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朝陽從群山間升起，晨霧漸漸散去，仿佛應了那句"日出而林霏開"。
    眾人洗漱完後，換上了便於行動的勁裝，腰掛長劍，背負弓箭，齊聚離宮中庭。
    待人都到齊了，子楚長舒一口氣，高聲道："此次圍獵以東麵的上林苑為主。既然不是行軍作戰，就不用那麽拘束了。各自挑個方向入山，無需跟著寡人。各走各的路就行，但切記注意安全！"
    "是！"大臣們齊聲回應，紛紛拱手。
    "現在，寡人宣布，圍獵開始，入山！"
    子楚穿過中庭，策馬揚鞭，率衛隊疾馳而去。
    大王一走，群臣頓時放鬆了不少。
    "吳卿，章邯，你們準備從哪邊進山？"蒙恬湊近問道。
    "西南方向。"吳巨答道。
    "帶上我吧？"蒙恬請求。
    "你不是應該跟蒙老將軍或蒙武將軍在一起嗎？"吳巨笑著反問。
    "嗐。"蒙恬揮揮手："大王不是說了嗎？想去哪就去哪，別讓自己太拘束。既然是遊玩，何必總黏在長輩身旁？"
    他又補充道："再說，我也想見識一下你的墨石弓究竟有多厲害。"
    "好。"吳巨欣然應允。
    此時，一名少女跑來。
    蒙恬拱手行禮："見過開陽公主。"
    開陽公主輕輕擺手，目光轉向吳巨："我可以和你們一起去嗎？"
    "當然可以。"吳巨點頭同意。
    拋開禮儀不說，吳巨對開陽公主並沒有多少敬意。她雖已十二歲，外表看似成熟，思維也像十六七歲的少女，但在吳巨眼中，她不過是個孩子，與成蛟無異。
    在他眼裏，開陽公主就是他的小粉絲。
    “真是太好了！”開陽公主喜形於色。
    吳巨環顧四周，發現許多朝臣已策馬離去。
    忽然，他注意到不遠處有個熟悉的人影，仔細一看，竟是成蛟。成蛟並未跟隨子楚，想必是子楚有意讓他  行動，以此鍛煉他的能力。
    成蛟身邊跟著兩人，一個是他的射箭師父，另一個是他的騎術導師，吳巨都認得。此外還有幾人，需要仔細琢磨。這些人皆為韓國外戚，環繞著成蛟，猶如眾星捧月。然而，成蛟卻顯得有些無精打采。
    這很有意思。
    吳巨沉思片刻，結合今日之事，大致明白了情況，但他並未上前搭話，而是轉向蒙恬、開陽公主等人說：
    “既然這樣，我們出發？”
    “出發！”
    吳巨、蒙恬、開陽公主、章邯、司馬欣五人翻身上馬，各自帶上了護衛，約七八百人，朝著山中進發。
    所謂的圍獵，顧名思義，就是圍起來捕捉獵物。選定一片區域，形成包圍圈，逐漸縮小範圍，將獵物逼入其中，最終一網打盡。
    山巒被茂密的樹林覆蓋，薄霧繚繞，空氣清新，深呼吸一下，讓人感到心曠神怡。
    到達山腳後，眾人下馬。
    由於山路狹窄，馬匹無法進入，隻能留在外圍由專人照看，眾人則步行上山。
    吳巨下馬後，從懷中取出幾個瓶子，塗抹在臉和  的身體部位。
    章邯、司馬欣以及魁首的侍衛也紛紛拿出類似的東西，顯然早有準備。
    “這是什麽？”蒙恬好奇地問。
    “用來驅蚊蟲的，是我自己調配的，效果很好。”他遞給蒙恬和開陽公主，“你們也塗點吧。”
    “多謝。”開陽公主點頭後，走向一側，擦拭了身體某些部位，尤其注意了臉部。
    蒙恬接過東西，他出身於軍隊，不似尋常人般嬌弱，但有這樣的防蟲之物自然更好，誰願意被蚊蟲叮咬？
    吳巨從背後取下墨石弓握在手中，接過士兵遞來的箭。
    這袋箭與他先前試弓所用的不同。
    之前的箭較為精致，好看卻不實用，而這些箭才是真正的  工具。由於是為墨石弓這類大弓準備的，箭頭比普通箭稍大，通體漆黑，泛著烏光，極具震懾力。
    一切就緒！
    吳巨拍手歡呼：
    “出發！進山！”
    “出發！進山！”
