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七夜看著江白耳尖的緋紅，那抹豔麗的紅如同春日裏最嬌豔的花，在他蒼白的臉色下顯得愈發明顯。
    他喉頭滾動，昨晚那個帶著血腥味的吻還在記憶裏翻湧，江白睫毛顫動，眼神躲閃，卻又忍不住偷瞄他。
    “江白，昨晚……”林七夜剛開口，江白就猛地坐起，卻因動作太急，靈魂的滯澀感讓他悶哼一聲。林七夜立刻扶住他，掌心的金紋又亮了亮，柔和的力量安撫著江白的靈魂。
    這是奇跡的力量。
    雖然林七夜自己也不知道這是怎麽回事，但他隱約間好像有些懂了。
    江白咬著唇，別過頭去：“我沒事。”
    霍米茲在一旁扭動著枝條，六隻眼睛滴溜溜轉，突然開口：“主人，他心跳好快！”
    聞言，江白瞪了它一眼，霍米茲卻不怕，反而用枝條卷起一塊熔岩蛋糕遞過來：“補充糖分！”
    江白沒好氣地拍開，卻在接觸到林七夜關切的目光時，忽然安靜下來。
    林七夜輕輕撫過江白鎖骨處的蟻歸紋印，那金斑明明滅滅，如同他此刻起伏的心緒。
    “江白，你昨晚……”
    他話未說完，江白卻突然抓住他的手，手指冰涼：“林七夜，你後悔嗎？”
    後悔嗎？
    林七夜看著江白眼底的慌亂，那是從未有過的神情。
    他想起昨晚江白靈魂破碎時自己近乎崩潰的心情，想起那吻裏混雜的血腥與心悸。
    “不，我隻是怕你……”怕你不在意，怕你隻是一時衝動。
    江白卻笑了，他的唇色仍有些蒼白，但笑容卻如同破雲而出的光：“我沒有後悔。”
    他輕聲說，“昨晚的事，我都記得。”
    他想起那吻，想起林七夜抱著他時顫抖的手，想起靈魂深處那股安心的感覺。
    正當兩人之間甜蜜時，霍米茲突然發出“咕嚕”一聲，似乎是吃蛋糕噎到了。
    它的枝條亂舞，六隻眼睛卻盯著兩人：“主人主人，他在想你們接吻的事！”
    江白臉一紅，揮手就是一道魂火：“霍米茲！”
    霍米茲連忙躲到林七夜身後，卻還在嘀咕：“本來就是嘛……”
    林七夜忍不住笑了，他看著江白，眼神溫柔：“江白，其實我……”
    他話未說完，江白卻突然湊近，唇幾乎要碰到他的：
    “我知道。”
    其輕聲回應，“我也一樣。”
    兩人的氣息交織在一起，江白的魂火在指尖跳動，林七夜的金紋在掌心流轉。
    就在這時，病房的門突然被推開，倪克斯的聲音傳來：“你們倆在幹什麽？”
    江白猛地後退，差點從床上摔下來。
    林七夜眼疾手快扶住他，抬頭看向倪克斯，隻見她似笑非笑地看著兩人：“靈魂恢複得不錯，江白，下次別再拿靈魂開玩笑了。”
    她頓了頓，目光掃過兩人緊握的手：“有些東西，碎了可就不好複原了。”
    江白低頭，輕聲應了。
    倪克斯離開後，房間裏又恢複了安靜。
    江白突然說：“林七夜，你知道我為什麽撕裂靈魂嗎？”林七夜皺眉，剛要開口，江白卻繼續說：“因為隻有這樣才能更好地保護你。”
    林七夜一怔。
    江白看著他，眼神堅定：“其實自從知道跟你靠近後，我的腳你能變豐厚時，我就明白，你必須有自己的能力，我……”
    雙拳被緊緊握住，“我不會讓你有事，這不僅關乎到我的心，也是因為一些別的事。”
    林七夜看著他，心中動容：“但你這樣做太危險了。”
    江白笑了笑：“可我做到了。”
    他不想讓林七夜因為自己出現問題，所以覺醒藥劑才會在第一時間被他喂到林七夜的嘴邊，期望的就是讓林七夜能夠盡早覺醒【無端之因】這類屬於他自己的因果律禁墟。
    林七夜無奈地歎口氣，卻又忍不住握緊他的手：“以後別再這樣了，我會擔心。”
    他的柔情讓江白耳尖又紅了，卻輕輕點頭。
