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江陵鐵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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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建安十三年的江陵城頭飄著焦糊味,曹仁的玄鐵肩甲已經結滿暗紅血痂。他伸出兩根手指抹過箭垛,指腹沾著的碎肉渣被江風卷走。遠處周瑜的赤色戰船正沿著江水排成雁陣,船頭火把連成蜿蜒赤鏈,映得整片江麵像是流淌著熔岩。
    "澆!"
    曹仁突然踹翻腳邊的滾油桶,沸騰的油脂順著城牆凹槽傾瀉而下。雲梯上攀爬的吳軍被燙得皮開肉綻,慘叫聲此起彼伏。有個滿臉燎泡的吳兵死死摳住牆磚,被他一腳踩斷指骨墜落城下。黏稠的血順著鐵靴紋路滲進磚縫,在青石板上洇出暗色花紋。
    樂進拽著他往後拖時,鐵甲摩擦發出刺耳的吱嘎聲。"將軍!西門要守不住了!"這個向來以驍勇著稱的副將臉上沾著黑灰,護心鏡裂開道兩指寬的豁口。曹仁反手將令旗插進箭垛縫隙,旗杆入石三分:"我曹子孝在處,便是城牆!"這話說得太狠,後槽牙都咬得發酸。後來這句話被刻進《三國殺》的檀木令牌,每次"據守"技能發動時,翻麵的特效裏總會伴著這句嘶吼。
    城牆下突然爆開震耳欲聾的轟鳴。十幾架霹靂車同時拋射火石,帶著火星的碎石像蝗群般撲來。曹仁按著樂進的後頸往女牆下躲,碎石擦著頭盔掠過,在精鐵上劃出串火星子。他摸到腰間箭囊還剩三支箭,突然想起遊戲裏曹仁發動"潰圍"時,棄置裝備牌的叮當聲和此刻何其相似。
    當夜暴雨來得毫無征兆。曹仁蹲在西南角樓的廢墟裏,雨水順著甲片縫隙往脖頸裏灌。白日裏被火油灼燒過的磚石經冷水一激,劈啪爆裂聲像是千萬隻螞蟻在啃噬城牆。二十多個士兵正在搬運夯土,有個新兵崴了腳,裝著碎石的藤筐翻倒在泥漿裏。
    "讓開。"
    曹仁扯下半幅披風裹住橫梁上的木刺。閃電劈開夜幕的刹那,親兵看見主將甲胄上三十六道斬痕泛著冷光,左臂不自然地垂在身側——白日裏拽回三個墜城士兵時脫的臼,此刻隨著扛梁的動作發出細微的咯吱聲。這場景後來被畫師描摹成"潰圍"的技能插畫,牌局上每用一次這個技能,就能聽見木頭梁柱斷裂的聲效。
    暴雨中忽然傳來急促的馬蹄聲。徐晃帶著五十輛糧車衝破雨幕,車轍在泥地裏犁出深溝。這個在《三國殺》裏擅長"斷糧"的將領此刻渾身滴水,從懷裏掏出個油紙包:"丞相讓送來的火油,摻了硫磺和碎鐵。"曹仁用牙撕開油紙時嚐到鐵鏽味,突然想起遊戲裏徐晃發動"截輜"時,那張畫著燃燒糧車的錦囊牌。
    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刻,曹仁蹲在箭樓二層啃麥餅。樓下傷兵此起彼伏的呻吟聲裏,他數著牆磚縫隙裏嵌著的十七枚箭鏃。東南角的望樓突然響起警鑼,三短兩長——這是東吳水鬼摸上城牆的暗號。他抓起手邊長槍往下衝時,腰帶鉤住半截斷箭,在鐵甲上劃出尖利聲響。
    城牆拐角處,五個黑衣吳軍正在割吊橋繩索。曹仁擲出的長槍貫穿兩人,剩下三個轉身時,他已然抽出佩劍"青釭"。這是後來《三國殺》收藏版裏那柄+1攻擊距離的武器牌原型,此刻劍鋒劃過咽喉的觸感卻真實得可怕。當最後一個吳兵被踹下城牆時,他忽然聽見係統提示音般的幻聽——那是遊戲裏擊殺反賊後摸三張牌的聲效。
