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這麽晚了 還不去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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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想到吳先生不僅醫術高超,文采也斐然,短短幾句就道盡人生百態,這既不像詩,也不像賦……"
    “這叫詞,可以看成是有韻律的賦。”吳巨解釋道。
    “是你自己創作的嗎?”
    “沒錯。”吳巨幹脆地承認。
    “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湘夫人低聲念叨著,眼神中映著月光,閃爍不定。
    她轉頭看向吳巨,正準備開口,卻被一個不合時宜的聲音打斷。
    “這麽晚了,你們怎麽還不回去睡覺,在這兒做什麽?”
    這是公孫全的聲音。
    吳巨和湘夫人回頭一看,發現他搖搖晃晃地走了過來。
    “吳兄剛才所作的……詞?那詞我聽得一清二楚,但願人長久,千裏共嬋娟,寫得真好!如果吳兄去臨淄,去江南,或者加入儒家,定會被文人雅士推崇備至。這種詞的形式比詩更加豐富,比賦更有韻律,必然會讓七國的學者趨之若鶩!”
    公孫全雖然看起來醉醺醺的,但他的話卻是最中肯的,發自內心。
    湘夫人沒想到公孫全會突然出現,嚇得一跳,差點從亭邊跌進池塘裏。
    幸好吳巨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公孫全挑挑眉,可能是真的喝多了,說道:“兩位孤男寡女……”
    “住口!”
    吳巨立刻打斷了他,翻了個白眼。
    “趕緊回去睡覺吧,聽你說話我都頭疼。”吳巨說道。
    他的語氣直白,毫無顧忌,因為公孫全也不是個講究禮節的人。剛才兩人在席間喝了點酒,吳巨還算清醒,而公孫全已經醉得不行了。
    說完,吳巨站起身,對公孫全和湘夫人點了點頭,大步離去。
    湘夫人隨後離開,不過走向了不同的方向。
    公孫全撓撓頭,也走了。
    ……
    “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小路上響起了吳巨比喝醉還要瘋狂的聲音,把剛睡下的鳥獸都驚醒了。
    他並沒有醉,也沒有瘋,隻是今天的微醺讓他壓抑已久的心情輕鬆了許多。
    “大半夜在這裏鬼哭狼嚎的,有沒有素質?!”遠處的宿舍傳來了抱怨聲。
    “我是吳巨!”吳巨扯開嗓門喊了一聲。
    第18章 與蘇長老夜談 大清早見韓非
    吳巨回到自己的小院,門口隱約見到一人影。
    “蘇長老?”吳巨疑惑地問道。
    “進去再說。”蘇長老回應。
    吳巨點頭,推開門,兩人一同進入小院。
    從蘇長老的狀態可以看出,他雖清醒但明顯有些醉意。
    於是吳巨從房裏找了幾味藥材,煮了一壺解酒的藥茶。
    兩人對坐下來。
    “因為你講解陰陽五行之理,道家與陰陽家似乎都認可你,宴會上青盧子還大力誇讚你。無論是授課還是人工心肺複蘇術,今  在百家使者麵前風光無限啊。”
    蘇長老端著茶杯緩緩說道。
    “過獎了。”吳巨微微一笑。
    “在我麵前不必謙虛,這是值得高興的事。”蘇長老隨性地擺了擺手。
    “我到後山時,他們三位師叔對你說了些什麽我不知道,但估計也好不到哪裏去。不過你別放在心上。”
    蘇長老停頓了一下,接著說道:“宴會上你也看到了,他們三人並非惡人,盡管之前情緒激動,也隻是因為你的授課理念與他們畢生追求的化繁為簡相衝突罷了。”
    “放心吧,他們什麽都沒說,隻是被魏煥誤導了。”吳巨說道。
    “嗯。”
    蘇長老點點頭,忽然調整坐姿,皺眉問:“你今日一邊講解陰陽五行,一邊提出人工心肺複蘇術,這讓我很困惑。”
    “為何如此?”
    “你是想返簡為繁,還是化繁為簡?”蘇長老追問。
    吳巨沉默片刻。
    這個問題他很久以前便思考過,
    但當時並不是從繁簡的角度考慮,而是反思自己成為醫家魁首後該如何改革醫家?
