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堂的熒光燈數不清第多少次閃爍時，江白的犬齒終於刺破生牛肉的筋膜。
    鐵鏽味混著未凝固的血清衝上喉頭，他喉結劇烈滾動，左手死死攥住桌沿，指節因用力過度泛出青白。
    林七夜坐在對麵，指尖抵著下巴看他，濾鏡在睫毛下碎成星芒，聲音裹著係統設定的溫軟：“再嚼兩下，就當是咬我的喉管。”
    這句話讓江白太陽穴突突直跳。
    他想起之前和林七夜在床上時，林七夜用同樣的姿勢蹲在他身邊，手把手教他鎖喉技巧，那人手腕上的汗蹭在他虎口，濾鏡片上沾著泥點，卻偏要在他耳邊笑，說“用點力，像掐住情人的脖子”。
    此刻舌尖的血腥味突然與記憶裏的雪鬆香重疊，他胃裏一陣翻湧，不得不放下牛肉，抓起搪瓷杯猛灌冷水。
    “惡心就別硬撐。”林七夜突然伸手，用指尖擦掉他嘴角的肉絲，動作自然得像替戰友包紮傷口。
    江白感覺那處皮膚瞬間燒起來，比剛才生牛肉的腥更讓他難以承受。
    係統提示音在腦海裏炸響：「目標人物心率127，多巴胺分泌量超標41」，可他隻能看見林七夜指腹上沾著的淡紅肉絲，在燈光下像抹水彩，要滴進他瞳孔裏。
    金屬餐盤的碰撞聲突然密集起來。
    食堂角落的一個兵王突然踢翻凳子，粗糲的嗓音吼道：“集結號！”
    江白猛地抬頭，看見林七夜睫毛劇烈顫動，那人眼裏映著自己慌亂的倒影，像塊突然碎裂的鏡子。
    下一秒，手腕被猛地攥住，迷彩衣袖掃過他手背，帶著股勁風。
    “跑！”林七夜的聲音裏帶著罕見的急切。
    江白被拽著起身時，撞翻了身後的水壺，金屬壺在地麵滾出尖銳的響聲。
    兩人在食堂長桌間穿梭，林七夜的手像焊在他腕骨上，掌心的汗透過戰術手套滲出來，在他皮膚上燙出片潮濕的印記。
    遠處隱約傳來發動機啟動的轟鳴，天花板的灰塵撲簌簌落在他們發間，江白聞到林七夜後頸的雪鬆香混著汗味，突然覺得這味道比任何軍號都更能讓他血液沸騰。
    操練場的鐵網在暮色中泛著冷光。
    江白踩著沙土急停，戰術靴揚起的灰塵迷住眼睛，他伸手揉了揉，再睜開時，看見林七夜站在五步外，胸口劇烈起伏，迷彩服第二顆紐扣不知何時崩開，露出鎖骨下方淡粉色的皮膚。
    那人的視線掃過他嘴唇，突然朝他走來，靴底碾碎沙礫的聲音像某種心跳的節奏。
    “給你。”林七夜的聲音低得像耳語。
    江白這才注意到他右手攥著團東西，指縫間露出點深褐色的包裝紙。周圍傳來其他學員的整隊聲，洪教官的哨音尖銳地劃破空氣，可林七夜的眼神卻像被按下了慢放鍵，睫毛抬起時，眼尾的柔光掃過他喉結，像子彈擦過皮膚的灼熱。
    巧克力的棱角硌著掌心。
    江白猛地後退半步，腳底踩斷根幹枯的草莖，發出清脆的碎裂聲。
    他聽見自己的聲音帶著連自己都陌生的顫抖：“哪來的？”
    這可是違禁品，訓練營雖沒有明令禁止任何含糖食品，但幾乎所有人都認為這不可行。
    林七夜卻突然逼近，兩人的戰術背心幾乎貼在一起。
    江白能看見他睫毛上沾著的灰塵，濾鏡在暮色中凝成層薄霧，讓那雙本該銳利的眼睛顯得濕漉漉的，像隻叼著獵物討好主人的獸。
    “別問。”
    那人的聲音混著遠處裝甲車的轟鳴，卻偏偏清晰得可怕，“張開嘴。”
    這句話讓江白脊椎發寒。
