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洛水驚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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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建安十三年的洛水別院還裹在晨霧裏,簷角的冰棱子結得老長。張春華攥著染血的麻布站在廊下,指節在冷風裏泛著青白。她剛把擦過血的布團塞進灶膛,火舌竄上來的時候像是遊戲裏那張【火攻】牌在閃。
    "真要殺?"
    裏屋突然傳來沙啞的氣聲。張春華轉身時裙裾掃過門檻,帶起昨夜落在磚縫裏的梅花瓣。司馬懿仰在榻上,被褥裏滲出的冷汗把鬢角都浸濕了,偏生那雙眼睛亮得嚇人——就像他發動【鬼才】改判定牌時的神情。
    金簪尖頭抵在婢女喉頭時,簷角的冰棱子"哢嚓"斷了。張春華手肘往下一壓,血珠子順著窗紙紋路往下爬,在晨曦裏凝成《三國殺》卡牌上的紅心。銅鏡晃著她的杏眼,眼尾赤紅赤紅的,倒真像是甄姬發動【洛神】時的特效。
    "多個人知道就多分險。"她這話說得輕,手指頭卻把婢女的嘴捂得更緊。突然記起那日司馬懿握著她的手解說卡牌,說【絕情】這鎖定技傷敵三分自損七分,當時他指尖劃過她掌心,癢得像片羽毛。
    突然,棗木杖頭敲擊青磚的聲響撞碎了庭院寂靜。張春華反手將染血的銅盆踢進榻底,繡鞋尖沾著血漬在青磚上蹭出半道紅痕。繡繃上的牡丹還差兩針,銀針紮進指腹時,血珠子"啪嗒"落在花蕊上,倒像是遊戲裏使用【桃】牌時冒出的特效。
    "公爹。"她起身時裙擺掃過榻沿,正好遮住司馬懿露在被子外的手。那截手腕子青筋凸起,像是攥著張看不見的【閃】牌。司馬防的拐杖頭在地磚上敲出"篤篤"聲,老丈人身上還帶著外頭的寒氣,吹得燭火直晃。
    簾子掀開的刹那,張春華瞥見司馬懿喉結滾了滾。他裝病的模樣倒是熟練,前些日子在曹丞相跟前演中風,連華佗給的銀針都敢往身上紮。這會子從被褥裏擠出句"咳咳",倒真像是被【兵糧寸斷】卡住了手牌。
    "仲達這風寒..."張春華話沒說完,老丈人的拐杖頭已經戳到榻邊。司馬懿突然在被窩裏抽搐兩下,活像中了【閃電】判定失敗。她趕緊往榻沿一坐,借著掖被角的動作把沾血的帕子塞進袖籠。
    司馬防的鼻翼翕動兩下,突然彎腰去撿滾到榻邊的竹簡。張春華後脊梁繃得筆直,眼瞅著老丈人的袍角掃過銅盆邊緣——那盆沿還凝著沒擦淨的血痂。突然外頭傳來撲棱棱的響動,原是廊下的鴿子打翻了食盒。
    "讓廚房熬些薑湯。"老丈人轉身時,拐杖頭在地磚上拖出長長一道水痕。張春華盯著那道水痕看,恍惚間像是【過河拆橋】的卡牌特效。直到腳步聲消失在回廊盡頭,她才發覺後襟都被冷汗浸透了。
    三更梆子響過三聲,井沿的薄冰映著殘月。張春華蹲在青石板上搓洗衣襟,皂角水混著血絲在木盆裏打著旋。月光把血色牡丹照得透亮,倒像是她最熟悉的【殺】牌紅心。突然記起今早司馬懿攥著她的手說:"夫人這手,合該用來摸【連弩】。"
    井水冷得紮骨頭,她搓衣裳的力道又重了三分。布帛撕裂的"刺啦"聲裏,突然摻進聲貓叫。張春華猛抬頭,瞧見牆頭蹲著隻黑貓,綠眼珠子亮得駭人——活脫脫像是發動【帷幕】時的司馬懿。
    "夫人。"
    身後突然響起沙啞的喚聲。張春華手一抖,木盆裏的血水濺濕了裙角。司馬懿披著大氅站在月洞門下,臉色白得像張沒染色的【無懈可擊】。他指尖撚著片枯葉,說話時嗬出的白氣在月光下散開:"殺人的時候,手要穩。"
    張春華甩了甩手上的水珠子,突然想起那日他教自己玩牌。說【反饋】要奪人裝備,【鬼才】能改天命,說到【放逐】時,他的手指在案幾上敲出篤篤的響。這會子月光照在他脖頸上,喉結那道疤倒是淡了——去年曹丕派人試探時留下的。
    "夫君的病..."她話到嘴邊又咽回去,低頭瞧見盆裏的血水泛著漣漪。司馬懿突然蹲下身,指尖在水麵劃了道弧線:"這血色,倒像是【桃園結義】的特效。"他說話時帶著笑,可那笑意沒到眼底。
    突然西廂傳來瓷器碎裂的聲響。張春華抄起搗衣杵就要起身,卻被司馬懿按住手腕。他掌心燙得嚇人,像是攥著張【火攻】牌:"是野貓。"說著從袖中摸出個錦囊,裏頭裝著染血的銀針——正是今早用來封婢女啞穴的那根。
    後半夜起了風,簷角的冰棱子叮叮當當撞著。張春華倚在窗邊數更漏,突然聽見司馬懿在夢裏嘀咕:"吾乃天命..."後麵的話被咳嗽截斷了。她轉身去添炭火,火星子劈啪炸開的瞬間,恍惚瞧見【鐵索連環】的特效。
    天蒙蒙亮時,外頭又落雪了。張春華端著藥碗穿過回廊,瞧見老槐樹的枯枝在雪地上投下影子,倒像是【萬箭齊發】的卡牌圖案。司馬懿靠在榻上擺弄竹簡,見她進來,突然將竹簡往案上一拍:"夫人可記得【空城】的用法?"
