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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子就這樣平靜的一天天過去，直到……
    清晨的微光剛剛刺破天際，將地平線染上一抹淡紫。遠處偶爾傳來幾聲不知名鳥類的啾鳴，在這片廢墟般的土地上顯得格外突兀。
    “啊，早。”
    一個清脆又帶著幾分雀躍的聲音打破了帳篷內的寂靜。
    阿麗娜從鋪位上坐起身，揉了揉眼睛，臉上帶著剛睡醒的迷糊，但眼神已經亮了起來。
    帳篷的入口簾子被掀開一條縫，透進一絲微涼的晨風。
    “塔露拉，”她湊近帳篷邊緣，聲音裏帶著一絲期待，“今天天氣好像不錯，我想出去一趟。”
    帳篷的另一邊，塔露拉背對著她，正整理著幾張攤開的地圖，聽到聲音，她緩緩轉身。
    聽到阿麗娜的話，她眉頭微蹙，放下手中的筆，語氣帶著一貫的審慎：“現在出去會不會有些危險？”
    阿麗娜的笑容稍微收斂了一些，但很快又恢複了自然的神態：“我昨天悄悄問過幾個戰士，他們都說糾察隊那些家夥應該都聚在西邊的村子那邊吧？前兩天我們和他們有過一點接觸，雖然沒起什麽衝突，但你說，會不會被他們盯上了？”
    塔露拉沉默了片刻，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地圖上標記西邊的那個紅點。“有這個可能。”
    她確認道，目光依舊沉靜，“所以，暫時別往西邊去了。那裏現在情況不明。”
    “我知道的啦。”阿麗娜點點頭，語氣輕鬆了不少，“那我們就往東邊走。東邊那個小村子，上次我去的時候還算友好，應該還能換些東西回來。”
    她頓了頓，看到塔露拉臉上依舊的凝重，故意揚起下巴，做出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哎呀，別太擔心啦，塔露拉。我們以前遇到的情況可比這危險多了。”
    塔露拉看著她故作輕鬆的樣子，嘴角幾不可察地抽動了一下，但還是沒完全放鬆警惕：“你準備去換些什麽？”
    “罐裝水果和幹蔬果。”阿麗娜掰著手指頭數，“主要是橘子罐頭，還有葡萄幹、紅棗什麽的。”
    塔露拉聞言，眼神裏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疑惑：“……好像不是特別重要的東西？在這種環境下，生存物資才是第一位的。”
    阿麗娜臉上的笑容淡了幾分，語氣也認真起來：“再這樣下去，戰士們長期吃那些難以下咽的壓縮餅幹和劣質罐頭，身體會垮的，會得病的。”
    她繼續說：“免疫力下降，到時候一個小小的風寒都可能要命。而且……生活裏不能隻有幹巴巴的生存啊，對吧？你也多學點生活方麵的常識吧。”
    塔露拉打斷了她，聲音低沉而疲憊：“填飽肚子都很困難了，有些東西大概真不是那麽……”
    “不對，塔露拉，這可不對。”阿麗娜的聲音陡然提高了幾分，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堅定。
    她深吸一口氣，像是下定了決心，語氣帶著一種近乎虔誠的鄭重：“‘正因為我們有時候吃不飽也穿不暖，所以那些詩歌、音樂、果實、鮮花，對味覺、視覺和嗅覺、觸覺的渴望，才是可貴的。’”
    她頓了頓，似乎在尋找合適的詞句來解釋，“‘就是這些東西提醒著我們，我們是在為了讓所有人過上什麽樣的生活而奮鬥的。’”
    她的目光變得明亮而熱烈，“健康的身體當然也是其中一部分！一點點新鮮的蔬果，就能讓許多人都擺脫因為營養不良而導致的疾病了！”
    塔露拉沉默了，她看著阿麗娜眼中閃爍的光芒，那光芒似乎能穿透這灰暗的一切。
    過了一會兒，她才低聲說：“……用我的說法反駁我，很狡詐。”
    阿麗娜愣了一下，隨即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拍著手笑道：“什麽呀……狡詐是什麽詞兒啊，塔露拉同學，你真是的。請跟我說，聰——明——！”
    “好……好。”
    塔露拉被她逗得有些無奈，但還是順從地重複了一遍，語氣裏卻沒什麽笑意。
    “你看，”阿麗娜趁熱打鐵，“我就說吧！所以，我要去換點水果和幹果回來。”
    塔露拉又提到了安全問題，“需要人保護你嗎？那孩子目前沒什麽事幹。”
    阿麗娜立刻搖頭：“不太好。我又不是什麽特別的感染者，萬一因為保護讓我們暴露了蹤跡，那就不好了。”
    阿麗娜繼續說：“而且，我是比較容易隱藏自己身份的感染者，那孩子的源石結晶在肩膀上啊，很明顯的。”
    “好吧。”塔露拉聳聳肩，表示理解，“注意安全的。那些村民也沒那麽值得信任……出爾反爾的事情發生得多了去了，多留個心眼。”
    “嗯，好。”阿麗娜隨後說著，“噢，我會多換點梨的。”
    阿麗娜想了一下，“雪怪們會不會更喜歡蘋果？”
    “他們好像更喜歡山莓……”塔露拉打斷她，“就別管他們了吧。他們找那些有自己那一套。”
    阿麗娜吐了吐舌頭，不再提雪怪的事。
    “我還有個會要開。”
    塔露拉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外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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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那我走啦！”
    阿麗娜也跟著站起來，臉上帶著期待的笑容。
    “再見。早點回來！”
    塔露拉的聲音在阿麗娜身後響起，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擔憂。
    阿麗娜揮了揮手，正要掀開帳篷簾子，身後又傳來塔露拉的聲音，帶著一種突然的、不同於以往的鄭重：“——阿麗娜！”
    阿麗娜轉過身，好奇地看著她：“什麽？”
    塔露拉看著她的眼睛，認真地說：“之後我準備組織一個感染者教育小組，你想當組長嗎？”
    “啊？”阿麗娜明顯愣住了，沒想到塔露拉會突然提出這樣的請求，“我可以嗎？”
    她的聲音裏充滿了驚訝和一絲不確定。
    “在那些不是戰士的感染者裏，你的名聲可比我要好。”
    塔露拉解釋道，語氣中帶著一種冷靜的評估，“那時候也比較容易向大家介紹你了。”
    阿麗娜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麽，但最終沒有說出口。
    “我不是說……”塔露拉似乎看穿了她的猶豫，打斷了她的話，語氣卻更加堅定，“知識的戰士也是戰士，阿麗娜。這點我會堅持。”
    阿麗娜沉默了，她看著塔露拉嚴肅的表情，心裏湧起一股複雜的情緒。
    她不是一個擅長站在聚光燈下的人，但塔露拉的話，又讓她覺得……或許，這也是一種責任。
    “那……”她猶豫了一下，還是問出了那個最實際的問題，“不會要寫演講辭吧？”
    塔露拉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帶著揶揄的笑容：“啊，我仿佛已經聽到掌聲了。”
    阿麗娜臉頰微微一熱，嗔道：“……別揄我了。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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