    他想起昨夜，林七夜把他壓在床板子上，也是用這種語氣說“別躲”，然後膝蓋頂開他的腿間，手臂卡住他的喉嚨，濾鏡片幾乎貼上他鼻尖。
    此刻掌心的巧克力突然變得滾燙，像塊正在融化的c4炸藥，隨時會在他手裏炸開。
    “林七夜，你瘋了？”他壓低聲音，卻沒躲開那人伸來的手。
    林七夜的指尖捏住巧克力一角，輕輕撕開包裝紙，幾乎貼上他鼻尖。
    此刻掌心的巧克力突然變得滾燙，像塊正在融化的c4炸藥，隨時會在他手裏炸開。
    “林七夜，你瘋了？”他壓低聲音，卻沒躲開那人伸來的手。林七夜的指尖捏住巧克力一角，輕輕撕開包裝紙，錫紙裂開的聲音在訓練場邊緣蕩出回音。
    江白看見那塊巧克力上有牙印，邊緣被舔得微微發潮，顯然是被人含過的。
    這個認知讓他太陽穴突突直跳，胃裏的生牛肉突然翻湧上來，卻在看見林七夜舌尖輕舔嘴唇時，化作股熱流竄向小腹。
    “張嘴。”林七夜重複道，這次帶著不容拒絕的力道。
    他抬起另一隻手，指尖輕輕叩了叩江白的下頜，像在訓練軍犬。
    周圍傳來教官整隊的口令，三排士兵開始報數，可江白的世界突然縮小成眼前這人的瞳孔，裏麵映著他緊繃的臉，和那塊漸漸湊近的巧克力。
    牙齒刺破巧克力的瞬間，苦甜在舌尖炸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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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白嚐到了鐵鏽味——是自己咬破了舌尖。
    林七夜的指尖擦過他下唇，替他抹去溢出的巧克力醬，動作輕柔得不像在軍營，倒像在哄某個鬧脾氣的孩子。
    遠處傳來“向右看齊”的口令，可江白的右手卻不受控地抬起來，抓住那人手腕，觸感和記憶中一樣纖細，卻覆著層薄繭，是握槍磨出來的。
    “夠了。”他聽見自己的聲音沙啞得像砂紙，卻沒鬆開手。
    林七夜的睫毛在眼瞼下投出陰影，濾鏡在他眉骨處碎成星子，讓江白想起昨夜，這人趴在他耳邊笑，發梢掃過他耳垂，說“江白，你心跳好快”。
    此刻掌心的巧克力醬正在融化，順著指縫滴在戰術靴上，像道正在凝固的血痕。
    “江白！林七夜！”洪教官的怒吼驚飛了鐵網上的烏鴉。
    兩人猛地分開，林七夜轉身時，巧克力包裝紙被風卷上半空，在暮色中劃出道褐色的弧線。
    江白慌忙把剩下的巧克力塞進嘴裏，苦味混著血腥味在喉間擴散，他聽見係統提示音裏帶著罕見的電流雜音：「警告！目標人物好感度突破臨界值！」
    此刻，林七夜的耳邊全是係統的提示音。
    整隊時，江白站在林七夜斜後方。
    他盯著那人後頸的碎發，看見汗水順著發梢滑進衣領，在迷彩服上洇出深色的痕跡。巧克力在胃裏慢慢融化，化作股熱流，讓他想起小時候偷喝的紅糖水，甜得發腥，卻讓人上癮。
    林七夜突然回頭，衝他眨了眨眼，濾鏡在眼角凝成個小月牙，江白感覺心髒漏跳半拍，慌忙轉頭看向排頭的軍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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