    今日的事情讓吳巨有了新的領悟。
    “繁與簡,並不一定矛盾。”吳巨答道。
    “怎麽說?”
    蘇長老一臉不解。
    “沒什麽。”
    吳巨搖頭,“關於繁簡之事,我已有計劃,很快就會推行,蘇長老可以拭目以待。”
    蘇長老微微頷首,沒有繼續追問。
    “昨日百家之人齊聚後山之事……”吳巨開口問道。
    “這事與我無關。”蘇長老直言不諱。
    聽聞此言,吳巨陷入沉思。
    百家眾人的突然齊聚後山,怎麽看都不像是偶然。若此事並非出自蘇長老之手,那會是誰?
    吳巨輕撫下巴。
    在後山時,公孫全說是去賞景。然而,宴飲間公孫全醉酒時,吳巨試探性地詢問,得到的回答卻是隨口應付。公孫全坦言,他隻是看到眾人往後山而去,才跟著過來的。
    這更讓人疑惑了。難道真是因為百家之中某人無意之舉,引發了後續連鎖反應,才讓這麽多人聚集於此?
    吳巨百思不得其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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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無論如何,百家的到來暫時終止了魏煥的鬧劇,這也算是一件好事,具體是誰促成的並不重要。
    吳巨和蘇長老默默喝茶,誰也沒多說話。
    片刻後,吳巨說道:“昨夜魏煥在百家麵前顏麵盡失,恐怕不會就此罷休。”
    “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且看他還能耍出什麽花招。”蘇長老放下茶杯,站起身舒展身體。
    “有您這句話,我就安心了。”吳巨也站起,露出笑容。
    “回房休息吧,早點歇息。”
    一杯醒酒茶讓蘇長老清醒許多,他邁步走向門外。
    “您慢走。”
    吳巨送蘇長老至院門口,目送他離去。
    夜色漸深,或許是微醺的影響,吳巨很快進入了夢鄉。
    ……
    次日清晨,旭日東升。
    吳巨梳洗完畢,打著哈欠打開院門。
    “!”他被嚇得一激靈。
    門前竟蹲著一人。
    “韓非?”吳巨認出了來者。
    “吳兄。”韓非起身,目光灼熱地注視著吳巨。
    “一大早就蹲在這裏,你這是要幹什麽?”吳巨滿腹疑問。
    “吳兄昨夜可是寫了一首詞?”韓非急切地反問。
    “是的。”吳巨點頭確認。
    “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但願人長久,千裏共嬋娟。”
    “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韓非一字不差地背誦下來。
    “韓兄怎會知曉此詞?”吳巨滿臉疑惑。
    “今日清晨,岐山上已盡人皆知,大家都在議論昨晚魁首酒醉詩興大發,我們儒家  對此研究良久,特意派我前來請教!”韓非拱手說道。
    “請教?請教什麽?”吳巨帶著滿腹疑問將韓非引入小院。
    吳巨引韓非入室,煮茶相待,兩人對麵而坐。
    “此詞體裁究竟如何?與詩、賦有何不同?”韓非率先發問。
    “有何不同……”吳巨沉思片刻,“詞分上下闋,需配樂演唱,用字嚴謹,講究平仄、四聲、陰陽等。”
    吳巨侃侃而談,將自己的學識盡數傳授。
    韓非聽罷,略顯驚訝:“未曾料到吳兄對詞已有如此見解。”
    吳巨微笑不語,心中暗自向蘇軾、柳永、辛棄疾等先賢致歉。
    “此詞較詩更為豐富,辭藻華麗,比賦更具韻律,實為難得。”韓非由衷讚歎,“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單以賦解讀這幾句,已令人回味無窮!”
    “原以為你身為荀師之徒,對詩詞之道興趣不大。”吳巨調侃道。
    韓非一怔,隨即苦笑:“吳兄莫要把家師想得太另類。”
    吳巨聳聳肩。
    他並非覺得荀子另類,而是認為韓非有些特殊。荀子雖思想異於孔孟,傾向法家,甚至有人質疑他是否屬於儒家,但他始終自稱儒家,儒家的地位依然穩固。
    他這兩個徒弟,韓非和李斯,表麵上看似溫良恭儉讓,實則是披著羊皮的狼,純粹的法家信徒。
    “你對這首《水調歌頭》很感興趣?”吳巨問道。
    “這首詞叫《水調歌頭》?”韓非反問。
    吳巨點頭:“確切地說是《水調歌頭·明月幾時有》,前半部分是詞牌名,後半部分才是標題。”
    “明白了。”
    韓非點頭表示理解,隨即又疑惑地問:“吳兄已為它起了名字,莫不是已經完成了整首詞?”
