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心烙烙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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覆蓋著崩裂釉質與焦黑血肉的右掌,裹挾著倒影冰冷粘膩的意誌,帶著無可抗拒的決絕,狠狠按向張承山裸露的、劇烈起伏的左胸膛!
目標——那顆在汙穢侵蝕與絕望中瘋狂掙紮的心髒!
不——!!!
張承山殘存的意識發出無聲的尖嘯!他想躲避,想格擋,但身體如同灌滿了凝固的鉛,被那倒影的意誌死死釘在原地!隻能眼睜睜看著那隻屬於自己、卻已被徹底“叛變”的手臂,如同行刑的鍘刀,帶著緩慢而恐怖的儀式感,一寸寸逼近!
皮膚甚至已經能感受到那隻手掌上崩裂釉質邊緣的冰冷與粗糙!
血泥倒影中,那個咧著非人笑容的“張承山”,其同步按向倒影心髒孔洞的動作,帶著一種即將吞噬一切的貪婪!
“我們……才……是……鑰匙……”
“融……入……門……扉……”
冰冷的意念如同最後的審判,狠狠砸落!
噗!
覆蓋釉質的右掌,帶著倒影賦予的、遠超張承山自身的力量,狠狠按在了他左胸心髒的位置!
滋啦——!!!
無法形容的劇痛瞬間炸開!並非物理的撞擊!那手掌按下的瞬間,仿佛有億萬根燒紅的鋼針,無視了皮肉的阻隔,直接刺穿了胸骨,狠狠紮進了那顆瘋狂跳動的心髒!劇痛超越了神經的極限,瞬間化為一片灼燒靈魂的虛無白光!
“呃——!!!”張承山身體猛地向上弓起,如同被強電流貫穿的魚,喉嚨裏擠出不成人形的、撕心裂肺的慘嚎!眼珠瞬間布滿血絲,幾乎要凸出眼眶!
然而,這僅僅是開始!
就在手掌與心髒位置接觸的刹那——
一股冰冷、粘稠、帶著絕對歸墟汙穢氣息的……能量洪流……如同找到了宣泄口的冥河之水,順著那隻被倒影意誌操控的右臂,無視了血肉的阻隔,瘋狂地……灌入了他的心髒!
轟!
心髒在那一瞬仿佛停止了跳動!隨即被這股汙穢的洪流強行撐開、撕裂!冰冷粘膩的能量如同無數條貪婪的毒蛇,瞬間鑽入每一根血管,每一個細胞!所過之處,帶來的不是破壞,而是一種……詭異的……同化!
皮膚下的血肉,正以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被染上粘稠冰冷的暗金光澤!骨骼發出細微的、如同金屬被強行扭曲的咯吱聲!神經末梢傳遞的不再是痛覺,而是冰冷的麻木和一種……非人的……連接感?!
它在把握……轉化成……和它一樣的東西?!轉化成……開啟門扉的……活體祭品?!
巨大的恐懼瞬間被更深的絕望淹沒!意識如同墜入冰海,飛速下沉、凍結。視野被粘稠的暗金色覆蓋,聽覺隻剩下自己心髒被強行改造的、令人牙酸的咯吱聲,以及血泥倒影中那個“自己”發出的、無聲的、極度愉悅的……吮吸聲?!
它正在“吃”掉他!通過這致命的接觸,將他這個“本體”的能量、血肉、乃至存在本身,強行轉化為開啟那扇終極之門的……養料!
結束了嗎……
張承山的意識滑向黑暗的深淵。過往的掙紮、痛苦、那些不同時間線“自己”的碎片記憶……此刻都顯得如此蒼白可笑。最終,他還是沒能逃過……
就在他意識即將徹底沉入那粘稠冰冷的同化黑暗,與血泥倒影徹底融為一體,成為那扇門扉一部分的最後一瞬——
嗡!
