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將工業區的鏽鐵架染成暗紅，b2蜷縮在廢棄冷卻塔的陰影裏。後頸植入的追蹤芯片在皮膚下灼燒，他舔了舔滲血的唇角，指腹摩挲著藏在內側口袋的短刃——那是三天前替組織處理叛徒時，從對方手裏奪來的武器，此刻成了他唯一的救命稻草。
    追兵的腳步聲混著金屬碰撞聲從三個方向逼近。b2數著呼吸調整狀態，左腿中彈的傷口還在滲血，每一次發力都像有滾燙的鐵砂在血管裏流動。當第一個持槍的身影轉過拐角，他突然暴起，短刃劃過對方喉結的瞬間，聽見了氣管破裂的嘶鳴。
    血腥味在潮濕的空氣裏蔓延，剩下的追兵立即散開。b2貼著牆麵移動，耳中傳來通訊器裏刺耳的電流聲，本該來接應的隊友卻傳來冰冷的指令："編號b2，因擅自接觸組織機密，即刻執行清除程序。"
    子彈擦著頭皮飛過，b2瞳孔驟縮。他終於明白，昨夜在倉庫發現的那個裝滿人體實驗報告的鐵箱，成了催命符。組織從來不需要有記憶的工具，當他開始思考那些被標注為"失敗品"的編號意味著什麽時，就注定要被抹除。
    逃亡的第七天，b2在貧民窟的暗巷裏倒下。高燒和失血讓他意識模糊，恍惚間感覺有人掀開了他染血的衣領，觸碰他後頸的芯片。再醒來時，刺鼻的消毒水味撲麵而來，頭頂的白熾燈刺得他睜不開眼。
    "你很幸運。"沙啞的聲音從陰影裏傳來。b2強撐著起身，看見角落裏坐著個戴著青銅麵具的男人，輪椅上纏著鎖鏈，袖口露出的皮膚上布滿猙獰的疤痕，"j4幫的人追了你三天，組織卻在你最虛弱的時候補了一槍。"
    男人轉動輪椅靠近，金屬指節叩擊桌麵發出悶響："我是孤勇s3，曾經也是他們的刀。"他扯下麵具，右半邊臉被燒傷的皮膚扭曲成可怖的紋路，"想知道那些被銷毀的編號都去了哪裏嗎？"
    b2攥緊床單，掌心的冷汗浸透布料。s3從抽屜裏拿出一疊泛黃的照片，畫麵裏都是和他一樣帶著編號的人，卻躺在解剖台上，胸口插著寫滿數據的標簽。"組織在製造武器，"s3冷笑，"而我們，隻是失敗的半成品。"
    接下來的三個月，b2在廢棄工廠的地下室接受近乎殘酷的訓練。s3教他如何用最小的動作規避追蹤，如何在絕境中預判敵人的弱點。當他第一次用改良後的短刃切開鋼筋時，s3遞來一台老式終端，屏幕上跳動著四個名字：惡魔j4、絕影a5、王牌d1、狂魔e0——曾經的組織四大執行官，也是親手簽署他處決令的人。
    "j4喜歡在雨夜狩獵，"s3調出城市監控，畫麵裏戴著烏鴉麵具的男人正在巷口虐殺幫派成員，"他的武器是帶電的鎖鏈，弱點在左肩舊傷。"b2盯著屏幕裏扭曲的笑臉，想起自己第一次執行任務時，正是被這根鎖鏈抽得皮開肉綻。
    雨夜如期而至。b2潛伏在廢棄劇院的天台上，看著j4的車隊駛入廣場。當那道熟悉的黑色身影走出車門，他握緊淬毒的飛刀，借著雨聲掩蓋身形躍下。鎖鏈破空的聲響擦著耳際掠過，b2翻滾避開，刀刃精準刺向目標左肩。
    "有趣的老鼠。"j4舔去嘴角的血，鎖鏈突然分裂成無數金屬絲，"不過咬人的時候，記得亮出更鋒利的牙。"戰鬥持續到黎明，b2的肋骨斷了兩根，卻將毒刃深深插進了對方心髒。臨死前，j4扯下他的衣領，看著後頸的芯片獰笑："你以為s3會告訴你真相？他才是人體實驗的主刀醫生。"
    血腥味混著雨水灌進喉嚨，b2愣在原地。終端突然震動，s3發來新的坐標，附帶一句："a5在古城區等你。"他抹去臉上的雨水，握緊染血的短刃——不管真相是什麽，這場清算都必須繼續。
    古城區的石板路鋪滿青苔，絕影a5如鬼魅般現身。她身著一襲黑紗，手中兩把細如柳葉的匕首泛著幽藍寒光，每一次出手都帶著致命的弧度。"b2，你不該回來。"a5的聲音清冷如冰，身影卻在瞬間消失，下一秒匕首已抵住b2後頸，"組織的齒輪，不需要有自己的意誌。"