    見吳巨露出思索之色,韓非解釋道:“我聽昨晚您念的這兩句十分精彩,但覺得並不完整,還以為隻是即興之作。”
    “原來如此。”吳巨會意地點點頭。
    “既然已有全篇,不知能否請您告知於我?也好讓我解開心中的疑惑。”
    “可以。”吳巨回答得很幹脆。
    畢竟已經抄過了,如果不能將這千古流傳的第一中秋詞完整呈現,是對蘇軾極大的不敬。更何況很快便是中秋佳節,這樣做也算應景。
    “明月幾時有? 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
    “轉朱閣,低綺戶,照無眠。不應有恨,何事長向別時圓?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但願人長久,千裏共嬋娟。”
    吳巨吟誦完畢,心中感慨萬千。
    他轉頭看向韓非,驚訝不已。
    “明月幾時有, 問青天……”韓非低聲重複著,呼吸逐漸急促,臉色泛紅,最後用力拍了兩下桌子,站起身走到吳巨麵前,握住他的手說道:
    “這才明白什麽叫真正的詞!之前我們幾個儒家  也曾試著補全這兩句,現在看來,簡直是班門弄斧啊!”
    吳巨還沒來得及回應,韓非接著說道:“換作任何人來續寫,都無法達到這樣的境界,即便是師父親自出手,恐怕也難以企及。”
    “過獎了。”吳巨笑著謙虛。
    這也算是對蘇軾先生的一種讚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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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是蘇軾知道在以詩賦聞名的戰國時期,也有人對他詞作如此推崇,想必會感到欣慰。
    吳兄,有一事相求。”韓非開口。
    “請講。”
    “煩請將這首詞寫下,待我歸去後,定會將《水調歌頭·明月幾時有》傳至臨淄、淮北、江南,還要告知恩師,讓他認可此詞的形式。”韓非語速極快地說。
    “這……”
    吳巨有些猶豫。
    韓非以為他是擔心被剽竊,便說道:“吳兄放心,我必定讓七國的文人雅士皆知醫家之首也有這般才華!”
    “我不是不信你……隻是我的字實在不怎麽樣,若是我來寫……”
    吳巨頗為窘迫地說道。
    他的字醜得出了名。
    回想當年為呂凝的兩名侍女——鹿竹和懷夕開藥方時,她們用著奇怪又疑惑的眼神看著他。
    但韓非並未察覺問題的嚴重性,直接說道:“吳兄不必謙虛,請執筆便是。”
    吳巨抓抓頭,“那好吧。”
    ……
    二人來到書房。
    韓非親自為吳巨研墨。
    吳巨提筆,屏息凝神,下筆如飛。
    片刻後,兩人陷入沉默。
    “或許……還是由吳兄口述,我來代筆?”韓非實在看不下去,建議道。
    “好主意。”吳巨將筆遞給他。
    其實吳巨的硬筆字和毛筆字都不算太差……
    問題是這個時代還沒有毛筆。
    如果吳巨沒記錯的話,毛筆是蒙恬發明的。可按現在的時刻來看,他祖父蒙驁仍是秦軍大將,他父親蒙武正值壯年,蒙恬是否成年還不好說……
    如今,人們通常使用分簽,即用竹木製成的小棍,蘸墨汁在絹帛或竹簡上書寫。
    吳巨正在思考要不要把毛筆和紙張創造出來。
    否則每次寫字豈不是都要遭遇這種尷尬?