一股截然不同的、微弱卻異常堅韌的……悸動……猛地……從他心髒的最深處……爆發出來!
這悸動並非源於外部,而是……源自他自身!源自那被汙穢洪流瘋狂衝刷、幾乎要被徹底同化的心髒核心!
它像一顆被強行投入汙穢泥沼的……種子!在絕對黑暗和冰冷的侵蝕中……悍然……萌發出一點……純淨的紫色光芽!
這光芽出現的瞬間——
滋啦啦——!!!
一陣如同滾燙烙鐵浸入冰水的、刺耳到極致的湮滅聲,在張承山的心髒內部猛然炸響!
那瘋狂湧入、試圖同化一切的汙穢暗金洪流,在與這微小紫光接觸的刹那,如同遇到了天敵克星,劇烈地沸騰、萎縮、汽化!一股源自生命本源的、微弱卻無比精純的……清涼感……如同沙漠中的甘泉,瞬間從那光芽中湧出,順著被汙染同化的血管,逆流而上!
呃!
張承山被這突如其來的、源自內部的劇變衝擊得渾身劇震!那即將沉淪的意識被硬生生拽回了一絲清明!他驚駭地“內視”著心髒深處那一點頑強搏動的紫光!
這是……?!
他瞬間認出了那氣息!與掌心那枚炸裂的紫色碎片同源!卻更加古老、更加深邃、更加……本質!它並非來自外界,而是……一直……烙印在他……心髒的……最深處?!
心烙烙印!
一個詞,如同閃電般劈開他混亂的記憶!他想起來了!在最初沉入血沼,瀕臨死亡時,那枚紫色碎片融入他掌心時,曾有一絲微弱到幾乎無法察覺的暖流,順著血脈逆流而上,最終……沉入了心髒深處!當時他隻以為是碎片力量的餘波……
原來……它……早已……在那裏……埋下了一顆……種子?!
滋啦!劈啪!
心髒內部的湮滅對抗愈演愈烈!那微小的紫色光芽如同被激怒的幼獸,瘋狂地釋放著純淨的湮滅之力,與倒灌而入的汙穢洪流殊死搏殺!每一次對抗,都帶來心髒被撕裂般的劇痛,但也強行延緩了同化的進程!
“呃……啊……!”
血泥倒影中,那個咧著非人笑容的“張承山”,其按向倒影心髒孔洞的動作猛地一滯!它臉上那粘稠惡意的笑容第一次出現了……裂痕?!一種混雜著驚愕、痛苦和……被灼傷的扭曲表情,取代了之前的貪婪!
它同步感受到了張承山心髒內部那突然爆發的、源自“初啼”本源的、純淨的湮滅之力!這股力量,對它這純粹的歸墟倒影來說,如同致命的毒藥!
“不……可……能……” 冰冷的意念碎片帶著難以置信的驚怒,順著被汙染的右臂神經狠狠刺入張承山的意識,伴隨著右臂本身傳來的、如同被投入熔爐般的劇痛!倒影試圖強行鎮壓這股突然出現的“雜質”!
覆蓋張承山左胸的、被倒影操控的右掌,力量陡然倍增!掌心崩裂的釉質邊緣,甚至開始瘋狂地生長、蔓延,如同活物的根須,狠狠紮向他胸口的皮膚,試圖更直接地注入汙穢,碾碎那點紫光!
噗嗤!
冰冷的釉質根須刺破了皮膚,紮入血肉!劇痛讓張承山眼前發黑!心髒處那點紫光在內外夾擊下,光芒瞬間黯淡下去,如同風中殘燭!
撐住……給我……撐住啊!
張承山殘存的意誌在瘋狂咆哮!他知道,這是唯一的生機!他不再試圖去對抗那侵入的右臂和倒影意誌——那隻會加速自己的崩潰。他將所有殘存的、尚未被汙染的意識,所有的求生欲望,所有的憤怒與不甘,全部……孤注一擲地……灌注向心髒深處那點搏動的紫光!
