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1章 儋耳行(四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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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先解了,我便……隨你。”他望著韓林,鳳眸裏的光暗得像燃盡的燭芯,隻有指尖攥得發白的力道,泄露了心底未死的掙紮。
韓林聞言卻陡然低笑,那笑聲被海風扯得碎,像礁石上刮過的沙礫,刺耳得很。“嗬嗬……你當本座是三歲孩童?”他俯身,指尖猛地捏住淩言的下頜,迫“本座要是解了咒,你恐怕得立刻引爆元嬰,與本座同歸於盡吧?”
淩言的唇瓣抿成一條直線,血色褪得幹幹淨淨。他無法反駁——韓林說的,正是他藏在心底最烈的念頭。若不是蘇燼三人還中著纏心蠱,若不是那鬼咒懸在蘇燼性命上頭,他早已拚了玉石俱焚,怎會容得韓林如此折辱。
“怎麽?不說話了?”韓林輕嗤,指腹碾過他緊繃的下頜線,“被本座說中了心思?”
他鬆開手,後退半步,負手站在礁石上,衣袍被夜風吹得獵獵作響,銀飾叮咚聲裏裹著嘲弄,“淩言,你這點心思,在本座麵前,就像這浪裏的月影,看著朦朧,實則一戳就破。”
海浪拍岸的聲更急了,像在催逼一場不得不赴的劫。淩言望著他,忽然覺得喉間發腥——韓林太懂如何戳中他的軟肋,用蘇燼的性命,用那道無解的咒,將他困在這方寸礁石上,任其宰割。
“那你想怎樣?”
韓林挑眉,眼底閃過抹得逞的光,“簡單。”他抬手,指尖劃過淩言的衣襟係帶,那動作輕佻又帶著不容抗拒的壓迫,“先依了本座的意。等事畢,本座自然會給你半道解咒的法子。”
“半道?”淩言猛地抬眼,“你又想耍什麽花樣?”
“嗬,急什麽。”韓林輕笑,指尖勾起他的腰帶,輕輕一扯,那係帶便鬆了,露出內裏素白的中衣,“半道法子,足夠保他一時無虞。剩下的……就得看你往後的‘表現’了。”
海風卷著浪沫撲在臉上,鹹得發苦。淩言望著韓林眼底那抹勢在必得的笑,忽然閉上眼。再睜開時,眼底的掙紮盡數斂去,隻剩一片死水般的沉寂。
他抬手,指尖落在自己的衣襟上,動作慢得像生鏽的齒輪。腰帶滑落的瞬間,夜風吹過,帶著刺骨的涼,刮得肌膚發麻。
韓林的目光落在他微敞的衣襟上,眼底的暗潮翻湧,像藏著饑餓的獸。他沒有再催,隻是靜靜看著,像在欣賞一件終於到手的獵物,如何卸下最後的防備。
“嗬嗬……放心。”韓林低笑,指尖撫過淩言微敞的衣襟,觸到他冰涼的肌膚時,眼底閃過抹暗火,“這次本座溫柔些,不在你身上留下痕跡,不讓他看出半分異樣,如何?”
海風卷著浪沫掠過礁石,他的聲音裹著鹹澀的邪氣,像毒蛇吐信:“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明日他醒來,照舊會把你捧在手心裏疼著,護著,哪會曉得你夜裏在本座身下承歡的模樣?”
“嗬嗬嗬……兩個男人疼你,不好嗎?”指尖猛地捏住他的腰,迫使他更貼近自己,“你倒是說說,是本座厲害,還是他蘇燼厲害?嗯?”
“你閉嘴!”他猛地偏頭,避開韓林的呼吸,脖頸的青筋突突直跳,“韓林,你無恥!”
