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甘邵之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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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邵家未免太過分了!”甘羅身邊的青年怒目而視。
    “過分?比起你們甘家又算什麽?看看你現在把我傷成什麽樣了?嘶!”邵無害身旁的青年臉上仍有瘀青,說話間不時疼得齜牙咧嘴。
    “這是你咎由自取!”對方毫不示弱地回擊。
    顯而易見,這對近期鬧得滿城風雨的紈絝子弟分別是甘家的甘霖與邵家的邵無束。
    甘霖與邵無害之間的恩怨由來已久,最初因邵無束奪走了甘霖的女人,甘霖痛下狠手,將邵無束打得重傷。而邵無害趁機針對甘家,圖謀奪取甘家的家業。盡管甘羅不願插手舅舅甘霖的麻煩,但作為甘家的當家人,他無法坐視不理,兩人多次交涉。
    然而,邵無害地位顯赫,能調動的資源遠超甘羅這位已故左丞相之孫所能比擬,因此在多次較量中占據優勢。
    積怨已久,終於爆發!
    “無論如何,這隻碎掉的瓷瓶,你總該賠償吧?”邵無害帶著笑意,但笑容中暗藏威脅,讓甘家眾人如芒在背。
    “要賠也得說清楚,是你們設計陷害……”甘霖話未說完便被甘羅製止,“舅舅,別說了。”
    甘羅豈會不知這是無端的指控,目的仍是覬覦甘家的財產。
    這段時間,甘羅為此事奔波勞碌。如今的甘家已非昔日盛況,甘茂去世後,甘家在朝中的勢力分崩離析,日漸衰敗。即便如此,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甘羅最終找到一位退休的朝中元老,求其出麵解決此事。這位元老與甘茂交情深厚,一口答應,召來邵無害,宣布此事就此結束。
    這位元老德高望重,雖已隱退,卻非邵無害輕易能招惹。邵無害滿口應承,甘羅也以為事情塵埃落定。
    但不久前,元老赴漢中休養,邵無害抓住機會,欲再次發難,在元老歸來的前夜試圖解決此事。
    今日,甘家外出遊玩途中,馬匹受驚衝撞邵無害的馬車,導致一隻瓷瓶破碎,邵無害以此為由索賠。
    不用想也知道,這是邵無害精心策劃的結果,哪有這般巧合之事。
    馬匹突然受驚,十有  是邵無害所為。街頭人來人往,他若想搞些小動作易如反掌。甘羅明白江湖中有一種技法叫“吹針”,通過吹一根細管就能激射出針,落在馬身上,讓馬疼痛發狂自然毫不奇怪。
    “你想如何賠償?”甘羅問邵無害。
    “這瓷瓶出自吳巨吳卿的瓷廠,世間僅此一件,稱它價值連城,不算過分吧?”邵無害輕笑。
    甘羅冷眼看著他,若是孤品,價格自是隨意,隻看他究竟打什麽主意。
    “依我看,芍仙閣倒是個好選擇,不如以此物賠償?”邵無害終於露出他的意圖。
    “沒門兒!”甘羅直接拒絕。
    芍仙閣是甘家的重要資產之一,雖非最大,但也名列前茅,絕不可能拱手讓人。
    甘羅握緊拳頭,他知道邵無害覬覦的正是這些產業。此前他已采用多種手段,阻攔貨物運輸,散播對甘家不利的消息,不擇手段。
    邵無害也知甘羅不會答應,舔了舔嘴唇說道:“看來這事一時難以解決,此處人多嘴雜,不如移步寒舍詳談?”
    甘羅尚未開口,甘霖急了:“移步寒舍?誰知道你會耍什麽花招?”
    邵無害冷哼一聲,邵無束則反駁:“嗬,真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也隻有你約人出去用那些卑劣手段!”
    旁觀者不明所以,有人悄悄解釋:“邵無束那天就是被甘霖約出去挨了一頓。”
    眾人瞬間明白。
    邵無束嘲笑道:“我哥可不像某些膽小鬼,當麵不敢動手就背後使壞,連女人也被搶走,真是廢物!”
    “你!”
    甘霖怒不可遏,左右張望,抄起木棍就要打,邵無束驚慌失措,沒想到對方如此衝動,忙舉手阻擋,忽然間一聲炸雷般的吼聲響起。
    “夠了!都瘋了嗎?!”
    這聲音震耳欲聾,仿佛天雷滾過,令人難以置信這是人類能夠發出的聲音。甘霖被嚇了一跳,手中的木棍掉落,正好砸在邵無束的頭上,讓他痛叫一聲,不久後頭頂又多了一塊淤青。
    眾人回頭望去,想知道是誰突然介入,隻見人群分開,一人緩步走出。邵無害和甘羅都大吃一驚,連忙拱手行禮:“吳大人!”