燃燒吧!哪怕燒盡我的生命!
仿佛感受到了他靈魂深處最熾烈的呐喊——
嗡——!
心髒深處那點即將熄滅的紫光,驟然爆發出前所未有的、純淨而狂暴的光芒!這光芒不再是溫和的清涼,而是帶著一種……玉石俱焚的、源自生命本源的……灼燒!
轟!
一股無形的、純淨的紫色火焰,以張承山的心髒為核心,猛地……向外……爆發開來!
滋啦啦啦啦——!!!
這一次的湮滅聲,如同萬千玻璃同時被強酸溶解!覆蓋在他左胸的、被倒影意誌操控的右掌,首當其衝!
“呃啊啊——!”現實中,張承山發出淒厲至極的慘嚎!那隻手掌上覆蓋的崩裂釉質,在與這純淨紫焰接觸的瞬間,如同陽光下的冰雪,肉眼可見地……融化!汽化!覆蓋其上的暗金紋路瘋狂閃爍、扭曲,隨即寸寸斷裂、湮滅!掌心紮入他胸口的釉質根須,更是瞬間被燒成飛灰!
一股源自靈魂鏈接被強行燒斷的、無法形容的劇痛,順著右臂狠狠衝入大腦!那是倒影意誌被灼傷的痛苦!
砰!
那隻覆蓋著釉質、正在融化汽化的右掌,如同被無形的巨錘狠狠擊中,被這股爆發的紫焰……強行……彈開了!
張承山感覺胸口一輕,巨大的反衝力讓他向後踉蹌,重重摔倒在粘稠的血泥中,濺起大片汙穢!
“嗬……嗬嗬……”他大口喘息著,每一次呼吸都帶著胸腔被灼燒的劇痛和濃烈的血腥味。他低頭看向自己的左胸——心髒位置,皮膚一片焦黑潰爛,殘留著被釉質根須刺穿的恐怖孔洞,邊緣還閃爍著微弱的、純淨的紫焰餘燼,帶來持續的灼痛,卻也死死抵擋著周圍血泥的侵蝕。而那隻被彈開的右臂,此刻覆蓋的釉質大片剝落、融化,露出底下焦黑碳化、如同被烈火焚燒過一般的恐怖手臂,軟軟地垂在身側,劇痛如同跗骨之蛆,幾乎失去了知覺。
然而,他還活著!心髒還在跳動!那點烙印在心髒深處的紫光雖然黯淡虛弱到了極點,卻依舊頑強地搏動著,如同風暴後最後的燈塔!
他猛地抬頭,看向那片血泥窪地!
窪地中心,那個正在形成的、閃爍著暗金光澤的微小孔洞,在張承山心髒紫焰爆發的衝擊下,劇烈地扭曲、波動了一下,邊緣的暗金光澤瞬間黯淡下去,似乎受到了幹擾,開啟的進程被強行……中斷了?!
而更讓他頭皮發麻的是——
血泥表麵,他自己的倒影!
那個覆蓋著崩裂釉質的倒影“張承山”,此刻……臉上的非人笑容徹底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極致的、扭曲的……痛苦和……憤怒!
它那隻同步按向倒影心髒孔洞的“右臂”,此刻如同被無形的火焰灼燒,覆蓋的“釉質”正在劇烈地沸騰、剝落!倒影心髒位置那個冰冷的暗金孔洞,邊緣的光芒也紊亂不堪,劇烈地閃爍、明滅!
它死死地“盯”著從血泥中掙紮爬起的張承山,那張屬於“張承山”的臉上,第一次清晰地流露出了……一種……源自本能的……忌憚……以及……被獵物反噬的……狂怒?!
倒影的嘴唇,在血泥的倒映中,無聲地、極其怨毒地翕動著。
張承山讀懂了那個口型:
“心……烙……”
“該……死……的……烙……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