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萬裏下達命令之後，下麵的人迅速開始大範圍搜查。
    這種搜查辦法雖然很笨，但沒辦法，現在沒天眼係統，很多線索隻能靠走訪調查才能找到。
    而白萬裏則和白萬柳等人重新返回案發現場勘察。
    走進燒得焦黑的休息室，這裏的屍體都已經搬走交給法醫屍檢了，地上用白色粉筆畫出了屍體倒著時候的姿態。
    白萬柳指著中央的那個說：“這就是那個沒有名字，疑似犯人之一的屍體？”
    “是。”
    白萬柳一邊看現場一邊對比手上的照片：“看著是奇怪啊，左右兩邊躺床上的屍體，因為身上蓋著被褥，燒起來厲害，所以被燒得焦黑我可以理解，中間這個，離那些桌子被褥這麽遠，還能燒成這副樣子。”
    白萬裏分析說：
    “看起來應該是毀屍滅跡，有可能是當時犯人和保衛員在槍戰的過程中，有一個犯人被保衛員開槍打中頭部，其他犯人沒辦法帶著一具屍體離開，隻能選擇把屍體燒掉。”
    白萬柳看著手裏的照片：“你之前說中間這具屍體的頭上有兩個彈孔對吧？”
    “對，兩個，都是前後打穿的，而且彈孔很奇怪。”
    “怎麽奇怪了？”
    “你過來，站這兒。”
    白萬裏把白萬柳拉了過來，讓他站在那個無名屍體的位置上。
    “按照我之前的分析，這個無名屍體可能是在槍戰中被保衛員擊中受傷，導致他的同夥沒辦法把他帶走，所以隻能焚屍滅跡。”
    “而這個休息室雖然燒得很嚴重，但還是可以看得出地上的血跡沒有移動的痕跡，所以這個人在中槍之前應該就是站在這個地方的，以他的位置來講，當時唯一能夠擊中他的保衛員，應該就是在斜對角檔案室裏的石在。”
    “從石在那個位置，到屍體的頭拉一條彈道，然後子彈穿過頭顱，射在了休息室靠裏麵的這麵牆上，我們在這麵牆上確實找到了一顆五四式手槍的子彈，疑似是石在射出打中犯人的子彈。”
    “到這裏為止證據和我的分析都是對得上的，但奇怪的是這個人在中槍倒地之後，他腦袋下方的地麵上出現了兩個彈孔。”
    “兩個？”
    “對，兩個，而且都是獵槍子彈的彈孔。”
    白萬裏指了指地麵雖然地麵燒得很嚴重，但兩個清晰的彈孔是很難被這種程度的火焰摧毀的。
    白萬柳摸了摸那兩個彈孔：“應該是另外的犯人給死者補刀了，可能是死的這個在中槍之後已經沒救，但一時半會兒又咽不了氣，所以其中一個同夥給了他一槍，免得他太痛苦？”
    “可就算是要結束他的痛苦，補一槍不就夠了，為什麽要補兩槍？”
    白萬柳一時陷入了沉默，想不出是個什麽原因。
    而這時有個公安發言：“那會不會也跟放火的原因一樣，也是為了毀屍滅跡啊。我是說……那個，比如這個死者的頭上有什麽明顯的特征，犯人不想我們根據這些特征找到這個死者的身份，所以開槍打爛他的頭，就是為了摧毀這些特征。”
    “有這個可能，而且特地開槍把頭打爛的話，說明死者頭上的特征可能不是簡單的傷疤或者胎記，因為那些都會被火燒掉。”
    白萬裏補充道：“可能這個人天生頭顱長得比較畸形，有明顯的外部特征，又或者他以前受過某種傷，並且在頭骨上都留下了痕跡，所以才特地開槍摧毀死者的頭顱。”
    “方強，趕緊把這個信息通知下去，讓保衛和公安排查失蹤人員的時候，注意頭上有明顯特征的人！”
    “是！”
    白萬裏和白萬柳在現場分析案情，又重新發現了一些線索，之後的事情就是等。
    等法醫驗屍的結果，等彈道比對的結果，等保衛員和公安走訪調查的結果。
    第一個出來的是彈道對比的結果。
    “所有子彈的彈道對比結果都在這裏了，現場所有手槍子彈都是從保衛員的五四式手槍裏射出來的，現場發現的子彈號碼和對應槍支的號碼你們看看。”
    “重點是打在休息室牆麵上那顆子彈，確定是從在檔案室的保衛員石在手裏的槍射出來的，而且子彈在命中牆壁之前就已經變形，這也符合我們的推測，就是石在的那顆子彈打中了休息室裏的無名屍體。”
    第二個出來的是法醫的驗屍結果。
    “白萬裏同誌，白萬柳同誌，你們送來的屍體我們已經檢查過了，其中大部分保衛員的屍檢結果都在這裏。”
    “這些我們待會兒再看，法醫同誌，我想知道關於第八號屍體，也就是休息室中央發現的無名屍體的驗屍結果。”
    “那具屍體我們也做了詳細檢查，尤其是聽說凶手開槍可能是為了摧毀死者的頭部特征之後，我們花了很長時間將被打碎的顱骨碎片收集起來，然後慢慢拚貼回去，最後得到了這個結果。”
    法醫說著將一張照片遞給白萬裏，白萬裏和白萬柳一看，照片拍的是一個頭骨，這個頭骨的左右兩邊額頭上各有一個大洞。
    白萬裏和白萬柳都是上過戰場的，看這東西也不覺得害怕，就是疑惑。
    “法醫同誌，這是什麽意思？”
    “你們看到了，這個頭骨的左右額頭上各有一個大洞，這兩個洞並不完全是獵槍子彈造成的，因為我們已經盡量收集了所有頭骨碎片，雖然肯定會有少量遺漏，但絕對不會造成這麽大的偏差。”
    “你們可以仔細看頭骨的後方，由兩顆獵槍子彈造成的貫穿傷，那裏頭骨拚貼的情況就較為完整隻有少量空隙。”
    “而之所以頭骨的前額會有這麽大的漏洞，我想是因為這個頭骨在中槍之前，額頭上就有這兩個洞存在了，這個人可能在生前受過某種嚴重的外傷，導致頭骨碎裂，而如今的醫療技術又很難將嚴重碎裂的頭骨複原，所以當時的醫生隻能做手術將頭骨碎片取出，然後將傷口邊緣打磨平整，最終留下了這兩個洞。”
    “而頭骨上有這麽明顯的兩個洞，這個人在生前額頭應該有明顯的凹陷，兩位同誌可以根據這個線索調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