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 躲過一波搜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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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巨從書房取出幾隻箱子,交給嬴政等人:\"你們裝扮成下人,帶著這些箱子,我現在要去見郭開!\"
見郭開?
嬴政本以為吳巨會偷偷潛入郭開家,如今看來,吳巨顯然已住在這裏,與郭開關係密切。
這位究竟在邯鄲有何作為?
嬴政對吳巨頗感興趣,隻是至今未有機會詢問其名。
吳巨說完便拿起羽扇出門,恰逢天光大亮,他見到郭開迎麵而來。
\"先生起得真早!\"郭開笑道。
\"是啊,既然郭公已歸,我們不妨早些出發。\"吳巨轉身用羽扇指向嬴政等人,吩咐道:\"你們幾個,把東西搬上車。\"
郭開愣住:\"出發?去哪裏?\"
他瞥了一眼嬴政等人,他們都穿著郭府仆役的衣物,加之郭開剛搬入新宅不久,對仆役臉孔記憶不多,所以並未察覺異樣。
\"郭公難道沒聽說平原君病重之事?我備了些藥材,如五百年參、上等黃精、靈芝等,皆為珍稀之物,打算送給平原君。雖平原君財力雄厚,不缺此物,但人情往來嘛,郭公在朝根基尚淺,急需廣結人脈,即便不能結善緣,也能留下好印象。\"吳巨解釋道。
郭開茅塞頓開:\"確實如此,還是先生考慮周全!那我們現在就去吧!\"
吳巨點頭,兩人一起往外走。
郭開問道:\"先生是否同行?\"
相處月餘,郭開深知吳巨的社交恐懼症,人多場合他一般回避,對此郭開早已習慣。
吳巨點頭:\"聽聞平原君喜好養士,門客眾多,我想去看看。\"
郭開點頭,未生疑慮。
到了門口,吳巨對郭開說道:“我近日身體不適,有些感冒,不便與郭公同乘一輛車。”
郭開點頭表示理解。
吳巨朝嬴政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去為郭開駕車。
隨後,他自己登上後方的一輛車,招手讓趙姬來駕馭這輛馬車。
搬運藥材本不需要這麽多人,帶走四人顯得太過突兀,因此吳巨隻選擇了帶走嬴政和趙姬,因為他們是最容易暴露身份的兩人。
董翳、司馬欣等二十人長期潛伏於邯鄲,且以正當方式進入郭府,無需擔憂暴露問題。
而王翦和趙高裝扮得極為隱蔽,一個作為侍衛,一個扮作太監,平日裏並不引人注意,也不必擔心暴露身份。
唯有嬴政和趙姬的身份較為特殊。
吳巨計劃將他們二人送往平原君的府邸。
那裏有平原君,且是當前唯一不會被搜查的地方,在那裏能夠躲避第一輪嚴密細致的搜查!
“我不會駕車,該怎麽辦?”趙姬低聲向吳巨求助。
“沒關係,這些馬經驗豐富,會跟隨前方車輛行走,你隻需用鞭子輕輕抽打馬匹即可,如果它們不轉彎就拉動韁繩,記住,千萬不要說話,若有人問你話,你就裝作啞巴。”吳巨耐心解釋。
趙姬雖有些緊張但還是點了點頭。
前方車上的嬴政更加緊張,甚至手心冒汗,他已經明白了吳巨所說的“最危險的地方往往也是最安全的地方”。
這人也太冒險了吧!
那可是平原君的府邸!
“出發吧!”郭開發出了命令。
嬴政不僅懂得駕車,也知道平原君府的位置,聽聞指令立刻揚鞭催動馬車。
趙姬也模仿著做了起來,一路上吳巨時不時伸出雙手調整一下韁繩。
拉車的馬嘴裏含著銜鐵,隻要拉動韁繩使銜鐵移動,馬就知道該轉向了,操作起來非常簡單。
由於郭開的車在前,吳巨的車在後,郭開並未察覺到後方車輛的異常。
趙姬十分聰慧,看吳巨示範幾次後便大致掌握了方法。
吳巨鬆了一口氣,掀起窗簾向外張望,發現街道上空無一人。
已下令全城封鎖,所有人必須留在家中,軍隊正在逐戶排查。
黑衣衛士被派遣出來。
這是趙國的一支特殊軍隊,分為兩部分,職責各異。一部分身著黑衣,披玄甲,負責守護王宮;另一部分僅著黑衣,不披甲,是直屬的情報機構。此次派出的是後者,任務是徹查嬴政的下落。
“停車!”
突如其來的聲音讓車隊緊急停下,趙姬也連忙拉住韁繩,使馬車停穩。
是軍隊例行檢查!
“車裏是什麽人?難道不清楚目前不得隨意出行的規定嗎?”檢查的問道。
“我是亞卿郭開!”郭開探出頭,出示了自己的官印。
吳巨在後車廂低聲感慨,郭開這一手偽裝得真不錯。
話說回來,今日為公子政,未來的秦王,未來的秦始皇駕車,日後若是傳揚出去,足夠郭開吹噓一輩子。
抱拳道:“原來是郭卿,多有失敬。”
“無妨。”
“不知郭卿欲往何處?車中所載何物?我們需要檢查,請您行個方便。”
“隻是一些藥材,我要送往平原君府上探望他,檢查無礙。”
郭開此人擅長逢迎上級,輕視下屬,但能在此時擔任中大夫之職,自然不會因小事耍特權。
況且他進城時已聽聞封城是因為秦質子趙政逃走,此命令出自,郭開怎敢違抗?