    “出發！進山！”
    眾人跟著效仿，齊聲喊出奇怪的聲音。
    唯有開陽公主顯得矜持，但也象征性地舉起了纖細  的手，展現她的決心。
    怪叫聲回蕩四周，驚動了林中的鳥群。
    剛剛蘇醒的動物聽見這陣喧鬧，一臉茫然，不知這是從哪兒來的猴子。
    很快，一個包圍圈形成，眾人依照既定計劃，慢慢向山腳推進。
    ……
    “今  們的目標是什麽？”吳巨問道。
    蒙恬思索片刻：“羚羊如何？”
    “要是有隻狼就更好了。”司馬欣興奮地說。
    “我想要一頭羚牛那樣的獵物。”章邯說道。
    “你們兩個真是貪心。”蒙恬不屑地說。
    他轉向吳巨：“那你呢？”
    “老虎，如果沒有，熊也可以。”吳巨隨意回答。
    蒙恬神情嚴肅。
    看來這貪心並非憑空而來，簡直是傳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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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吳巨咧嘴一笑：“隻是開個玩笑，如果有熊貓就好了，可以帶回去養。”
    他前世未曾去過川陝之地，因此從未見過大熊貓，如今有機會，很希望能見識一番。
    “熊貓是什麽？”蒙恬疑惑地問。
    “就是白羆、貔、白熊、竹熊。”吳巨解釋道。
    他覺得“熊貓”這個稱呼現在應該不存在，“食鐵獸”的名字也未必會有人提及，畢竟連鐵器還未普及。但他確定“白羆”和“貔”這兩個名字一定存在，“白羆”源於《詩經》，“貔”出自《尚書》，它們可能是關於熊貓最早的記載。
    “哦，原來如此！”蒙恬恍然大悟，“經你這麽一說我就明白了，這東西園林裏確實有，養了好幾個，給它們吃最好的食物，它們長得圓滾滾的。”
    “是嗎？”吳巨立刻來了興趣。
    “明天我帶你去看看。”蒙恬說道。
    “好！”
    吳巨說完後看向開陽公主：“開陽公主，你想捕獵什麽？”
    “鹿就行。”開陽公主微笑著回答，她並不貪心。
    “好！今天我就幫你達成心願！”
    “真的要去獵熊了？”
    眾人邊走邊聊，氣氛輕鬆愉快。
    這是吳巨第一次進入這樣原始的山林，也是第一次參與打獵，而蒙恬和開陽對此已有幾次經驗，因此他們圍在吳巨身旁，為他講述了許多相關的事情。
    走到一個小山坡前。
    “走，上去瞧瞧。”吳巨提議。
    五人隨即爬上了山坡。
    這裏算是附近較高的小土坡之一，雖不能俯瞰群山，但遠眺四周無礙。
    放眼望去，樹林像海浪般起伏，隨風搖曳，色彩斑斕，因正值春季，樹葉尚顯稚嫩，新芽初露，使得這片林海更加多彩。
    遠處有一條河流緩緩流淌，吳巨不知是哪條八河的支流，水流湍急，在視線盡頭的高低錯落間形成了一個小瀑布，不過幾米高，瀑布落入深潭，激起層層水霧。
    吳巨凝視著遠方景色，深吸一口氣：“西南方的山巒，林木幽深，風景優美……”
    詩句被突然打斷，他轉向蒙恬和開陽公主：“這山叫什麽名字？”
    兩人搖頭表示不知。
    “那就罷了。”吳巨此刻心境開闊，不願追究。
    “接下來往哪邊走？”章邯問道。
    “剛剛那邊似乎聽到猴子的叫聲。”蒙恬指向偏東的一片樹林。
    “有意思。”吳巨眼睛一亮，難道是金絲猴？
    司馬欣指向遠處說：“你們瞧，那邊樹冠隱約在晃動，方向不對勁，幅度又這麽大，肯定是猴子在攀爬移動。”
    眾人凝神望去。
    “看不見呀，太遠了。”
    “你的視力怎麽這麽好？”蒙恬和章邯問。
    兩人回頭時，發現吳巨單眼閉合，另一隻眼貼著個奇怪的長筒狀物。
