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4章 飲片驗藥,證藥飲片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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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黃三炮順著本源珠指引的方向往藥道飲片坊走時,驗藥箱裏的《藥道飲片炮製規範》正隨著步伐輕晃。封麵是用牛皮紙裱糊的,上麵用金粉寫著 “片形如法” 四字,內頁手繪著各類藥材的切片標準當歸的 “薄片如紙”、黃芪的 “斜片似眉”、半夏的 “圓片若錢”…… 每種片形旁都標注著 “厚度毫米”“切麵要求”“藥效關聯”,最珍貴的是夾在書中的 “飲片守則”,上麵用鋼針刻著 “片薄則效速,片厚則效緩,大小均勻,厚薄適度,過之則失性,不及則失功”,字跡是清代飲片大師親手鐫刻的,帶著刀刃的鋒利感,此刻在飲片坊的草木香裏泛著精準的光。
    孫子的酸枝木藥箱裏,本源珠正與一把明代的牛角藥刀共鳴,刀身刻著 “一刀準”,刀刃的弧度經過百年打磨恰到好處,箱側老鱉把背甲貼在箱壁,甲上的水脈紋漫出青灰色的霧,混著遠處傳來的電鋸轟鳴聲 —— 那是全自動切片機的噪音。兩人剛推開刻著 “分寸之間” 的木門,就被眼前的景象驚得攥緊了拳頭原本擺著數十種切片工具的工坊,如今被流水線設備占據,不鏽鋼傳送帶上的藥材被高速旋轉的刀片切成厚薄不均的碎塊,而角落裏的 “古法切片區”(用鍘刀、藥刀手工切片的地方)堆滿了廢棄的牛角刀、竹製曬匾,牆上掛著的 “切片厚薄藥效圖”(標注 “白芍薄片治血虛,厚片治腹痛”)被換成了 “日產量統計表”,區前的老鍘刀(需兩人配合,講究 “穩、準、勻”)被當作 “廢料回收箱”,鍘刀縫裏卡著沒切淨的藥材根莖,旁邊的 “飲片質量手冊”(記著 “甘草切 3 毫米,杜仲切 2 毫米”)被機油浸透,字跡粘成一團黑漬。
    “爺爺你看,他們把藥材切成垃圾了!” 小家夥指著最刺眼的 “快速切片流水線”,傳送帶上的天麻被切成厚薄不一的碎塊,有的薄如蟬翼已近粉碎,有的厚如硬幣難以煎透,一個穿工裝的工人對著鏡頭喊“家人們看這效率,一天切五噸,管它啥形狀,能賣錢就行!” 飲片坊中央的 “分級區”(按片形、大小分類的地方)被改成了 “統貨打包區”,不同藥材的飲片混裝在一起,旁邊的 “質檢台” 上擺著 “合格” 印章,質檢員瞥一眼就往不合格的藥堆上蓋章,“反正客戶也分不清好壞”。地上散落著被丟棄的不合格飲片,其中當歸的切片竟有指甲蓋大小,完全違背 “薄片” 的古法要求。更刺眼的是車間牆上的標語“效率至上,數量為王 —— 厚薄不計較,大小無所謂,切得快、賣得多就是硬道理”。
    黃三炮走到被遺棄的手工切片台前,伸手撫摸台麵上的刀痕 —— 那是常年運刀留下的均勻刻痕,台前木牌寫著 “1958 年,李藥工在此切片,一日切當歸三十斤,每片厚 05 毫米”,字跡被藥汁染得有些發黃。他從驗藥箱取出些飲片信物一本 1972 年的切片日誌(記錄著 “三月切黨參,每片厚 2 毫米,合格率 100”)、一套手工切片工具(牛角藥刀、竹製標尺、銅製壓藥板,標尺上的刻度精確到 01 毫米)、一遝飲片標本(每種都貼著 “厚度、藥效” 標簽),往切片台上一擺“這叫‘飲片本心’,” 他拿起牛角藥刀演示 “推刀” 手法,刀刃平穩推進,藥材瞬間化為均勻的薄片,“老祖宗切藥,講究的是‘一刀定分寸,片形決藥效’,哪能靠機器瞎糊弄?” 說話間他已舉起一片手工切製的白芍“你們看這厚度,薄厚均勻,切麵光滑,有效成分更容易析出,機器切的哪有這講究?”
    飲片坊坊主片伯穿著防割手套走來,手裏拿著份 “成本核算表”,上麵 “機器切片成本” 是手工的十分之一。他踹了踹旁邊的老鍘刀“黃師傅別抱著把破刀裝講究了,現在誰還在乎那零點幾毫米的差別?我這工業化生產,能讓飲片坊‘賺大錢’,你看這月利潤,夠你請十個老藥工切一年,這才懂飲片!” 他指了指電子屏上的 “客戶反饋”,“看見沒?90 的買家隻看價格不看片形,夠你切十年標準片,這才叫會做生意!”