    藥碗擱在案上濺出兩滴,在竹簡上洇出個紅點。張春華用帕子去擦,突然被他攥住手腕。司馬懿的拇指按在她脈門上,力道大得像是要發動【反饋】:"今日曹家要來探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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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窗外的雪下得更密了。張春華盯著案上的藥碗,褐色的湯藥裏浮著些藥渣,倒像是【樂不思蜀】卡牌上的紋路。她突然想起今早埋在梅樹下的婢女,雪落在那個土包上,漸漸蓋住了新翻的泥土。
    "妾身去備茶。"她起身時廣袖帶翻了竹簡,嘩啦啦散了一地。彎腰去撿時,突然看見竹簡縫隙裏夾著張泛黃的紙片——竟是手繪的【諸葛連弩】圖樣。司馬懿的靴尖及時踩住紙片,碾著青磚轉了個圈:"夫人當心著涼。"
    午時三刻,曹家的馬車碾著積雪進了院門。張春華立在廊下迎客,指尖還沾著灶房的炭灰。曹真進門時鬥篷上落滿雪粒子,笑起來像張【無懈可擊】:"聽聞仲達兄病重,特來送些補藥。"
    藥匣子打開時竄出股腥氣,張春華瞥見裏頭躺著根老參,須子上還沾著血絲。司馬懿在裏間咳得天昏地暗,倒真像是被【兵糧寸斷】餓了三日。曹真突然伸手要掀簾子,張春華及時遞上茶盞,滾水濺在他手背上燙出個紅印。
    "將軍當心。"她垂著眼睫奉上帕子,帕角繡著血牡丹——正是今早從染血的繡繃上拆下來的。曹真盯著那抹暗紅看了半晌,突然笑道:"夫人這女紅,倒讓我想起甄夫人的【傾國】。"
    外頭突然傳來馬匹嘶鳴。張春華趁機退到簾後,瞧見司馬懿正往舌底壓藥丸。那丸藥黑漆漆的,活像張判定失敗的【閃電】。他朝她眨眨眼,突然扯著嗓子喊:"水...水..."倒是把【苦肉計】演足了十成。
    送走曹真時,日頭已經西斜。張春華倚著門框看馬車碾過雪地,車轍印子交錯著,倒像是【鐵索連環】的卡牌紋路。司馬懿不知何時蹭到她身後,下巴頦擱在她肩上:"夫人今日這出戲,抵得上張【桃園結義】。"
    她反手往他腰上擰,卻摸到塊硬物。掀開袍子一瞧,竟是貼身綁著的護心鏡——鏡麵映著晚霞,紅彤彤的像是【桃】牌特效。司馬懿捉住她的手往心口按:"這兒還缺張【閃】牌,夫人給補上?"
    夜幕降臨時,張春華在燈下補衣裳。銀針紮破指尖時,血珠子落在白絹上,漸漸暈成【殺】牌的紅心。司馬懿在榻上擺弄卦簽,竹簽子嘩啦啦的響動裏,突然冒出一句:"明日該輪到吳質來探病了。"
    燈花"啪"地炸開,驚得張春華手一抖。她盯著跳動的火苗,恍惚間像是看見【火攻】牌在燃燒。窗縫裏漏進的冷風卷著雪粒子,在地上鋪出張【樂不思蜀】的圖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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