    “這是何物？”他們不解。
    “望遠鏡。”吳巨望著遠方，確實看到了類似的情景。
    這望遠鏡是他閑暇時自製的。
    “就是你說的那個能看到幾裏外的東西？”章邯皺眉回想，記得吳巨曾提過此事。
    “沒錯。”
    “幾裏？那豈不是千裏眼了，玩笑吧。”蒙恬不信。
    “這是科學的作用！”吳巨笑著拍拍頭，“隻要倍率夠高，連太陽、月亮的細節都能看清。”
    “讓我試試？”開陽公主興致盎然。
    “當然。”吳巨遞給她。
    開陽學著吳巨的樣子，驚喜地說：“真的可以耶，連山石都清晰可見。”
    “真有這麽神奇？”蒙恬半信半疑。
    不論真假，章邯和司馬欣信了，他們跟隨吳巨許久，對他深信不疑。
    開陽遞給他們，二人皆驚訝，最後到蒙恬手中。
    蒙恬立刻湊近眼睛。
    “哇！果然可以啊。”蒙恬興奮不已，“這是怎麽做到的？”
    吳巨微微一笑。
    “這種東西若用於戰場，簡直無敵了！幾裏外就能探知敵情，遠距離鎖定主將位置，直接占據優勢。”蒙恬激動萬分。
    不愧為將領，一見望遠鏡就想到戰場應用。
    吳巨點頭回應，蒙恬的話讓他意識到這東西用途廣泛，以後得多打造幾件。
    “吳大人，還有其他類似的東西嗎？”蒙恬滿懷期待地詢問。
    “如今世上僅此一件。”吳巨伸出一根手指表示唯一。
    “太遺憾了。”蒙恬愛惜不已，最終依依不舍地歸還給吳巨。
    “不過是可以再造的。”吳巨露出潔白的牙齒。
    “真的能做嗎？”蒙恬頓時振奮起來，隨即說道：“需要多少錢？我能買一個嗎？不，越多越好！”
    “我也想要一個。”開陽公主興奮地說。
    “都會有的，日後再談，現在先去  吧！希望那些猴子是金絲猴，讓我見識一下這些國寶。”
    吳巨轉身下山，直奔山林而去。
    眾人在林間穿行。
    這裏的樹木高聳入雲，似乎每棵樹都有百年的曆史，枝葉繁茂。
    吳巨在樹上發現了一些抓痕，但無法確定是否為猴子所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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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的運氣很好，剛到臨淄不久便遇到了一群猴子。
    眾人仔細觀察：
    “這是獼猴嗎？”
    隻見猴子在樹冠間穿梭，神出其不意，往往隻看到樹冠晃動卻不見猴子身影。
    獼猴性格頑皮，最愛用物品投擲人，後世惡名遠揚的峨眉山潑猴便是其中之一。
    這群猴子同樣如此。
    見有人靠近，猴子立刻吱吱叫個不停。
    由於正值春季，樹上沒有果實可供投擲，猴子紛紛下到地麵尋找石塊。
    一隻猴子剛拾起一塊石子準備投擲，開陽公主迅速拉弓射箭，箭矢瞬間擊中石塊。
    吳巨不由多看了身旁的開陽公主一眼。
    這箭術確實令人驚歎！
    猴子未能命中目標，石塊脫手飛出，一時手腕酸麻，更加憤怒，又想撿新石塊。
    吳巨見狀冷哼一聲，從背後取出箭矢，拉弓瞄準。
    箭矢呼嘯而出，目標並非石頭或猴子，而是在兩者之間炸裂。吳巨的箭法勁力十足，不容小覷。箭頭深深嵌入泥土，塵土四散。
    猴子受到驚嚇，尾巴豎起，四肢僵硬，直挺挺地摔在地上，竟被嚇得昏厥過去。猴群停下腳步，用輕蔑的眼神看著它，仿佛在嘲笑它的膽怯。
    一隻猴子小心翼翼地走出，朝昏倒的同伴靠近。
    “準備射擊！”章邯高聲下令。
    頃刻間，數百支箭搭在弦上，森冷的氣息彌漫四周。
    “吱——”猴子嚇得渾身毛發豎立，抱起昏倒的同伴躍上樹枝，隨後整個群體迅速撤退。