    晨霧被朝陽刺破時,曹仁靠著箭垛清點傷亡。左臂脫臼處腫得發亮,他用劍鞘別著胳膊猛地一頂,關節複位聲驚飛了城頭烏鴉。樂進捧著破損的盾牌過來,盾麵上插著的七支箭矢像朵鐵做的花。"要不要把西門甕城的吊橋徹底燒了?"這個提議讓曹仁想起遊戲裏"鐵索連環"的錦囊,火焰順著鐵索蔓延的畫麵與眼前景象重疊。
    正午時分,江麵飄來東吳的勸降筏。竹筏上除了帛書還有半車鮮魚,周瑜的親筆信被箭釘在桅杆上。曹仁嚼著烤魚看完信,突然笑起來:"周公瑾這是要我學遊戲裏"節命"補牌?"親兵們聽不懂主公的話,隻見他將信紙團了團塞進魚嘴,連魚帶筏推進江中。
    日頭西斜時,曹仁在城樓召開軍議。徐晃用斷刀在沙盤上劃出溝壑:"江陵城防如龜殼,但龜總要探頭。"這話引得眾人哄笑,卻讓曹仁想起《三國殺》裏呂蒙的"克己"——能憋著不出殺的人,確實像縮進殼裏的龜。他抓起把沙子灑在沙盤上的水路:"那就讓東吳看看,龜殼裏藏著毒牙。"
    入夜後起了北風,曹仁帶著死士往江邊摸。三十人嘴裏都咬著木片,這是防止咳嗽暴露的土法子。江灘碎石硌得鐵靴作響,他想起遊戲裏於禁的"鎮軍"技能,那種步步為營的壓迫感此刻正沿著脊梁爬上來。當火把點燃偽裝成蘆葦的硫磺包時,對岸吳軍戰船上的驚呼聲,竟和牌局中放出"火攻"錦囊時的背景音有七分相似。
    後半夜守城時,有個小兵湊過來問:"將軍,聽說許都有人把咱們打仗做成牌戲?"曹仁往箭囊裏插箭的手頓了頓,鐵簇碰撞聲裏混著他的回答:"等打完這仗,你親自去問問那些做牌的文人。"這話說得含糊,卻暗合了後來《三國殺》開發組在曹仁角色介紹裏寫的批注:"曆史與遊戲的界限,有時比江陵城牆更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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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暴雨再次來襲時,曹仁正在修補白天被投石車砸毀的女牆。桐油混合著糯米漿的氣味刺鼻,讓他想起許都丞相府裏的墨香。親兵舉著的火把在風雨中忽明忽暗,晃得人眼暈。突然有傳令兵連滾帶爬衝上城樓:"南門!南門有內應開了閘!"
    曹仁抓起長槍就往南跑,鐵靴踏過積水濺起丈高水花。隔著雨幕都能看見城門處晃動的火把,三十多個黑衣人與守軍殺作一團。他衝進戰團時有個吳軍刺客突然甩出飛爪,精鐵打造的爪尖擦著臉頰飛過,在顴骨上留下道血痕——這後來成了遊戲裏曹仁麵部疤痕的來曆,每當發動"據守"時,那道傷疤會在技能特效裏隱隱發亮。
    混戰中不知誰砍斷了吊橋鎖鏈,包鐵木橋轟然砸進護城河,激起的水浪撲滅了好幾支火把。曹仁踩著搖晃的鎖鏈往前衝時,忽然想起《三國殺》裏夏侯惇的"剛烈"——要是此刻有誰敢傷他,定要對方付出雙倍代價。這個念頭剛起,迎麵刺來的長矛就被他徒手握住,反手捅進對方咽喉的動作,和遊戲裏觸發"潰圍"時棄牌殺敵的機製如出一轍。
    天明時分,江麵飄來東吳的哀樂。曹仁拄著斷槍站在城頭,看著周瑜的樓船緩緩退入晨霧。樂進捧著個木盒過來,盒裏是昨夜戰死的三百士卒名牌。曹仁拈起塊沾血的木牌,突然笑出聲:"該給做牌戲的說,江陵城頭的磚縫裏,能摳出三斤鐵屑兩斤人血。"這話後來被演義成"據守"技能的背景描述,隻是沒人知道,說這話時曹仁正把陣亡將士的名牌,一枚枚插進城牆裂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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