    孫子突然把老鱉從藥箱上抱下來,往 “機器切片” 的廢料堆前一放。老鱉對著碎塊噴出股清水,當歸的碎塊立刻顯出 “有效成分流失” 的灰白色,黃芪的厚片被水浸透後仍有硬芯,“這是廢藥!” 小家夥舉著攝像機繞場一周,鏡頭裏拍到工人往碎塊裏摻完整飲片充數,“爺爺說真飲片得厚薄均勻、形狀合規,像這樣 ——” 他拿起黃三炮的飲片標本,展示著 “每種藥材都有標準片形” 的嚴謹,引來幾個老藥商的搖頭。
    新出現的老藥工刀伯係著油布圍裙走來,圍裙上沾著經年累月的藥汁,手裏拿著柄傳承三代的牛角藥刀(刀柄包著防滑的布條)。老人從懷裏掏出塊 “切片令牌”,是塊象牙牌,刻著 “一刀定乾坤”“這是我師父臨終前給的,” 他指著牌上的裂紋,“1963 年為練切片,手上留了十七道疤,哪像現在這樣,機器瞎切也敢叫飲片?” 他當場演示切製甘草的手法,左手按藥穩如磐石,右手運刀快如閃電,切出的飲片薄厚誤差不超過 01 毫米“看見沒?這分寸得練十年才能拿捏,機器哪有這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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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片伯被說急了,從倉庫調來 “智能切片機”,能通過編程設定厚度,卻因藥材大小不一導致實際誤差極大“看好了!這機器能切 01 毫米的片,比你那老胳膊老腿精準,專家都認證,你懂個屁的‘分寸’!” 他輸入 “2 毫米” 指令,機器切出的白芍片有的 1 毫米,有的 3 毫米,“等會兒讓你們看看,是你手工切片賣得貴,還是我機器切片走量大!”
    黃三炮沒接話,從《藥道飲片炮製規範》裏翻出張 “飲片三則”,上麵用朱砂寫著 “選料要淨,切片要勻,幹燥要透”。他拿起 “飲片守則”,往手工切片台前一立,守則竟透出青光“這叫‘飲片之魂’,” 他指著守則上的 “過之則失性”,“老藥工說‘藥材切片如人穿衣,合身才舒適,合度才有效’,機器哪懂這毫厘之間的藥效差別?” 說話間個拿著藥方的藥鋪掌櫃湊過來說“我要的‘當歸薄片’,他們給的都是碎塊,熬藥時全沉底了……” 黃三炮立刻拉他到刀伯麵前“來,讓老刀伯給你切,保證符合藥方要求。”
    刀伯突然往 “分寸石”(檢驗飲片精度的奇石)上放了堆機器切的天麻碎塊,石頭立刻蒙上層黑霧;再放上黃三炮的手工當歸片,石麵竟透出溫潤的金光,還隱隱浮出 “得法” 二字。“瞧見沒?” 老人用卡尺測量片厚,“這每片都是 05 毫米,機器切的誤差能到 3 毫米,這可不是編程能糊弄的!”
    片伯臉色鐵青,突然下令將所有不合格飲片重新打包“給你們看點厲害的!” 他指著剛設計的 “精美包裝”,“用禮盒裝這些碎塊,標上‘特級飲片’,價格翻三倍,看你們還怎麽挑刺,不懂行的有的是!”
    黃三炮將 “飲片守則” 往工坊的梁上一掛,守則的青光與梁上的 “分寸之間” 匾額交融,竟在半空凝成幅《古法切片圖》—— 畫麵裏的老藥工凝神運刀,學徒在旁研墨記錄片形,陽光透過窗欞照在薄如蟬翼的飲片上,每個人臉上都帶著對精準的執著。“這才是飲片坊該有的樣子,” 黃三炮對圍觀的人說,“藥道飲片得‘按藥切片,以效定形’,既要保證藥效,更要尊重規律,哪能靠粗製濫造、以次充好牟利?”
    孫子突然想起什麽,從藥箱裏掏出本源珠往分寸石上一放。珠子的光芒順著石縫蔓延,那些機器切的碎塊突然顯出 “無效” 的灰黑色,切片機的刀片自動調整弧度,而被廢棄的古法切片區竟自己擺上藥刀、鍘刀,統貨打包區的藥材自動按片形分類,老鍘刀旁的廢料變回完整藥材,電子屏播放起 “每種藥材的標準切法” 視頻。幾個工人忍不住停下手裏的活,圍過來看刀伯演示切片,臉上露出慚愧的神色。
    刀伯趁機往眾人手裏發了《飲片切片口訣》“來,拿著學,這裏麵講‘根類切薄片,莖類切斜片’,那些圖快的哪懂這些?” 他自己先往竹匾裏擺放剛切好的飲片“這叫‘回歸精準’,切藥和做人一樣,得有分寸。”
    片伯見勢不妙,想趁亂銷毀不合格飲片的檢測報告,卻被黃三炮用 “飲片守則” 攔住去路。“飲片坊不是廢品站,” 黃三炮的聲音透過電鋸轟鳴格外清晰,“藥道飲片得‘分寸不苟,精益求精’,是為了讓藥材更好地發揮藥效,不是為了賺黑心錢,這是老祖宗傳下的切片道,不是粗製濫造能替代的。”
    本源珠突然飛向飲片坊最高處的 “分寸旗”,旗麵無風自動,顯出八個古字“片形合度,藥效自彰”。隨著旗幟展開,所有不合格的飲片自動分離,而機器切片的精度達到古法標準,坊裏響起藥刀切割藥材的清脆聲和老藥工 “慢一點,穩一點” 的提醒聲。黃三炮往古法切片區撒了把不同切片工具對應的木材種子(牛角、竹片、銅塊的原料植物),瞬間長出能製作工具的材料,葉片上的露珠滾落,在地麵匯成 “飲片” 二字。
    孫子舉著攝像機跟拍,鏡頭裏的本源珠正往東南方向飛去,那裏隱約可見一片藥道藥材儲存庫的輪廓。“爺爺,珠子往‘藥道儲藥庫’去了!”
    黃三炮望著那片儲存藥材的場所,突然想起刀伯的話“切片就像給藥材‘量體裁衣’,尺寸不對穿不成,厚薄不當藥效差,丟了分寸,再好的藥材也成廢品,守不住這份準,藥道的中段就斷了。” 他扛起驗藥箱,老鱉慢悠悠爬回藥箱,一行人順著藥苗指引的方向走去,身後傳來牛角藥刀切割藥材的沙沙聲 —— 那是飲片坊久違的、屬於精準的韻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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