    吳巨麵容嚴肅,沒有回應他們,而是冷冷說道:“一個當朝尚書,一個左丞相之孫,在大庭廣眾之下出言不遜,爭執得麵紅耳赤,這不是自找難堪嗎?”
    邵無害和甘羅低下了頭,不敢直視他的目光。
    誰能想到事情會鬧這麽大!
    吳巨原本隻是想看個熱鬧,但圍觀的人越來越多,把路都堵住了,他根本無法離開。而且事情越鬧越大,他覺得自己有必要出麵調解一下。
    他再次看向甘霖和邵無束:“還要繼續動手嗎?你們這是對秦法的不敬!”
    “吳大人,是他們先……”邵無束還想辯解,卻被邵無害嚴厲瞪了一眼:“住口!”
    他隨即拱手作揖,急忙說道:“下官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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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觸犯秦法,這是非常嚴重的罪名,他可擔不起這樣的責任。
    “不敢?”
    吳巨冷笑一聲,走近幾步,低頭看了看地上的碎瓷片,踢了一下,笑著問:“現在流行碰瓷?”
    邵無害不知碰瓷為何意,但也隱約明白不好,立刻彎腰更低了些。
    吳巨看他不說話,又轉頭看向酒樓二樓,高聲問道:“已經站在這裏多久了,為什麽不抓人?”
    圍觀者抬頭看去,才發現二樓窗邊果然站著幾個身影,仔細一看,竟是府衙的捕快和衙役。
    捕快臉色發白:“下官……”
    “就用這種態度跟我講話?”吳巨打斷了他的話。
    捕快一愣,隨即意識到自己在二樓,而吳巨在樓下,他處於居高臨下的位置,於是更加慌張,趕忙跑下樓到吳巨身旁:“拜見吳大人!”
    人群中有人低聲議論:“還是吳大人厲害,幾句話就把在場的人都鎮住了!”
    吳巨話雖不多,但字字如劍,令人膽戰心驚。他將上位者的威嚴展現得淋漓盡致。
    捕快腦中飛速思索言辭,剛欲開口,卻被吳巨揮手打斷,讓他進退兩難。
    吳巨目光掃過全場,包括甘羅、甘霖及甘家眾人,其中一位美婦竟因驚嚇暈厥。邵無害、邵無束及其家仆、車夫也在場。
    吳巨走向暈倒的美婦,為她把脈。
    甘羅焦慮不已,急切地問:“前輩,我母親是否無恙?”
    適才在街頭失控撞上邵無害馬車的正是甘母所乘的車輛。
    吳巨搖頭道:“隻是受了驚嚇,無妨。”
    甘羅這才鬆了一口氣。
    “你叫什麽名字?”吳巨問那捕快。
    捕快一怔:“張如虎。”
    吳巨冷笑一聲,這人畏首畏尾,全然沒有“如虎”之氣。
    他早已察覺這捕快因懼怕邵無害權勢,躲在酒樓二樓按兵不動,不願得罪任何一方。
    “張如虎!”
    “下官在!”張如虎忙回應。
    “抓人!”吳巨下令。
    張如虎愣住:“抓?抓誰?”
    吳巨冷視著他,張如虎頓時冷汗直冒。
    吳巨指向甘霖和邵無束。
    甘霖和邵無束頓時愣住。
    張如虎因自身趨炎附勢的性格,此刻毫不猶豫,帶人將兩人製住。
    邵無束瞪大雙眼:“等等,我是受害者,為何連我也抓?隻抓他就夠了,我是清白的,我是良民!”
    旁觀者與捕快皆無奈搖頭。
    誰不清楚你是鹹陽有名的惡棍,還無辜、良民?真是厚顏  !
    吳巨微笑走到邵無害麵前:“無害,令弟頑皮,我替你教訓一下,讓他反思,你不會介意吧?”
    邵無害急忙擺手:"不會,絕不會!大人說得對,我確實對他太過縱容,應該好好管教!"
    他對甘羅的行為百依百順,甚至任由其使用各種手段,然而麵對吳巨時,卻連一絲反抗的想法都產生不了。
    盡管邵無害身為尚書,職位不算低,在朝中與呂氏一派也能位居中遊,但與吳巨相比就顯得微不足道了。吳巨無論在朝堂還是呂氏集團中,地位都極高。
    更何況吳巨的影響力遠超秦國,他是醫家領袖,在諸子百家中享有崇高聲望。
    而吳巨話中透出的威嚴更是深不可測,令人難以捉摸。邵無害完全無法揣測他的心思,一時之間思緒混亂,不知所措。
    吳巨轉頭看向甘羅。
    還未開口,甘羅搶先說道:"您盡管責罰!"
