濡須口江風裹著鹹腥味往骨頭縫裏鑽，周泰扶著桅杆往掌心吐了口唾沫，指節攥得發白。建安十八年的冬雨總帶著鐵鏽味，他低頭看見甲板積水裏映著張青灰色的臉——左頰刀疤被水波扯成扭曲的蜈蚣，像極了《三國殺》卡牌上那張猙獰立繪。
    "老周！"身後傳來木屐踩水的啪嗒聲，淩統把藥罐往舷板一撂，"華先生給的止血散，摻了江東特產的朱砂。"少年將軍的銀甲下擺還在滴水，說話間帶出"苦肉"技能特有的沙啞尾音。周泰掀開被血痂黏住的皮甲，露出橫七豎八的舊傷口，最新那道豁口正往外滲著黃水。
    突然，了望塔傳來三短一長的竹哨。江霧深處隱約浮現黑壓壓的船影，曹操的連環戰船像移動的城郭碾碎浪濤。周泰抓把鹽粒按在傷口，鹽粒沾血立刻泛起《三國殺》卡牌特效般的紅光。"老夥計們，"他反手抽出浸透桐油的火把，"該醒醒了！"
    戌時三刻，七條蒙衝船貼著暗流潛行。船頭綁著浸油草人的敢死隊正在抓鬮，瘸腿的老兵把竹簽咬在嘴裏含糊道："當年跟著甘寧將軍劫曹營，可比這排場大..."話音未落，對岸突然亮起成片的火把，照得江麵如同《三國殺》牌局中"火攻"卡牌鋪開的火網。
    "衝火光！"周泰暴喝一聲割斷帆索，浸透魚油的麻繩纏上雙臂時，他想起去年被錄入《三國殺》語音庫的那句"創甲三千，不損其誌"。火船撞上曹軍樓船的刹那，整片江麵都映出卡牌"火殺"般的赤紅色。有個獨眼弩手在烈焰中大笑："這波要是活下來，定要討個"藤甲"穿穿！"
    周泰獨踏浮板躍上敵艦時，刀柄已經被血浸得打滑。他索性用牙咬住刀背，這姿勢後來被畫進《三國殺》sp周泰的限定皮膚。迎麵撞來的重甲兵讓他想起遊戲裏"青釭劍"破甲的寒光，索性矮身撞進對方懷裏，斷刀從鐵甲縫隙往上斜挑——像極了卡牌"酒殺"接"決鬥"的連招。
    張遼的月牙戟刺穿右胸時，周泰恍惚聽見《三國殺》裏那句"拿來吧！"的語音。他頂著戟尖往前突進三步，噴出的血霧裏混著破碎的內髒："東吳周泰在此！"這聲咆哮震得桅杆上"魏"字大旗都在晃動，後來果然成了遊戲裏"奮激"發動的戰吼。
    子夜的火光中，周泰看見江麵漂滿焦黑的碎木。有具浮屍穿著東吳製式皮甲，腰帶別著半塊"閃"牌——那是出征前他親自發給新兵的保命符。突然，腳下樓船傳來木材斷裂的脆響，他踉蹌著抓住半截纜繩蕩向友船，身後爆開的火星像極了《三國殺》卡牌"閃電"劈落的特效。
    昏迷前最後看到的畫麵，是淩統帶著"旋風"技能特有的青色殘影衝進敵陣。少年將軍的銀槍在火光中劃出《三國殺》"龍膽"的軌跡，喊殺聲裏混著熟悉的"大丈夫，何懼於天下！"
    再次睜眼已是三日後的晌午。周泰感覺全身像被"樂不思蜀"卡牌定住似的動彈不得，鼻腔裏灌滿艾草混合硫磺的味道。華佗的關門弟子正在刮他肩胛骨的箭毒，鑷子夾著沾血的箭頭："將軍這傷，得用"桃園結義"裏記載的古法..."
    "曹賊水寨..."周泰突然掙紮著要起身，血水順著繃帶滲進床板，"東北角...咳咳...有暗流..."他蘸著血在床板上勾畫，蜿蜒的血跡逐漸顯露出《三國殺》"創"標記的分布圖。有個小兵驚呼："這不就是遊戲裏"鐵索連環"的破解陣型！"
    帳外突然傳來淩統的佩劍撞擊聲。銀甲少年掀簾而入時，周泰注意到他左臂纏著浸血的"無懈可擊"錦帕。"老周你看，"淩統攤開掌心，上麵用炭灰畫著曹軍新陣型，"昨夜偵察發現，他們在陣前布下了類似"兵糧寸斷"的陷阱。"
    周泰盯著血跡勾勒的布防圖，突然用指甲在東北角劃出深痕："當年孫策將軍教過，破連環船要像"過河拆橋"卡牌那樣截斷中段。"他說著劇烈咳嗽起來，噴出的血沫在圖紙上暈開，恰似《三國殺》裏"閃電"劈中的焦痕。
    暮色降臨時，醫官捧著《青囊書》進來換藥。周泰望著帳頂晃動的"諸葛連弩"模型，突然問："若是遊戲裏，我這身傷該觸發幾次"酒"效果了？"眾將哄笑中，他摸向空蕩蕩的箭囊——那裏本該別著張"殺"牌，此刻卻隻剩半截染血的"無中生有"錦囊。
    江風掠過濡須口的第七個夜晚，周泰綁著滲血的繃帶重回甲板。對岸曹營亮起新的火把陣列，遠遠望去宛如《三國殺》裏鋪開的"萬箭齊發"。他接過親兵遞來的新製"古錠刀"，刀柄纏著"仁王盾"的殘片。當第一支火箭劃破夜空時，所有人耳邊都響起了那句熟悉的："將士們，我們的殺場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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