    b2猛地翻身，短刃與匕首相撞迸出火花。他這才發現，a5的移動軌跡如同舞蹈，卻暗藏殺機。在狹窄的巷道裏，兩人的身影不斷交錯，金屬碰撞聲此起彼伏。b2漸漸摸清了對方的套路——a5每次攻擊前，發間的銀鈴都會發出極輕微的響動。
    當a5再次發動突襲時，b2提前側身，短刃劃破她的衣袖。a5微微一怔，攻勢卻愈發淩厲。激戰中，b2瞅準時機，一記重踢將她踹向牆壁，緊接著短刃抵住她咽喉。"為什麽要為組織賣命？"b2喘息著問。a5慘笑："因為我和你一樣，都是實驗品......"
    話未說完，a5突然發力，匕首直刺b2心髒。千鈞一發之際，b2偏頭躲過，順勢將短刃刺入a5腹部。a5倒在血泊中，伸手遞出一個吊墜——那是與b2後頸芯片相同的圖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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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碼頭的集裝箱群裏彌漫著鹹腥的海風。王牌d1倚著重型機械，手中的雙槍泛著冷光。"聽說你殺了j4和a5？"d1轉動手槍，槍口對準b2額頭，"但你永遠不可能是組織的對手，看看這個。"
    巨大的屏幕突然亮起，畫麵裏s3正在和組織高層舉杯慶祝。b2瞳孔地震，聽見d1的笑聲混著海浪拍打聲傳來："s3用你當誘餌，清理了組織的叛徒。現在，該送你去見他們了。"
    子彈擦著頭皮飛過，b2在爆炸的火光中翻滾。他終於明白，自己不過是棋盤上的棄子，被各方勢力利用。當d1的槍口再次對準他時，b2突然衝向海邊的起重機。金屬纜繩斷裂的瞬間，他借著慣性蕩向敵人，短刃精準刺入對方手腕。
    "為什麽......"d1倒地時仍不可置信。b2踩住他的胸口，從對方口袋裏摸出一張泛黃的照片——那是s3年輕時穿著白大褂的模樣，照片背麵寫著"人體實驗首席研究員"。
    最後一戰發生在組織總部的地下實驗室。狂魔e0坐在巨大的培養艙前，艙內漂浮著數十個帶著編號的人體，和b2後頸的芯片一模一樣。"歡迎回家，b2。"e0轉動輪椅，露出布滿機械義肢的身軀，"或者，我該叫你實驗體b02？"
    實驗室的燈光驟然熄滅，b2在黑暗中聽見金屬齒輪轉動的聲響。e0的機械臂帶著破空聲襲來，他側身翻滾，卻被某種粘性液體纏住腳踝。"當年你母親為了保護你，自願成為實驗品。"e0的聲音混著電流聲，"而你，不過是她失敗的產物。"
    記憶如潮水般湧來。b2想起倉庫裏那些實驗報告，想起s3教他時說的每一句話，此刻都化作利刃紮進心髒。他怒吼著掙斷束縛，短刃直取e0咽喉。在培養艙爆炸的火光中，他看見e0脖頸後的編號——正是曾經屬於他母親的e02。
    硝煙散盡時，b2站在廢墟中央。終端再次震動，這次發來的不是追殺令，而是一封加密郵件。s3的聲音從電流聲中傳來："恭喜你，b2。或者，現在該叫你真正的名字了——比爾。"
    他抬頭望向天際，朝陽刺破雲層。廢墟下，某個培養艙突然發出細微的聲響，新的編號在黑暗中閃爍。b2握緊手中的短刃，知道這場關於身份與複仇的戰爭，永遠不會真正結束。而那些刻在心底的編號，終將成為他與命運抗爭的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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