“嗬嗬。”韓林不以為意地輕笑,忽然鬆開他,轉身坐在身後的礁石上。月光從雲隙裏漏下一縷,恰好落在他敞開的衣襟上,銀飾腰帶泛著冷光,襯得他姿態慵懶又帶著掌控一切的霸道。“過來。”
淩言僵在原地,像被釘在礁石上的玉像,渾身的血液仿佛都凍成了冰。海風掀起他半敞的衣袍,露出的肌膚上起了層細密的寒栗。
“怎麽?要本座親自去牽你?”韓林挑眉,語氣裏的耐心快要耗盡,指尖在礁石上輕輕叩著,發出篤篤的聲響,像在催命。
淩言終究沒動,隻是死死盯著腳下翻湧的黑浪,指節攥得發白,連指縫裏都滲出血絲。
韓林卻沒再廢話,猛地探身,一把攥住他的手腕。稍一用力,便將淩言拽得踉蹌著跌進懷裏。淩言猝不及防,膝蓋撞在礁石上,疼得他悶哼一聲,剛要掙紮,後頸便被狠狠按住,被迫低下了頭。
“玩點更刺激的吧……嗯?”韓林的聲音貼著他的發頂,“方才不是要本座解咒?你來主動點,或許本座高興了,多透給你幾分解咒的法子。”
淩言的身體劇烈地顫抖起來。
“不肯?”韓林抓住他的手,帶著他的指尖,一點點按向自己腰間的銀帶。那冰涼的觸感透過指尖傳來,淩言像被燙到一般猛地想抽回手,卻被他攥得更緊。
“你看,這銀扣多好看。”韓林的指腹摩挲著他的手背,強迫他的指尖劃過那些冰涼的銀飾,“解開它,不難的。”
海浪猛地拍在礁石上,濺起的水花打濕了兩人的衣袍,涼得刺骨。淩言的指尖被他帶著,機械地動著,每解開一顆銀扣,都像有一把刀在心上割過。
竹燈的光暈在他臉上明明滅滅,映出他眼底強忍的濕意,像碎在浪裏的月,亮得灼人,又暗得絕望。
韓林望著他緊繃的側臉,感受著他指尖抑製不住的抖,眼底的笑意越來越深,卻又藏著一絲連自己都未察覺的複雜——這隻被迫馴服的獸,掙紮的模樣,竟比溫順承歡時更讓他心頭發緊。
“快些……”他低頭,咬住淩言的耳垂,聲音輕得像歎息,“夜可不長了呢。”
淩言被他按著,膝頭抵著冰冷的礁石,半跪在地。海風卷著浪沫撲在他裸露的頸側,激起一片細密的寒栗。
韓林喉間溢出一聲喟歎,似滿足又似玩味,低頭撫上他散開的墨發。青絲如瀑,早被夜露與冷汗浸得微濕,纏在指尖滑膩如綢。
他抬手撥開淩言頰邊淩亂的發絲,指腹擦過那片滾燙的肌膚。淩言垂著眼,長睫顫得像風中殘蝶,韓林看得心頭發癢,唇角勾起一抹滿意的笑,低低道:“寶貝……你此刻的模樣,真真是勾魂攝魄。”
他鬆開按著淩言後頸的手,那力道一撤,淩言便猛地側過臉,劇烈地咳嗽起來。胸腔起伏得厲害,像被揉碎的風箱,每一聲都帶著難以言說的澀意,連肩頭都在不住顫抖。
韓林垂眸望著他,指尖漫不經心地敲著礁石,聲音裹著海風的鹹濕,帶著惡意的試探:“怎麽?喉嚨這般淺?”他頓了頓,目光掃過淩言泛紅的眼角,笑意更深,“還是說,你從未與他做過這等事?”
浪濤拍岸,聲聲似泣。淩言額角抵著冰冷的礁石,隻覺喉間又腥又澀。
韓林見他不語,隻當是被說中了心事,低笑出聲,俯身捏住他的下巴,強迫他抬頭。月光落在淩言汗濕的臉上,映得那雙眼眸蒙著層水光,像含著淚,偏又倔強地不肯落下。
“這般模樣,倒像是第一次經事的雛兒。”他指尖碾過淩言顫抖的唇瓣,語氣輕佻又殘忍,“罷了,今夜便教你些新花樣,省得往後在他麵前,露了怯。”
淩言猛地別開臉,卻被他捏得更緊。海浪聲裏,他聽見自己心髒擂鼓般的聲響,混著韓林低沉的笑,像一場永無止境的噩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