    霍米茲在一旁看著，突然用枝條卷起兩塊蛋糕，一塊遞給林七夜，一塊遞給江白：“吃蛋糕！”
    兩人笑了。
    江白咬了一口蛋糕，甜膩的味道在口中散開。他看著林七夜，突然說：“林七夜，等我靈魂恢複一會兒，我們就出去吧。”
    聽到江白這樣說，林七夜挑眉：“這麽快，可是你的靈魂還……”
    “時間不等人，而且想來那位人類天花板應該會很快，我們已經浪費很多時間了。”江白說，眼中有光。
    林七夜點頭：“好。”
    他看著江白，心中有了決定。
    等江白徹底恢複，他會告訴江白，自己的心意，不僅僅是擔心，不僅僅是在意，而是更深的，無法割舍的情感。
    在接下來的幾個小時裏，江白在林七夜的奇跡照顧下，靈魂恢複得很快。
    霍米茲幾乎無時無刻不在偷吃蛋糕，偶爾會說出一些讓人臉紅的話，比如“主人在想他的腰”之類的，每次都被江白用魂火教訓，但它卻樂此不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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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終於，江白的靈魂強度恢複到了78。
    而此刻，陽光正好。
    江白站在窗前，看著窗外的景色，林七夜走到他身邊：“準備好了嗎？”江白轉頭，笑了：“好了。”
    兩人離開病房，倪克斯看著他們，眼中有笑意：“早去早回。”
    江白點頭。
    走出精神病院，這裏的灰蒙蒙霧氣讓江白才驚覺這裏是林七夜的腦袋裏麵。
    江白深吸一口氣，林七夜看著他，突然說：“江白，其實我有句話一直想對你說。”
    江白轉頭，看著林七夜。
    林七夜反手握住他的手，認真地說：“我喜歡你，不是一時衝動，不是因為那個吻，而是很久了。”
    江白一怔，隨即笑了，他的魂火在身邊跳動，如同他此刻的心情：“我也一樣。”
    兩人相視而笑，陽光灑在他們身上。
    霍米茲在後麵扭動著枝條，六隻眼睛亮晶晶的：“主人主人，在一起！”
    江白瞪了它一眼，但嘴角的笑容卻怎麽也藏不住。林七夜握緊他的手，兩人在試探著離開的方法。
    以前林七夜想要離開徑直離開就是了，但現在有了江白，他不知道該怎麽做了。    回頭望去，霍米茲仍然在歡笑，枝條在不停地飄蕩。仔細想想過後，江白還是把它留在了諸神精神病院裏麵，在這裏終歸是比外麵要安全些。
    這個孩子在這裏也有著倪克斯他們的指導，想來也不會差到哪裏去。
    隨後，望了眼緊緊抓著他手掌一直在嚐試出去的林七夜，不禁笑出聲。
    “好啦，你這邊不行的話，我也可以主動出去的。”江白悄然掙脫林七夜的手，“不過下一次進來可能就有點小困難了。”
    林七夜不知道江白為什麽要這麽說，但還是這樣呆愣地望著江白的身影逐漸消散，化作光影離開。
    而在目睹江白離開過後，林七夜也是立馬把意識回籠，期盼看見自己想看見的景象。
    在和平事務所，江白正虛弱著臉靠坐在沙發上麵，左青和陳牧野等人都未曾遠離。
    正當他想去問問江白如何時，一位頭發花白的老爺子手持著戒尺慢悠悠在紅纓的攙扶下坐在了江白的旁邊。
    “陳爺爺，早知道是你，我就不睡這麽久了。”
    夫子笑了笑，單手撫著胡須，“我也不知道是小江你啊，還真是年少有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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