥亂說的話。”
    芙寧娜垂下眼簾，吸了吸鼻子：
    “即便我施展不出神力，即便我麵對胎海水時不見了，他們也會相信我嗎？”
    “一定會的。”陳楓用力點頭。
    “你怎麽敢這麽肯定呀，這你要怎麽做到呀，是不是在騙我呀……”
    芙寧娜鼓起臉頰。
    “沒騙你，相信我吧。”
    “手……給我。”芙寧娜伸出自己的手。
    陳楓一愣，然後輕笑一聲，輕輕握住芙寧娜的手。
    但芙寧娜握住兩秒後，又甩掉了他的手，然後整個人鑽進陳楓懷裏。
    “手不夠，我要聽你的心跳聲。”芙寧娜整張臉埋進陳楓胸口，懷中傳來她悶悶的聲音，“再說一遍呀。”
    陳楓感受著懷中女孩微微顫抖的身軀，感到全世界都寧靜起來，於是語氣認真道：
    “嗯，即便你不施展神力，即便你麵對胎海水時消失了，他們還是會相信你。這不隻是因為我的安排，也因為你五百年來的努力。”
    懷中的女孩顫動起來：“我的努力，真的能被他們認可嗎？”
    “一定可以的。”
    “……謝謝你。”芙寧娜緩緩抬起頭，與陳楓四目相對，她已經不再流淚了，“那就說說你的安排唄。”
    感覺芙寧娜終於冷靜下來了。
    陳楓心中石頭落地，在落日餘暉下，在清風吹拂下，開始輕聲講述自己的安排。
    ……
    “……總之。我讓諭示裁定樞機裏的芙卡洛斯，在那一瞬間，暫時停止律償混能供給，然後審判庭燈光就全滅了，沒有人看到你怎麽消失的。
    然後我還讓芙卡洛斯打了一張紙條給那維萊特，上麵寫‘居然敢質疑本水神的身份，不陪你們玩了！我要去旅遊，等漲水了再回來！’。”
    “噗哈哈哈，那維萊特的表情一定很精彩！”芙寧娜津津有味聽著。
    “可惜，我跑太快了沒看到，因為怕他阻礙我們。對了，我臨走前還揍了原告一頓！”陳楓揮舞拳頭。
    “嘿！太好了，我可想揍他了，要不是怕我打不過……”
    芙寧娜也學著陳楓揮舞起拳頭。
    “所以，楓丹的群眾一定會認為，是你生氣了，審判庭停電也是你在操控，這樣一來，他們就一定會相信你是水神。”
    講完自己的所作所為後，陳楓總結道。
    芙寧娜在陳楓的胸口畫圈：“可是，以那維萊特的悶騷性格，肯定不會公開紙條內容的。”
    “沒事，我認識一位很靠譜的記者。這些東西我會寫信給她。哼哼，到時候報紙發售後，以那維萊特公正的性格，也不可能出來否認。”陳楓露出不那麽正義的微笑。
    芙寧娜也嘴角上揚，兩人對視笑了起來。
    算計以美德聞名的水龍王，實在太有樂子了。
    “那我們之後呢？”芙寧娜歪頭問道。
    “對方有些喪心病狂，想要溶解你。所以我覺得你不該再呆在楓丹，萬一哪天走在路上被人潑上胎海水，那就完了。在大街上溶解，楓丹人可不會再相信你是水神。”
    陳楓道。
    “確實，而且如果一直呆在沫芒宮，民眾也會一直要求我出來自證身份，那維萊特也會來逼問我。嘿嘿，確實該去旅遊一段時間！”說著說著，芙寧娜也興奮起來。
    她這五百年幾乎都沒走出過楓丹，終於有機會好好玩玩了！
    不過才沒興奮多久，芙寧娜就又低落起來：“那關於預言的事情，你一定要注意啊。我現在相信你，如果你騙我，我會恨你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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