    “真是遺憾，還是沒能射中活物。”蒙恬惋惜，他此行最大的期待便是見證墨石弓命中目標。
    “不必可惜，猴子肉並不美味……再說，它們太過懦弱。”吳巨淡然回應。
    他本就不喜歡那些潑猴，若非如此，剛才或許不會手下留情。
    “可惜不是金絲猴。”
    吳巨搖頭之際，無意間察覺樹上有個身影。
    這個小家夥蹲在枝椏間，膚色淡藍，鼻梁高挺，金色毛發夾雜著棕紅色，體型圓潤，歪著頭打量著他們，分明是難得一見的金絲猴！
    吳巨驚喜萬分。
    柳暗花明又一村，這份收獲意外而珍貴！
    這隻金絲猴的模樣與吳巨之前見過的完全一致，應屬川金絲猴無疑。
    經吳巨確認後，眾人也注意到了它的存在。
    “它莫不是一直在旁觀？”開陽公主低聲詢問。
    “正是。”吳巨點頭答道。
    “它為何不懼？”公主滿是疑惑。
    吳巨冷笑道：“金絲猴不同於普通獼猴，你看它的神態便知，怎會與尋常潑猴同日而語？金絲猴天性聰慧，遠超那幫莽漢。”
    獼猴：何須這般貶低？
    開陽公主深有感觸地點了點頭。
    這隻猴子特別惹人喜愛，與那些普通的猴子相比，顯得金絲猴尤為珍貴。
    “或許它的族群與獼猴存在競爭關係，甚至希望看到我們和獼猴之間產生衝突。”司馬欣提出了一個有趣的推測。
    “有一定道理。”
    吳巨點頭表示同意，隨後看向身旁的人問道：“有水果嗎？”
    眾人四處張望，一名魁首近衛從身上取下一個布兜，裏麵裝有幾個桃子。
    吳巨接過桃子，將其中一個放到樹下的石頭上。
    金絲猴本能地想要下樹，但看到麵前的人類，不禁縮了縮脖子。
    “把箭收起來。”吳巨說道。
    “是！”
    眾人將箭收入箭袋。
    金絲猴見狀，慢慢地下了樹，走到石頭旁坐下，拿起桃子開始享用。
    嗯……
    桃子味道甘甜可口，金絲猴吃得十分開心。
    吳巨緩緩靠近，看了一眼猴子。
    “是個雌性。”
    別誤解！
    他並非觀察了某些隱私部位，而是雄性金絲猴嘴角有肉瘤，雌性卻沒有，一眼便能分辨出來。
    吳巨的手緩緩伸向猴子。
    “吱！”
    金絲猴對他露出牙齒示警。
    吳巨手腕一轉，又拿出一個桃子。
    金絲猴愣住了。
    隨即露出猶豫的表情。
    吳巨再次拿出兩個桃子。
    金絲猴咬牙思考後，終於下定決心，將桃子全部拿走。
    吳巨很高興，伸手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
    毛發柔軟順滑，手感極佳。
    他接著把手移到頭頂，金絲猴並未阻止。
    她抬頭望天，努力忍住眼淚。
    若非生活所迫，誰願如此？
    金絲猴心中悲憤，又咬了一口桃子。
    吳巨注意到不遠處的開陽公主躍躍欲試，顯然也對撫摸金絲猴感興趣，於是向她招手示意：
    “過來！”
    “是我？”開陽公主疑惑，確認後迅速跑來。
    “你想摸摸它嗎？”吳巨問道。
    “……好。”開陽公主猶豫片刻，最終堅定地點了點頭。
    “試試看吧。”吳巨笑著鼓勵道。
    “它會不會咬我？”開陽公主既想伸手去碰又有些畏懼。
    “放心，不會的。”吳巨搖了搖頭，“金絲猴很溫和，尤其是母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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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開陽公主略作遲疑，鼓起勇氣將手輕輕放在金絲猴肩上。接觸的一瞬間，她便被那觸感迷住了。
