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拉接過這些巧克力便又一次消失了，隻留下一絲若有若無的甜香和空氣中尚未散盡的冰冷氣息。
    x輕輕按了按自己有些腫脹的太陽穴，指節因為用力而微微泛白。
    “身心俱疲啊……”他低聲自語，聲音裏滿是難以掩飾的倦意。
    這疲憊早已超越了肉體上的辛勞，更像是靈魂被無形的重擔一點點壓垮，連呼吸都變得沉重起來。
    本來，隨著公司能量的需求呈指數級增長，他就要長時間、高強度地投入到管理工作中，大腦如同超頻運轉的cpu，時刻在崩潰的邊緣徘徊。
    而現在，還要再加上一個海拉……這個已經沒辦法回收了，微笑的屍山的成長性……
    假設他在誕生之初就找到了那還好說，但……吸收了不知道多少屍體以後的……
    說起來，海拉都還算是好的了，至少她的需求明確，行為模式尚在可預測的範疇內。
    真正讓他感到棘手，甚至是一絲心悸的，是現在仍然逃離在外的那些其他高級異想體。
    它們如同被釋放的潘多拉魔盒，每一個都是足以顛覆世界的災難。
    其他的還好說，雖然也各有各的麻煩，但至少還能通過常規手段進行壓製和收容。
    可憎惡女王、貪婪女王，還有絕望騎士和憤怒侍從這四個……光是念出它們的名字，x的眉頭就鎖得更緊了。
    沒記錯的話，這四個異想體彼此之間存在著某種詭異的聯係。
    相比之下，白夜那家夥反而不用那麽在意。
    畢竟，它的身邊還有一罪與百善，隻要一罪與百善還在白夜身邊，那白夜就永遠無法肆意發揮，相對來說，反倒是最“安分”的一個。
    但……那個小醜……
    想到這裏，x的瞳孔驟然一縮，按在太陽穴上的手指不自覺地停了下來。
    據他所知，當時在最初的收容規劃中，之所以特意將她們分開，最核心、最根本的目的，就是為了防止“它”出來。
    但……現在嘛……
    x的嘴角勾起一抹自嘲而無奈的弧度。
    目前他掌握的、零散且令人不安的信息就是，羅德島那邊，至少有兩個。
    更糟糕的是，她們並非被嚴密看管，反而還天天在外麵晃悠，以魔法少女的身份，說是什麽“維護正義”之類的？穿梭於各個區域之間。
    這簡直是在刀尖上跳舞。
    要是什麽時候，僅僅是巧合，她們剛好在某個地點、某個時間點撞到一起……
    說起來……如果真的到了那一步，堇紫淚滴應該會兜底的吧？
    x在心裏這樣安慰自己，試圖抓住一根虛無縹緲的稻草。
    大概？
    先不說關於公司和異想體這些足以壓垮任何理智的煩心事，單說這片大地本身，對他而言也算不上完全友好。
    總有一些自作聰明的勢力或個人，像聞到血腥味的鯊魚一樣循著和公司有關的信息就過來了。
    他們似乎滿懷期待，認為自己可以從這裏挖掘到足以改變世界格局的秘密，或者，拿走什麽能讓他們一步登天的技術？
    事實就是吧……x冷笑一聲。
    他們確實成功送進來了不少間諜，潛伏者，甚至是一些身手不凡的特工。
    但結果呢？
    這些被寄予厚望的“棋子”，最終都成了公司的“燃料”，在一次次失敗的收容實驗和能量萃取中，被當作了可消耗的耗材，用得幹幹淨淨，連一絲痕跡都沒留下。
    至於那些在外麵，試圖通過遠程偵查、信息滲透來調查他們的家夥？
    x的目光下意識地投向了遠處，仿佛能穿透層層壁壘，看到那個沉默的狙擊手。他看了看魔彈射手。
    嗯……不少人試圖在外麵調查他們，甚至為此製定了堪稱周詳的計劃，動用了頂尖的情報網絡和偵察手段。
    但……無一例外。他們都被魔彈貫穿了。
    那枚無形的、絕對命中的子彈，會精準地找到每一個窺探者的眉心，終結他們所有的好奇心與野心。
    本來要收集的能量就多，公司的日常運轉、異想體的收容，訂單……
    每一項都是巨大的開銷，現在還總有這些不知死活的刁民”逼他動用魔彈射手的子彈。
    每一次開火，都意味著一筆巨大的能量消耗。
    他歎了口氣，思緒又飄到了另一個更棘手的家夥身上——那個和魔彈射手簽了契約的家夥，記得叫阿加特來著？
    按凱爾希那份報告來看，她似乎正在被魔彈射手逐漸同化。
    她的身體、她的精神，都在被侵蝕，變得越來越接近於異想體。
    記得上一個被簽下契約然後被完全同化的……叫凶彈射手來著？
    而現在，曆史似乎正在以另一種形式，在阿加特的身上重演。一想到這裏，x的太陽穴又開始不受控製地一陣陣抽痛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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