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楚不甘心。
    任務就這樣放棄了嗎？
    但如果不放棄的話……吳巨說得確實很有道理。
    盡管這個觀點非常驚人，與大眾普遍接受的生育年齡相悖，但醫家魁首的權威不容置疑。子楚不相信吳巨會為了不娶開陽公主而編造一個十八歲前身體未成熟的說法。
    此時若堅持，豈不是將霜商置於危險之中，那他還算個人嗎？
    吳巨的一句話，徹底堵死了子楚後續的所有操作空間。
    三人僵持不下。
    片刻後，開陽公主開口了。
    她輕輕咬了咬唇，猶豫地說：“王兄，還是讓我跟吳巨談談吧。”
    子楚正為難之際，聽到這話，心想或許真該由當事人解決此事，便同意道：“也好，你們去談吧。”
    開陽公主看向吳巨。
    吳巨直截了當，站起身準備與開陽公主離開。
    走到殿門口時，開陽公主忽然回頭叮囑：“王兄，你別跟著！”
    子楚輕咳一聲，看著天花板說：“寡人是秦王，怎會做這種事。”
    開陽公主皺眉，轉身拉了拉吳巨的衣袖：“走吧。”
    兩人走出宮殿，來到半山腰的觀星台。站在欄杆旁，眼前景色一覽無遺，遠處群山起伏，盡收眼底。
    在這開闊之地，兩人的內心漸漸平靜下來，思緒也清晰了不少。
    “你之前說的那些是真的嗎？”開陽公主好奇地問。
    “什麽？”吳巨疑惑。
    “關於女子十八歲才能成熟的說法。”開陽公主繼續追問。
    “當然是真的！”
    吳巨點頭表示肯定，並補充道：“這樣下去不是長久之計，待戰爭結束後，我會將這個觀點完整公布，並向大王上奏，建議提高婚齡，最好讓男子二十歲以上，女子十八歲以上才能成婚。”
    之所以選擇在戰後公布，是因為如今亂世中，各國忙於擴充兵力，不會輕易接受這樣的觀點，這可能會影響統一進程。
    開陽公主揚起眉毛，雖覺得吳巨的理由合情合理，卻也意味著拒絕了她的請求，讓她略感失落。不過仔細想想，吳巨這麽做也是為她考慮。
    想到這兒，開陽公主心裏暖意漸生。
    “你今年多大了？”
    “十九，快二十了。”吳巨回答的是現在的年紀，若算上前世的經曆……那就完全不止這個數了。
    “依你所說，你已經到了適婚年齡了。”開陽公主笑著打趣，隨後又歎氣，“十八歲……還早呢。”
    六年時光轉瞬即逝，吳巨輕描淡寫地說了句：“確實挺快的。”隨即補充道，“不過也沒必要太較真。”
    開陽公主注視著吳巨，而他則望向遠處的群山。
    “你喜歡我嗎？”開陽公主直接問道。
    “不知道。”吳巨搖了搖頭，盡管嘴上這麽說，但他回答時心跳明顯加速。
    “至少不討厭吧？”開陽公主追問，眼神中帶著一絲戲謔。
    “嗯。”吳巨點頭承認，語氣坦然。
    他稍作思考，決定不能再被動下去，便認真地對開陽公主說：“青春期對異性產生好感很正常，尤其你現在正值成長期，有的是時間去考慮，不必急於做決定。”
    “我對自己的選擇非常肯定。”開陽公主堅定地說。
    “你確定嗎？有沒有仔細權衡過？貧賤夫妻尚且不離，我跟呂凝的感情穩定，她會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如果你嫁給我，不可能取代她的位置。”吳巨直言不諱。
    他知道這個問題子楚應該已經察覺，隻是苦於沒有解決辦法，索性將難題拋給了他。
    “我能接受，也能等待。”開陽公主固執地點了點頭。
    吳巨沉默了。
    換成其他人或許還能動搖，但這丫頭太倔強了。
    從小習武的她，騎馬摔跤無數次，練劍磨出血泡從不哭，與同齡人爭吵動起手來更是凶狠無比，這般性格早已根深蒂固。
    要想改變她的主意，難如登天。
    吳巨不再看向遠方，而是直視開陽公主的眼睛，目光交匯間滿是柔情。
    他心中有所觸動，短短一周相處，已對她有了不少了解，內心深處也對她頗有好感，隻是難以突破內心的底線罷了。
    片刻後，吳巨低頭思索，然後抬頭說道：“那我們定個三年之約如何？”
    “什麽樣的約定？”
    “就三年之約。”吳巨說完自己也愣了一下。
    似乎哪裏有些不對勁，畫風突然變得有點奇怪。
    算了，管他呢。
    吳巨說：“如果三年之後，你依舊堅持今日的決心，我就娶你。”
    “真的嗎？”開陽公主眼睛一亮，嘴角微微上揚。
    “千真萬確。”吳巨點點頭。
    “那這三年裏，雖然不會成婚，但其他事情應該也不會被禁止吧？”開陽公主笑著說道。
    “你在鑽空子呢。”吳巨皺眉，心裏吐槽。
    但他隨即想到，隻要不涉及不當行為，這也算符合他的原則。高中時談戀愛，大學才結婚的例子比比皆是。
    更何況，呂凝還未滿十八歲，吳巨第一次見到她時，她剛滿十七。
    “嗯。”吳巨點頭同意。
    “好！”開陽公主笑意盈盈，心情愉悅。
    兩人站在觀星台上，遠眺青山。
    遠處宮殿三樓，子楚放下手中的望遠鏡：“這算是談成了還是談崩了？”
    那天，吳巨拿出望遠鏡後，子楚就用高價買下了它，反正吳巨說製作簡單，少一個也沒關係。
    子楚再次舉起望遠鏡觀察吳巨和開陽公主。
    霜商隻說不能，可沒說不能偷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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