    他對這個舅舅早已忍無可忍,整天花天酒地,惹是生非,不僅敗家還敗壞甘家名聲。若非母親阻攔,再加上他自己念及親情,早就將甘霖逐出家門了。
    吳巨聽出了甘羅話裏的"求之不得"之意,微微挑眉,輕輕點頭。
    "這兩人滋事,  成性,即刻抓捕入獄。"吳巨對張如虎下令。
    張如虎連忙點頭,揮手示意手下將二人帶走。
    隨後吳巨又看向甘羅和邵無害:"至於你們兩個,隨我來!"
    甘霖與邵無束當場受罰,圍觀者無不拍手稱快,但對於邵無害和甘羅而言,卻如同當頭澆下一盆冷水。
    吳巨此舉意在警示眾人,同時也讓雙方都吃了些苦頭,讓人看不清他究竟偏向哪一方。
    一聽這話,二人趕緊低頭應允,甘羅隨即說道:"吳大人,請容許我片刻,我要與家人交代幾句。"
    "嗯。"吳巨答應一聲,轉身走向自己的馬車。
    甘羅心中忐忑,囑咐家人:"照顧好母親,我很快回來。"
    "這次行動可能會有危險吧?"甘羅的叔叔憂心忡忡地問道。
    甘羅輕輕搖頭:“不會的,我與吳卿雖交往不多,但他是個明辨是非的人。甘家是受害者,他不會對我們為難。”
    隨後,他登上一輛馬車,揚鞭策馬,跟隨在吳巨和邵無害的馬車後離開。
    街上的混亂終於平息,但這場紛爭總要有個結果。
    ……
    吳府內,吳巨穩坐首位,甘羅和邵無害分坐兩側。
    侍女奉上上等的雨前龍井,但兩人對此毫無興趣,隻抿了一口便放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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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堂中氣氛僵硬,充滿壓迫感。
    吳巨卻不以為意,端起茶杯飲盡後長舒一口氣。
    啪!
    茶杯落地。
    吳巨目光掃向二人,“關於你們的事,我已聽聞一二。這段時間裏,你們兩家都有得有失,總的來說並無太大差別,是嗎?”
    甘羅和邵無害互看了一眼,默默點頭。
    甘家生意雖受影響,但最大的損失不過是甘霖失去了一個女人。這對甘霖而言或許是奇恥大辱,但從甘家和甘羅的角度來看,這並非什麽重大損失。
    而邵無害則認為自己根本沒什麽大損失,無非是弟弟挨了幾頓打。
    “我現在要求你們放下恩怨,握手言和,從此不再追究。你們怎麽看?”吳巨指向二人。
    邵無害沉默不語。
    甘羅大喜,起身行禮:“晚輩願意遵從。”
    邵無害緊握雙拳,內心滿是不甘。然而,麵對吳巨的地位與身份,他清楚,若稍有異議,未來便再無立足之地。
    “我願意!”邵無害站起身,語氣堅定。
    吳巨滿意地點頭,上前握住兩人雙手:“希望你們銘記今日之言,此事就此結束。”
    “明白!”兩人齊聲回應。
    吳巨轉向邵無害:“對了,聽說你損失了一個瓷瓶?我來賠償,回頭讓人送你府上。”
    “不用了,小事一樁。”邵無害勉強一笑。
    “這不行,那隻瓷瓶價格不菲,若沒了,你會怪我的。”吳巨堅持。
    邵無害神色微變:“絕不敢!”
    吳巨拍拍他肩膀,未再多言。轉身時,發現桌上漆盤中正放著瓷瓶的碎片。
    “這是鱔魚黃釉吧?如今瓷廠隻給酒肆、茶莊供貨,你怎麽弄到的?”吳巨笑著追問。
    邵無害臉色瞬間蒼白。
    甘羅擦了擦嘴角,努力克製笑意。
    吳巨揮手示意兩人離去,留下那兩個家族的敗類自省。
    “是。”二人領命退出。
    邵無害拭去額頭冷汗,匆匆離府。
    吳巨盯著瓷片,回頭見甘羅仍佇立原地,笑道:“還不走?要我請你吃飯?”
    甘羅搖頭,忽然深深一揖:“多謝吳大人今日相助!”
    “小事一樁……”
    “但晚輩尚有一事相求!”