    韓非的字工整有力,遠勝吳巨那像被狗啃過的字。
    一首詞很快完成。
    “吳巨作此篇,儒家韓非書之。”
    韓非寫下落款,但“吳巨”二字仍由他自己署名。
    韓非引領吳巨找到魁首印,沾染印泥,在絹帛右下角留下印記。任務完成,韓非看著寫著水調歌頭的絹帛,幾乎笑得眯起眼睛,想著晾幹後能整夜抱著入睡。
    韓非認真握住吳巨的手承諾:"我離開後,必定讓此詞廣為流傳。若你有新的靈感,隨時叫我,我願意為你抄寫。"
    吳巨皺眉:"什麽叫願意為我抄寫?我總覺得你話裏有話。"
    兩人寒暄片刻,吳巨送別韓非。望著韓非興奮離去的背影,吳巨無奈感歎:"三十多歲的人了,像個孩子得到糖果一樣開心,完全顛覆了我對韓非的嚴肅印象。不過,若是能讓這首詞傳遍七國,倒是挺有吸引力的。"
    韓非說得沒錯,岐山上關於昨晚事件的傳聞層出不窮。
    "震驚!某吳姓魁首酒醉吟詩,  如何?"
    "醫家魁首深夜作詩,公孫全是否親眼目睹?"
    傳言雖誇張,但基本屬實。
    吳巨想去找公孫全理論,這人總愛添油加醋,散布謠言。
    堂堂名家離堅白派的新領袖,怎會如此多嘴?好在公孫全有分寸,沒提看到湘夫人的事,否則會影響那位姑娘的聲譽。
    "這麽說,意外收獲個才名,也不錯。"
    吳巨自嘲一笑:"可惜蘇軾前輩的一首佳作就這麽消失了。"
    送走韓非後,又有不少人來訪,他們對水調歌頭頗感興趣,有道家、農家,甚至陰陽家的人都來了,唯獨沒有湘夫人。
    "丁震求見吳卿。"院外傳來通報。
    吳巨正專注研究醫術,以為又是有人來找他談論詩詞,便放下藥材出門查看,卻發現呂不韋的一名侍從丁震站在院中。
    丁震曾在處死費達時露麵,吳巨對他記憶猶新。
    “呂相和大王請你過去一趟。”丁震說道。
    吳巨簡單整理後,隨丁震離開。
    穿過岐山半境,抵達子楚與呂不韋的別院時,吳巨看到院門前停了好幾輛馬車,眾多帶甲軍士排列有序,似乎準備出發。
    子楚、呂不韋和蘇長老正在交談,見到吳巨到來,三人迎上前來。
    “大王,呂相,蘇長老。”吳巨問候。
    “吳卿來得真快。”子楚微笑。
    “大王與呂相要返程?為何不先知會一聲,我也好設宴送別。”吳巨問道。
    子楚搖頭道:“就是不想太過張揚。”
    吳巨立刻明白了他的用意。這個時代,  之事屢見不鮮,而如今醫家賓客雲集,消息外泄確實不妥。
    “本可多留幾日,但前方戰事吃緊,不得不回去處理。”子楚解釋。
    吳巨點頭,本想詢問戰況,最終忍住了。
    “你的詞寫得很好。”呂不韋忽然說道。
    子楚和蘇長老一愣,隨即大笑。
    “今日真是不虛此行,遇上了你這樣的才子,又見證了醫家首領更替及一首佳作的誕生。”子楚感歎。
    “過獎了,隻是偶然所得。”吳巨謙虛一笑。
    “有機會到鹹陽來,讓我也盡一下地主之誼。”子楚拍拍吳巨的肩。
    吳巨笑道:"大王賜我的府邸,我還未曾住過呢。"
    子楚聞言也笑了,覺得吳巨的態度讓人感到親切又安心。
    "聽說你最近和魏煥關係緊張,蘇長老務必要多支持你。"子楚叮囑道。
    "大王盡管放心。"蘇長老答道。
    忽然,子楚像是想起了什麽:"對了,還有個人想跟你說句話。"
    "還有誰?"吳巨有些疑惑,這裏不是都齊了嗎?
    子楚沒回答,和蘇長老一起離開了。
    呂不韋的表情複雜,像被打翻的顏料盤,隨後也走了。
    吳巨滿心疑惑地站在原地。
    這時,前方馬車裏探出一顆腦袋,接著鹿竹和懷夕兩位侍女扶著呂凝下了車。
    吳巨恍然大悟,似乎明白了什麽。難怪呂不韋今日話不多。
    看著呂凝走近,吳巨拱手行禮:"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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