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野走到薑歲跟前，“等多久了？”
    薑歲：“剛出來，你就回來了。”
    桑野聽了，看看地上那一片腳印，輕笑了下：“那倒是真巧。”
    說完，牽起薑歲微涼的小手，不緊不慢的往家走去。
    手在被桑野大手握住時，薑歲腳步亂了下，隨著恢複如常，“今天忙嗎？”
    “還好。”桑野：“有飯吃嗎？”
    “有。”
    桑野洗手，薑歲擺飯。
    兩人相對而坐，桑野吃一口包子：“很好吃，還是以前的味道。”
    “好吃就多吃點。”
    桑野嗯了聲，隨意道：“簡川呢？”
    “他呀，回家了……”
    薑歲對著桑野，將簡川中藥的事說了一遍，“藥效差不多已經退了，繩子也解開了，你回來之前我送他回去了，這會兒還在床上哼唧，丟了半條命一樣。”
    看薑歲說起這事兒，臉上別說心疼，連同情都沒有，桑野胃口不覺又好了一些，“確實是丟半條命，沒一兩個月養不回來。”
    聽言，薑歲瞬時道：“你怎麽知道這麽清楚？”
    桑野不鹹不淡道：“兩年前在一次酒會上，我也無意中過招。”
    薑歲神色不定：“然，然後呢？”
    桑野：“然後我就把季顥叫了過去。”
    薑歲：……
    這一瞬間，薑歲腦子裏蔓過各種不可描述的畫麵，季顥……是嫂子嗎？
    看薑歲那神色，桑野就知道她腦子裏在想不幹淨的東西。
    桑野：“思想別那麽醃臢，我把季顥叫過去，自然不是為了用他。”
    “那是……？”
    “季顥曾跟我說，是兄弟無論什麽時候都應該同甘共苦。所以，我也給他喝了藥，福禍共享嘛。”
    那一晚上，季顥對著他那是又跳又叫，又笑又罵，差點顛了。
    不過也因為季顥的精彩表演，讓桑野不至於太難熬。
    薑歲：……怪不得每次提及桑野，都會冒出兩句髒話。
    桑野：“怎麽？覺得我做的太過了？”
    薑歲：“沒有沒有，你這什麽時候都想著季大哥，多難得，季大哥也是有福氣的人。”
    桑野聽了輕笑了下，抬手輕擰了一下薑歲臉蛋，“皮猴。”
    薑歲這不講道理，一味偏心的樣子，一點沒變，桑野最是喜歡。
    另一邊……
    簡悅和簡奶奶看到簡川那樣子，自然就誤會了。
    簡奶奶對著簡悅嘀咕：“我是不是快抱曾孫了？悅悅，你好好跟歲歲說說，我覺得她跟小川還是早點把婚事給辦了。”
    簡悅：“行，行，我一定跟歲歲好好說。奶奶，你也累了一天了，趕緊去休息去。”
    “好。”
    簡奶奶去休息前又去看了簡川一眼，看著簡川那虛弱的樣子，簡奶奶心裏歎氣：這也折騰太狠了點吧。
    簡悅偷偷問簡川：“你被薑歲采陽補陰了？”
    “我倒是想被她采，可惜，她不樂意。”
    “那你怎麽這副德性？”
    簡川將事情簡單的說了一遍。
    簡悅聽完，嘖了聲，倒也沒太驚訝。
    江湖上各種破事兒多了，簡川平日裏又招人，又慣會得罪人，有人想陰他，簡悅都覺得再正常不過。
    之後的幾天，簡悅說讓薑歲多跟簡川秀秀恩愛，薑歲嘴上應著，但她一直在簡奶奶身邊打轉。惹得簡悅調侃，說簡川沒奶奶有魅力。
    簡川：“是呀！看奶奶把薑歲迷的，眼睛都移不開了。”
    簡川這話並不誇張，因為他不止一次看到，薑歲望著簡奶奶的身影發呆，眼裏的情緒，讓人看不懂。
    明明是在笑，可眼底卻充滿了化不開的哀傷。
    隻是，那哀傷，在簡奶奶看向她時，又隱匿不見了。
    薑歲這樣子，讓簡川想到了曾經劇本上的一句台詞：通過你，想念心底裏的那個人。
    所以，是替身文學嗎？
    “小川，你找個好日子，跟歲歲趕緊把結婚的日子定下吧！”簡奶奶對薑歲是愈發滿意喜歡：“我可告訴你，現在像歲歲這麽孝順乖巧的女孩兒可是不多了，你可千萬不能錯過了。”
    “行，行。”
    簡川應著，心裏開始盤算著，趕緊帶簡奶奶回老家。
    讓簡奶奶知道他有個很好的結婚對象，讓她安心的目的達到了，這戲就不能繼續往下唱了。
    再唱下去就不好收場了。
    更重要的是，再繼續下去，薑歲老公的眼神都能在他身上打洞了。
    那眼神，讓簡川直接覺得在桑野的身上，嘴硬的搞不好是他的眼神。
    簡悅：“不過，回老家後，奶奶問起歲歲你要怎麽回答？”
    簡悅也是發愁，光想好了怎麽開場，卻沒想好怎麽收場。
    簡川：“到時候再說吧。”
    簡悅撇嘴，雖然不想承認，但她也算是看出來，她跟簡川都是那無腦的。
    不過，她至少是胸大無腦，而簡川純純無腦。
    她爸媽那兩個精明的，生倆憨蛋，確實是正正得負了，怪不得他們看到她跟簡川就唉聲歎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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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簡悅和簡川還在想著後續，卻不知當天傍晚簡奶奶去到薑歲家，對著正在給她燉湯的薑歲，說了句：“歲歲，你是罪犯的女兒嗎？”
    聞言，薑歲看看快熬好的參湯，默默將火關了。
    看著繃著臉，皺眉等她回答的簡奶奶，薑歲點頭：“嗯，是。”
    薑歲話出，簡奶奶臉色變了變又變：“怎，怎麽會？那，那之前收養你的那個奶奶，也是因為你死的，也是真的嗎？”
    薑歲眼簾垂了垂，而後抬眸，頷首，“是。”
    聽薑歲承認，簡奶奶看她的眼神就變了，喜歡，慈愛，溫和都沒了，轉而是吃驚，難受，還有排斥。
    “怎麽會這樣，怎麽會這樣……”
    呢喃著，簡奶奶快步離開。
    很快的，簡奶奶激動的聲音從隔壁傳來：“簡川，簡川，你，你馬上跟薑歲分手，分手，聽到沒？”
    “奶奶，你在說什麽呀？你這是怎麽了？”是簡川疑惑的聲音。
    “她是殺人犯的女兒，你知道嗎？她爸是賭鬼，是罪犯，她媽是幫凶，就連她自己，她，她也不幹淨，她間接害死過人。所以，不行，你絕對不能跟她在一起……”
    “奶奶，你在胡說什麽？”
    “我沒胡說，是真的，都是真的，她自己都親口承認了。”
    聽著那些聲音，薑歲默默走進屋內，從櫃子裏拿出藥瓶，倒一粒藥到嘴巴裏，又默默掏出掛在脖子的吊墜，打開，看著裏麵笑容慈和的老人，薑歲輕輕撫過……
    是她糊塗了！
    別人再好，那也是別人的奶奶。
    而她的奶奶，不在了！
    那個從來隻看到她的委屈和苦楚，看不到她錯處的奶奶，永遠不會再回來了！
    連贖罪的機會都不曾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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