    吳巨揚眉:“講。”
    “晚輩願拜師門下!”
    “哦?”吳巨詫異,“何故?”
    “經此事後,晚輩深思,大丈夫不可一日無權,若甘家有人位高權重,怎會被欺?”甘羅語重心長,再次躬身:“懇請前輩成全!”
    吳巨注視著眼前比自己胸口還矮的小孩甘羅,內心思緒萬千。甘羅雖年紀尚小,僅  歲模樣,但其言行舉止已顯露出超乎年齡的成熟穩重。甘羅有意投奔吳巨,對此吳巨自然欣然接受。曆史上,甘羅年僅十二歲時便憑借辯才為秦國爭取到趙國十幾座城池,受封上卿,因此被譽為“神童”。甘羅此刻展現出非凡智慧,同樣讓人刮目相看。
    誰能拒絕擁有一位如此聰慧的下屬呢?更何況甘羅品行端正,值得信賴。然而,吳巨清楚甘羅此次拜師另有目的,無非是希望借助自己的力量庇護甘家。對於吳巨而言,滿足這一請求輕而易舉。
    “你的決定想必經過深思熟慮。”吳巨微笑道,“假如今天我不在,你會選擇拜入誰門下?”
    甘羅沉默不語。
    “呂相?”吳巨試探道。
    甘羅緩緩點頭。吳巨心中有數,曆史上甘羅確實曾是呂不韋門客,如今呂不韋不在鹹陽,自己便成了甘羅的最佳選擇。
    長舒一口氣後,吳巨說道:“我雖不算門庭狹小,卻向來不願多收  或門客,即便收徒也不超過五人。若加入我的門下,必須時刻維護我的聲譽,我最反感投機取巧之人,若是碌碌無為或品行不端者,休提你是我門下。”
    甘羅聽罷心中暗喜,看來吳巨已有接納之意。
    隨即鄭重承諾:“晚輩定當謹記教誨,日後必定勤勉正直,絕不會走上歪路。”
    吳巨滿意地點點頭,接著提出另一要求:“甘霖這個人,必須除去。”
    甘羅神情微變,喉結上下移動。
    甘羅深吸一口氣,說道:“舅舅雖然行事多有不當,常惹麻煩,但並非十惡不赦之人。說實話,我對他的行為並不認同,隻是出於親情難以下手處置。母親一向偏愛這個弟弟,若舅舅出事,母親定會傷心。”
    吳巨耐心傾聽,起初並無異常,但聽到“清理門戶”四字時,不禁睜大雙眼,滿是疑惑。
    聽完後,吳巨笑道:“甘羅,你似乎誤解我的意思了。我說的‘不留’並非此意。”
    甘羅一臉迷茫。
    吳巨繼續說道:“鹹陽乃秦國安危重地,各方勢力錯綜複雜。今日得罪一個尚書之弟,明日若牽扯到九卿之親,你該如何自處?”
    察覺甘羅似有所悟,吳巨補充道:“再往後若涉及王室宗親,又該如何?這種情況下,我不僅無法相助,還會立刻將你推向前台。”
    吳巨直言道:“讓甘霖離開鹹陽,否則後患無窮。甘家在外地應有不少產業,送他前去管理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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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甘羅終於放下心來,欣喜地表示:“好,我即刻安排將他流放邊疆。”
    聽吳巨這麽說,甘羅頓時感到輕鬆無比,甚至有些激動。他早就對這位舅舅不滿,如今正好借此機會將其驅逐。
    過去由於母親的庇護,即便提及舅舅的不是,母親都會袒護,更別說離開鹹陽了。
    如今不同,有了吳巨的支持,母親即便不舍,也不敢違逆。
    吳巨點頭:“你回去處理一下家事吧。”
    “是。”甘羅應聲轉身離去。
    從廳堂到府門這段路,他走得格外輕快。自從甘家發生此事,這是他頭一次如此釋然。有了官職和吳巨的支持,未來即便再遇類似情況,也不會束手無策。
    甘羅對未來充滿期待。
    再回到吳巨這邊。
    甘羅離去後,他立即讓張管家派人去請喬晦前來。
    喬晦到來後,他向其展示了邵無害帶來的那一份瓷器碎片。
    喬晦心中一驚,仔細查看這些碎片後說道:“這些確實出自我們的工廠,這一點毋庸置疑。但我推測,這是試驗品,也是不合格品。”
    “不合格品?”吳巨感到驚訝。
    喬晦點頭,取出一塊碎片:“您瞧這塊,瑕疵非常明顯。我認為它本身就是個存在嚴重問題的試驗品,隻是現在碎成了這樣,若不仔細觀察反倒看不出來。”
    他的眼神變得銳利:“這種垃圾理應銷毀,顯然有人表麵遵從命令,實際上卻違背,不但沒銷毀,還偷偷帶出工廠,以此獲利!”
