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萬裏所以這麽興奮，是因為如果今天本該值班的保衛員還有一個活著，那就證明今天這數目不差的八具屍體裏至少有一具不是保衛員，而極有可能是襲擊保衛科的犯人。
    現在刑偵條件十分有限，如果有一具屍體是犯人的話，或許能查找到很多的線索。
    而如果真有這個犯人的屍體，那大概就在被燒毀的三具屍體當中。
    保衛員羅興文被帶到了白萬裏的麵前，說明過身份之後，白萬裏詢問：“羅興文同誌，今天你本來應該值班，為什麽你會不在科裏？”
    “白處長，我今天突然肚子疼，也不知道是不是吃壞了東西，實在是熬不住，就跟張副科長請假，去醫院看病了。”
    “請假的話應該有請假記錄吧？”
    “有的，我跟張副科長說了我身體不舒服之後，張副科長把請假本拿給我，讓我自己寫請假理由，然後他給我簽字。”
    白萬裏看了黃漢鋒一眼：“把你們的請假本拿來給我看看。”
    “是！”
    黃漢鋒跑著去拿請假本了，還好保衛科的請假本不是放在被火燒過的休息室裏的，所以沒有被燒毀。
    請假本拿來之後，白萬裏看了一下，發現最後一條請假理由確實是羅興文因為肚子疼請假，後麵的簽名寫著‘張遠’。
    白萬裏往前翻了一下，這個簽字的筆跡和前麵的幾乎一致，看起來沒有什麽問題。
    “你是今天本來應該值班的保衛員之一，應該對其他值班的很很熟悉，你跟我過來確認一下每個死者的身份？”
    “是，處長。”
    羅興文跟著白萬裏一一指認現場的屍體。
    “這個是厲航東，今年才加入科裏的新兄弟。”
    “這個就是張副科長……那個是老何，何明，我去醫院的時候他還說要送送我，結果……”
    大部分被殺的保衛員雖然死狀慘烈，但外貌特征沒被嚴重破壞，基本都可以認得出來，關鍵的就是休息室裏被燒毀的三個了。
    羅興文仔細辨認了一下：“地上的這個我不認得，左邊床上的是石在，我們都叫他老石，右邊床上的是陳建同。”
    “他們倆燒成這樣了，你也認得出來？”
    “認得出來，他們倆每次值班，都是一個睡左邊一個右邊，而且老石以前在戰場上的時候被炸斷了左手兩根手指，老陳的兒右邊耳朵沒了一半，都很好辨認。”
    白萬裏看了一下，屍體雖然燒毀嚴重，但斷指，殘耳的特征確實明顯，這麽明顯的特征科裏其他人肯定也知道，羅興文基本不可能在這種地方撒謊。
    那麽最大的問題就是休息室中間這具屍體了。
    “方強，把剛才的東西都記錄下來，之後開會的時候要用。”
    “是，處長！”
    雖然軸承廠隻是一個不起眼的小廠，但這是在四九城，在華夏首都，發生了襲擊保衛科，槍殺保衛員，搶劫工人工資這麽惡劣的案件，果然引起了上麵的高度重視。
    組織上直接下達命令，封鎖了進出四九城的各個通道，避免犯人潛逃。
    保衛，公安，甚至軍隊多個部門都被調動起來，組成專案組，白萬裏作為這次遇襲的保衛科的直接上司，加上本身職位也不低，被任命為了這次專案組的組長，全權帶領偵破這次惡劣的搶劫大案。
    天蒙蒙亮，白萬裏就坐在一個臨時征用的會議室裏，帶著專案組的幾十個人一起開會。
    開會的時候，白萬裏作為這次專案組的組長還是得起個頭：“各位同誌辛苦了，希望能和各位一起盡快偵破這次10·29特大搶劫案，現在由方強同誌介紹一下案發現場的基本情況。”
    方強站了起來：“案發現場位於軸承廠保衛科辦公樓，案發現場的一樓……”
    方強一邊描述，一邊用粉筆在黑板上畫下了案發現場的平麵圖，同時標注出了屍體的位置，姓名等等基本信息。
    等方強描述完畢之後，一個公安舉手問道：“請問為什麽有一具屍體沒有標注姓名，是還沒有核實身份嗎？”
    “是，根據保衛科人員的證詞，案發當時一共有八名保衛員值班，而其中一名保衛員羅興文因為身體不適前往醫院，保衛科隻剩下七人，而案發之後我們一共找到了八具屍體，我們懷疑這第八具屍體可能是其中一個犯人。”
    “那屍體上有沒有發現什麽線索？”
    “屍體被焚毀得極其嚴重，很難提取到有用線索，目前隻能確定那具屍體為男性，身高在一米六五到一米七之間，在屍體的頭部找到兩個彈孔，其他的還在等法醫同誌的檢驗結果。”
    “關於犯人的數量和他們使用的槍支還有其他線索嗎？”
    “有，現場留下了很多槍擊的痕跡，除了保衛員所用的五四式手槍彈藥之外，還發現了至少兩種獵槍彈藥和一種霰彈槍彈藥，一個人同時使用兩把獵槍，或者一把獵槍和一把霰彈槍的可能性不大，根據這點我推測犯人可能至少有三人。”
    “而詳細的彈道對比結果還要麻煩公安部門的同誌。”
    現在華夏沒有電腦比對這種高科技的東西，所有彈道對比測試都需要人一點一點比對，耗費的時間非常多，現場的子彈又太多，要一顆一顆比對，所以到現在還沒結束。
    已經成為公安局東城分局副局長的白萬柳在下麵點頭：“我會讓鑒定員同誌盡量快一點的。”
    “謝謝，現在我們還有多項證據需要等待，但我們的調查不能等！”
    “案發當時，附近的居民沒有聽見車輛的聲音，推測犯人原本的居住地應該距離軸承廠並不遠，所以我決定以軸承廠為核心向四周居民區排查，尤其要重點查找有槍支使用經驗的人，以及家裏有身高一米六五到一米七之間，但人無法出麵的家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