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4章 玄門暗湧(四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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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淩言的聲音幹得像被火燎過,舌尖抵著齒間,剩下的話卻被驟然覆上頸側的唇堵住了。
    韓林的吻來得又急又狠,不是方才那種帶著試探的輾轉,而是帶著不容置疑的掠奪。
    他咬住淩言頸側,不輕不重地碾過,留下一點灼熱的疼,像要在那片細膩的皮膚上烙下自己的印記。
    淩言的呼吸瞬間亂了,身體本能地瑟縮了下,想推開他,手腕卻被韓林反剪在身後,牢牢按在榻上。
    羽絨褥子被揉得發皺,鮫綃帳晃得更厲害,銀線流雲紋掃過臉頰,癢得人心慌。
    他掙紮的力道越來越大,“韓林!你放開……”
    “噓。”韓林抬起頭,唇瓣離他的頸側不過寸許,呼吸混著沉水香噴在皮膚上,帶著點刻意放緩的慵懶,“阿言,別亂動。”
    他的指腹摩挲著淩言被吻得泛紅的頸側,眼神裏的侵略性藏了藏,又染上點方才的“溫柔”,“方才是我失言了。”
    淩言的胸膛劇烈起伏,理智在叫囂著“這是韓林”,可身體卻因方才的親近而泛著軟,連指尖都在微微發顫。
    他看著韓林近在咫尺的臉,看著那雙刻意彎起的眼,心頭又亂又慌——
    是蘇燼的輪廓,卻裹著韓林的魂,像杯摻了毒的蜜,明知危險,偏生被那點熟悉的影子勾著。
    韓林顯然看穿了他的動搖,低笑一聲,重新俯下身。這次的吻落在他的唇角,輕得像羽毛,帶著安撫:“乖,別想了。”
    琉璃牆的星子恰好轉到暗處,將榻上的身影籠在一片朦朧裏。淩言的疑問被堵在喉間,掙紮的力道漸漸弱了,隻剩下睫毛不停顫抖,像蝶翼在夜色裏慌亂地撲騰。
    他終究還是沒推開他。
    或許是夜色太濃,或許是沉水香太惑,又或許,是他心底深處,還存著一絲連自己都不願承認的僥幸——萬一……萬一這片刻的溫存,真的是蘇燼呢?
    韓林將他細微的鬆動盡收眼底,眼底掠過一絲得逞的暗芒,隨即又被濃得化不開的占有欲覆蓋。他收緊手臂,將淩言更緊地按在懷裏。
    鮫綃帳被兩人的動作攪得垂落大半,像一道朦朧的屏障,將榻上的光景與外界隔開。
    琉璃牆的星子忽明忽暗,漏進來的光落在交疊的肌膚上,映出細膩的肌理與微微沁出的薄汗,像上好的白瓷落了層碎金。
    衣物早已在輾轉間散落在榻邊,錦緞與玄色衣料纏作一團,如同兩人此刻難分難解的糾葛。
    韓林的手掌撫過淩言汗濕的脊背,指腹碾過蝴蝶骨的弧度,引得身下的人一陣輕顫。
    “阿言……看著我。”他的嗓音啞得厲害,滾燙的氣息拂過淩言的耳畔。
    淩言偏過頭,睫毛抖得像風中殘燭,眼底蒙著層水汽,分不清是情動還是抗拒。他的唇瓣泛紅,聲音破碎在齒間:“不……你不是他……鬆開……”
    話音未落,唇就被韓林狠狠堵住。這吻帶著懲罰的意味,舌尖蠻橫地撬開牙關,卷走他所有的氣息,直到淩言的掙紮漸漸弱下去,隻剩下被動的承受,他才稍稍退開些,額頭抵著額頭,呼吸交纏。
    “阿言……我就是他。”韓林的眼瞳深不見底,映著淩言慌亂的模樣,語氣卻帶著篤定的蠱惑,“你心裏沒有動搖過嗎?方才在黑市,在魔神殿……你看我的眼神,和看他時,有什麽不同?”
    他的指尖滑到淩言的腰側,輕輕一按,引得對方又是一陣瑟縮。“你身子這般燙……”他低笑,氣息拂過淩言的鎖骨,“騙得了自己,騙得過自己身體反應麽?”
    “夠了……可以了……別……”淩言的聲音發顫,帶著濃濃的鼻音,反抗的力道越來越小,隻剩下手腕無意識地掙動,像擱淺的魚在做最後的掙紮。
    他能清晰地感覺到對方的體溫,那熱度燙得他心慌,身體的反應遠比理智誠實,每一寸肌膚都在叫囂著熟悉,可心裏那道坎卻怎麽也跨不過去。
    “別什麽?”韓林低頭,吻落在他的胸口,舌尖輕輕舔過,看著淩言瞬間繃緊的身體,眼底掠過一絲暗芒,聲音卻放得極柔,“放鬆點……別怕,我輕些……”
    他的動作確實放緩了,帶著一種耐心的掠奪,像貓戲老鼠般,一點點瓦解淩言最後的防線。
    淩言的意識漸漸模糊,隻剩下身體本能的顫栗與喘息,耳邊是韓林低沉的呢喃,時而像蘇燼溫柔的低語,時而又露出韓林霸道的底色,攪得他心神大亂。
    榻上的羽絨褥子被揉得不成樣子,沉水香與兩人身上的氣息纏在一起,濃得化不開。
    淩言閉著眼,眼角滑下一滴淚,不知是為了被冒犯的屈辱,還是為了那份連自己都不願承認的、在“他”與“他”之間搖擺的迷茫。
    韓林吻去他的淚,舌尖嚐到微鹹的滋味,動作卻愈發溫柔,仿佛真的怕弄疼了懷裏的人。
    隻是那雙深不見底的眸子裏,藏著的占有欲,早已如同藤蔓,將兩人緊緊纏繞,再也分不開了。
    良久,殿內隻剩下彼此的呼吸聲,輕得像琉璃牆漏下的星子,落進鮫綃帳的褶皺裏。
    淩言失神地趴在榻上,肩背微微起伏,墨發濡濕了大半,黏在汗濕的脊背上,遮去了大半張臉,隻露出一點蒼白的下頜線,看不清眼底翻湧的情緒。
    方才的掙紮與沉淪像一場醒不來的夢,此刻夢醒了,隻剩下刺骨的清醒。
    韓林伸手將他攬進懷裏,掌心貼著他汗涼的脊背,指腹無意識地劃過蝴蝶骨的痕跡。他的聲音還帶著未散的沙啞,混著點漫不經心的關切:“怎麽了?方才太疼了?”
    淩言的身體在他懷裏僵了僵,像被凍住的玉。他緩緩抬起頭,墨發從臉頰滑落,露出一雙清亮卻冷得像冰的眼。
    那眼底沒有了方才的迷茫,隻剩下一片沉寂的寒意,直直看向韓林:“有意思嗎?”
    三個字,輕得像歎息,卻帶著淬了冰的力道,撞在韓林心上。
    韓林挑了挑眉,唇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指尖在他腰側輕輕捏了下,引得淩言瑟縮了下。“嗬嗬…怎麽呢?”
    他湊近,呼吸拂過淩言的耳廓,帶著點刻意的慵懶,“本座用的是他的身體與你廝磨啊…阿言,你方才的反應,可不是作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