    吳巨點頭道:“原來如此!”
    “是我的失職,沒想到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喬晦後退一步,低頭說道。
    他稍作思考便道:“瓷器廠人員複雜,工匠多來自外部,發生這種情況也在預料之中。既然已發現問題,必須杜絕隱患,此事絕不能再重演。查清楚是誰帶出這些東西。”
    “明白!我一定辦好這件事,絕不會再有類似情況發生。”喬晦眼中閃過一絲怒火,自從他被吳巨提拔為瓷器廠主管,這是首次犯錯,若非吳巨告知,他至今仍不知情,這讓他顏麵盡失。
    喬晦暗自發誓,一定要揪出這個人,嚴懲不貸!
    “順便,拿一隻完整的同款瓷瓶,送往邵無害府上。”吳巨說。
    喬晦點頭:“明白。”
    喬晦離開吳府時已是黃昏,第二天便立刻徹查整座瓷器廠,很快找出偷竊瓷瓶的人,將其送交官府。
    通常情況下,這類罪行隻會判監禁並罰款,但此人不止一次出售殘次品,獲利甚豐。依照秦國律法,他將被定為刑徒,需服徭役,雖保住了性命,但徭役艱辛,恐怕他下半生都將難逃罪責,更何況服徭役還有過勞致死的風險,可能性極高。
    喬晦在廠內宣布了相關事宜,嚴令各部門遵守法規,避免違規行為,若再有類似事件發生,必將嚴懲不貸。
    ……
    邵無害回家後依然心神不定,不久喬晦來訪,送來一隻與之前相同的鱔魚黃釉瓷瓶。喬晦並未多言便離開。
    邵無害凝視瓷瓶,不禁吞咽了一下口水。吳巨的瓷器雖未公開出售,卻已在上層社會廣受讚譽,甚至大王也對其鍾愛有加。這隻鱔魚黃釉瓷瓶是市麵上唯一的完整品,非次品可比,價值連城,堪稱珍寶。然而邵無害收到瓷瓶時並無半分歡喜。
    在他眼裏,這瓷瓶更像是種隱晦的警告,而非補償。
    邵無害摸了摸瓷瓶,將其置於廳中架子上,深深吸了一口氣。盡管未能成功謀劃甘家產業,好歹沒造成實際損失,從吳巨的態度來看,似乎不會進一步追究。
    邵無害忽然一愣,才記起弟弟仍在獄中,立刻又趕往衙門探視邵無束。
    看到邵無束蹲在牢房裏,頭上的腫塊清晰可見,邵無害頭痛不已。
    “哥!哥!”邵無束見到哥哥來了十分興奮,“你是不是來救我的?”
    邵無害苦笑一聲,將食盒放下,遞上飯菜,說道:“你恐怕要在裏麵待一陣子了。”
    邵無束睜大雙眼:“為什麽啊?”
    “違法就得坐牢,哪有那麽多理由問?”邵無害說道。
    邵無束小聲嘀咕:“哥你以前不是這樣說的。”
    即使再遲鈍,他也明白從前無論自己犯什麽錯都能被保釋出來的邵無害如今畏懼的是誰,於是忍不住抱怨:“那個吳卿也太……”
    “住口!”邵無害厲聲喝止。
    邵無束嚇得一哆嗦。
    “注意言行!”邵無害冷聲告誡,“這件事就此結束,今後你若再見甘家人,就當這件事從未發生過!”
    邵無束疑惑道:“若他們主動挑釁我,該如何應對?”
    邵無害答道:“那是他們的問題。”他對吳巨的警告心知肚明,即便甘家人再次生事,吳巨也絕不會手軟。
    邵無束皺眉點頭,又追問:“他真的如此可怕?不過是位客卿,連實權都沒有!”
    邵無害冷哼一聲:“你懂什麽!你何時關心過朝政?”他繼續說道,“此人不可小覷,別說我隻是個尚書,就算是尚書令,也不敢與他抗衡。對他而言,權力從來不是關鍵。”
    身為朝廷要員的邵無害,雖非核心決策者,卻也能窺探到些許隱秘。他知道,縱使撇開醫家首領、客卿、呂相之婿、大王之婿等多重身份,吳巨的權勢依然穩固。朝中諸多重大事務都與他緊密相連,而大王對他的信賴更是無以複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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