    “太舒服了！”她忍不住讚歎。
    金絲猴察覺到換了摸它的人後，依舊專注於手中的桃子，毫無反應，仿佛之前的事情從未發生。
    接著，眾人依次上前與金絲猴互動。輪到蒙恬時，金絲猴突然抬起頭，瞪了吳巨一眼。
    看來還沒完呢！
    吳巨又遞給她一個桃子，金絲猴低下頭專心享用。
    這樣才合理嘛，該加點費用，五個人摸自然要付五份的錢。
    一圈下來，金絲猴顯然最喜歡開陽公主，甚至主動往她手裏蹭，或許是因為美貌不分種族，連猴子都認可開陽公主的美麗；其次是吳巨，因為他身上散發的氣息最為平和。
    司馬欣雖然剛入伍，未曾上陣殺敵，但他的手法卻很生疏，基本屬於亂摸一通，金絲猴大概覺得他連人的經驗都不夠，更別提猴子了。排在最後的是章邯和蒙恬，他們長期征戰沙場，身上帶著濃重的殺氣，這讓金絲猴顯得不太適應。
    經曆這一番後，吳巨並未占便宜似的結束，而是從衛兵那裏取了些漿果等物一並送給金絲猴作為回饋。
    金絲猴回到棲息地後，似乎靈感大發，寫下了一篇類似《桃花源記》的文字。
    ……
    與金絲猴的相遇不過是旅途中的一個小意外，此次出行的重點仍是  。告辭金絲猴後，隊伍繼續深入森林。
    越往裏走，遇到的野獸越多。
    不久，他們捕獲了三隻雉雞，還成功獵殺了一頭小野豬。
    遺憾的是，這些獵物均由他人射箭所得，蒙恬依然沒能親眼見到吳巨所持的墨石弓。
    幾日相處下來，五人之間的默契漸增，關係愈發融洽。
    開陽公主頗為開心，因為吳巨開始稱呼她為開陽，而非原來的霜商。
    一行人在山林間悠然前行。
    “其他方向的情況如何？”章邯問道。
    吳巨微微聳肩。
    忽然，他猛地舉起手，眾人隨之停下腳步。
    “怎麽回事？”蒙恬低聲詢問。
    吳巨指向一側，隨即取出懷中的小型望遠鏡。
    “是一頭麂子。”吳巨確認了目標。
    那是一隻正在飲水的小麂，站在枯木上低頭飲水，偶爾抬頭觀察四周，顯得十分警覺。
    “你視力太厲害了吧。”蒙恬驚歎。
    “你的機會來了。”吳巨轉向開陽公主，她曾提到想要一隻鹿，而麂子與鹿同屬鹿科。
    “好！”開陽公主點頭，邁步上前，拉弓搭箭。
    嗖！
    箭矢直指麂子頸部，然而麂子及時抬頭，箭擦過其頸側，留下一道淺淺的痕跡。
    與此同時，一聲類似犬吠的聲音響起，麂子受驚，轉身欲逃。
    開陽公主再次射出一箭，正中麂子頸部，但它並未倒下，反而加速奔跑。
    附近的衛士迅速補射，卻依舊落空。
    就在眾人準備追趕時，一支黑箭破空而出，精準命中麂子頸部。
    瞬間，麂子朝黑箭方向傾斜倒地。
    眾人轉頭望去，隻見吳巨緩緩放下墨石弓。
    “你的箭法相當不錯。”
    蒙恬讚歎一聲，快步上前，見到麂子的狀態後，不禁倒抽一口冷氣。
    箭矢貫穿胸口，將麂子釘在樹幹上。
    先前的偏移是因為箭矢的力量帶動麂子移動，最終固定在樹幹上。
    如此巨大的力量讓眾人震驚，看向吳巨的目光滿是驚奇，唯獨開陽公主眼中更多是欽佩。
    衛士上前為麂子放血，處理完畢後，眾人帶著獵物繼續趕路。
    獵物隨著深入越來越多，因為包圍圈逐漸縮小，所有的野獸都被驅趕到中心地帶。然而，這些野獸似乎並不懂得突圍的重要性。
    聽到人類靠近的聲音，察覺到無法抗衡時，它們便向更深處逃竄。不到一個小時，吳巨一行人已經捕獲了近二十頭獵物，包括野豬、麂子、雉雞、野鴨，還有一些叫不出名字的鳥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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