郭開掀開車簾展示藥材,並打開吳巨帶來的幾個小箱子供檢查。
點頭,詢問後車情況。
“是一位好友,我們同去平原君府。”郭開答道。
吳巨也配合地掀起簾子。
至於拉車的車夫,掃了一眼便不再理會。
畢竟與以往相比,嬴政和趙姬的變化巨大。
由於坐在馬車上,連嬴政十歲已顯高大的身材都難以辨認,完全看不出像是公子政。
“郭卿請。”
郭開點頭致意。
嬴政揮動鞭子。
兩輛馬車再次啟程,駛向平原君府邸。
吳巨鬆了一口氣,額頭滲出冷汗。
一路平安抵達平原君府。
郭開站在府邸門前,有些遲疑地問:“諸葛先生要和我一起去麵見大王嗎?”
吳巨瞥了他一眼,笑著回答:“我還是不去為好,您去即可。”
“那就好!”郭開展顏一笑。
吳巨深深注視著他,沒有開口。他知道郭開心中所想,盡管郭開表麵上對他還算友善,還曾高談闊論“相互扶持”,但實際上內心極為自私,隻願吳巨作為幕僚,生怕吳巨入仕後憑借才華超越自己,搶走權力。
吳巨對此也毫不在意,他本就不打算在趙國為官。
平原君府的管家得知郭開來訪,親自出來迎接。郭開說明來意,管家感激致謝,吩咐仆人將藥材送入府內,隨後邀請郭開入府。
嬴政與趙姬以“仆役”身份留在馬車中,吳巨則隨郭開入府,但很快與郭分開路,開始在府中隨意遊覽,欣賞平原君府的景色。
郭開步入府內,發現正在批閱奏章,身旁還有平陽君、趙禹等大臣。
“參見大王!”
丹正專注處理公務,神情疲憊而略顯焦慮。聽到郭開的聲音,抬頭說道:“郭卿來了,無需拘禮,坐下吧。”
郭開點頭落座,說道:“微臣剛回邯鄲,聽說平原君病重,特送來些許藥材,希望能有所幫助!”
“有心了。”丹點頭讚許。
“不知平原君目前狀況如何?”郭開詢問。
“仍在昏迷。”丹答道。
郭開點點頭,說道:“平原君福澤深厚,定能化險為夷。”
他話鋒一轉,問道:“那趙政又在何處?”
此言一出,丹臉色驟變,沉聲吐出四字:“下落不明。”
顯然對軍隊及黑衣衛的搜尋效率極為不滿。
郭開再次點頭附和。
丹隨口問道:“你覺得趙政可能在哪裏?”
郭開未曾料到對方會問及此事,沉吟片刻後答道:“或許已經出城了吧?畢竟當年呂不韋不就是靠賄賂守城官才逃走的?”
這種可能性極低,畢竟當年與今日不可同日而語。嬴政與子楚作為質子時的待遇相差甚遠,當年邯鄲局勢混亂,如今邯鄲防守嚴密,早已不可相提並論。
丹原本就沒期待郭開能提供什麽有價值的線索,聽後隻是點頭,未作多言。
……
平原君果然福澤深厚,竟能撐過來!日上三竿時,脈象漸趨平穩,雖仍未蘇醒,但性命無憂。
期間吳巨在平原君府中隨意走動。府邸固然奢華,亭台樓閣、小橋流水,但他覺得不及嶽父呂不韋的府邸。
在此過程中,他遇到了趙子安——醫家趙國分部的長老,曾為前任醫家魁首陳仲的 ,此次受邀前來救治平原君。
趙子安向郭開致謝,表示送來藥材解了燃眉之急。
此人認得吳巨,曾在岐山見過麵,其長老之職也是由吳巨任命的,但當時吳巨站在遠處樓閣上,趙子安並未察覺。
最後,眾人離 原君府,平陽君趙豹、趙禹等人各自歸家,郭開亦離去。
嬴政與趙姬駕車,帶郭開和吳巨返回郭府。剛進大門,郭開便打了個哈欠。
吳巨笑道:“郭公舟車勞頓,先去休息吧。”
郭開點頭,未多言便走了。
吳巨領著嬴政與趙姬回到自己的院落。董翳和司馬欣隨後到訪,吳巨問道:“情況如何?”
“搜查力度極大,每間屋都查遍了,府內所有人也被叫出逐一辨認。幸虧您精湛的易容術,王翦和趙高才沒露出馬腳,還主動報了姓名。趙高很機警,用粗嗓音應對,沒被懷疑。”董翳答道。
“這樣就好。”吳巨長舒一口氣。
嬴政與趙姬心有餘悸,萬萬沒想到竟能以這般離奇方式躲過搜查。
“接下來委屈兩位暫居我的院中,這裏無人會打擾,房間也足夠,隻要謹慎些,就不會被人發現。”吳巨說道。
郭開曾大方地贈送了十個侍女給吳巨,但他最終婉拒了,表示更享受清靜生活,且不願他人打擾他的居所。
“很好!”嬴政與趙姬點頭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