遍布血絲的生牛肉江白實在是下不了嘴，但左思右考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怎麽才可以吃下這肉。
    畢竟後麵還有一整天的訓練呢，若是不吃點高蛋白的食物，那麽哪怕他有接近無量的精神力，那也扛不住這樣的糟踐自己的身子。
    一旁林七夜手裏捏著塊牛肉，嘴角還有著幾點猩紅。
    “哥，給你吃。”林七夜的眼中沒有摻雜別的雜質，但正是這幹淨到頭的眼睛讓江白覺得自己到底都幹了些什麽啊。
    而林七夜卻看著抓耳撓腮，又轉身抱頭的江白，一雙大眼睛滿是不解。
    ‘死係統，你最好給我解釋清楚！你不是告訴我哥最喜歡我這種裝純的樣子嗎？怎麽現在他看上去反倒有些煩惱的模樣，而且現在連我手上的肉都不願意拿過去了？你若是不能給我解釋清楚，那我將把你的存在告訴哥，讓哥來親自處置你！’
    是的，林七夜現在這副清純男大的模樣都是係統的推薦濾鏡模板。
    而除了類似於這樣的清純男大模板外，係統還有霸道總裁，鹽係小奶狗，溫暖鄰家小弟，高冷知青，禁欲男神及魅魔等等一係列濾鏡模板以供林七夜來慢慢抉擇，但是係統根據江白平時在係統商城裏麵購買的那些言情小說的種類做出了清純男大的推薦。
    而現在林七夜按照係統的推薦，反倒讓江白在一旁變得這樣奇怪，這讓林七夜現在心裏十分不虞。
    本來就有個安卿魚和林念星在了，現在還讓哥這麽看待自己，這個係統不能久留了。
    而當係統探查到林七夜這個想法之後，遠在虛空當中的它急得恨不得現在就去把愛與美之神阿芙洛狄忒給綁過來，讓她給林七夜加個禁墟，讓江白根本離不開他。
    還有這個林七夜的情緒變化怎麽這麽大？
    之前老子怎麽求他都不樂意，現在又願意了。
    一時間，係統給氣了個半死。
    但它還不敢不工作，生怕林七夜一個不高興，就把它給炒了。
    主要是現在的林七夜有著幾分【因果】的力量，雖然不強大，但既然這層壁壘已經被林七夜撬開了一個缺口，那麽後麵肯定就會掌握更多的力量。
    而且這種讓林七夜慢慢適應的工程還不至於讓林七夜像原著一樣因為承受不了【因果】的全部力量而不得已把【既定之果】給投入到泥塑之中。盡管也有想要為人類埋下更多的棋子的緣故，但至少在現在林七夜有著足以威脅到係統的能力在。
    這種威脅偏偏係統還不能拒絕，因為這是真的。
    再說了，係統也不敢賭。
    它不敢賭林七夜是不是真的敢把它的存在告訴江白，但一旦江白知道它對林七夜下手了，那麽自己絕對要被江白給清算！
    【別這麽說嘛，我的宿主哥哥～】
    係統賣起身來，也是毫不猶豫。
    但在林七夜的腦海裏麵，係統那機械音帶著幾分夾子音，讓他隻感覺有幾分生理性不適。
    ‘廢話少說，快點給我把我哥現在為什麽這個樣子告訴我？否則…哼哼，你是知道的！’
    林七夜早就對江白的行為產生了懷疑，以及江白那根本沒有盡頭的底牌，這些都太過神秘了，再加上江白根本就對林七夜沒有任何的遮掩。這也讓他終是抓到了幾點把柄，但光是這個，也都不足以讓林七夜確定。
    但偏偏，係統出現了。
    在林七夜的眼裏，江白身上有一根猩紅宛若詭異降世的粗壯如嬰兒手臂粗細的因果線從他心口飄蕩而出，一直到無垠天邊。
    而林念星和江白之間好像也有著某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在，這也是林七夜內心焦慮的真正原因所在。
    【宿主，我認為江白現在這個樣子好像是因為你…你太醜了！】
    林七夜：！？
    你確定嗎？
    林七夜不敢置信地把另外一隻空著的手摸向了自己的下巴。
    這怎麽可能！
    他的臉雖然說不算是頂尖吧，但至少也不差啊。再說了，昨天江白才說最滿意自己的臉和了。
    這個係統絕對是想死了。
    而江白在適應過來林七夜那副清純模樣過後，這才轉過身來，但這一望，又讓江白感覺口幹舌燥的。
    金屬餐盤在長桌上撞出冷硬的聲響。林七夜盯著自己盤裏的生牛肉，暗紅的肌理間凝著血絲，指尖捏著的那塊在燈光下泛著詭異的光澤，像塊剛從冰庫裏鑿出的凍血塊。
    訓練營的熒光燈忽明忽暗，照得江白的側臉青一塊紫一塊，那人正低頭啃著白麵饅頭，喉結滾動時，頸側的青筋繃得像要掙破皮膚。
    “給你。”林七夜的聲音混著食堂裏的喧鬧，帶著係統最新給出的設定的溫軟。
    他伸手遞過牛肉，指腹碾過肉麵時，觸感像揉皺的羊皮紙，涼津津的還帶著腥味。江白的肩膀猛地繃緊，饅頭在齒間被咬出個月牙形的缺口，卻遲遲沒伸手來接。
    係統提示音在林七夜腦海裏響起：「目標人物心率112，瞳孔直徑擴大2.3，好感度維持臨界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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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宿主加把勁，爭取今晚讓江白纏著你一直不鬆腿！】
    他抬眼望去，正對上江白迅速錯開的視線。那人耳尖紅得反常，在糙糲的迷彩衣領間格外刺目，像道被擦破的傷口，滲出細密的血珠。
    “怎麽？”林七夜故意將牛肉往前遞了遞，指尖幾乎碰到江白的指節，“嫌生？”
    他的語氣帶著係統賦予的天真，卻在垂眼時看見江白的手指蜷成拳，指縫間滲出的汗滴落在餐盤上，洇濕了饅頭碎屑。
    江白喉結動了動，喉嚨裏像塞著團帶刺的鐵絲網。
    他能聞到林七夜身上的味道——不是訓練營裏千篇一律的汗味加消毒水，而是股若有若無的雪鬆香，混著生牛肉的腥，在他舌尖凝成枚苦膽。
    以前在和平事務所裏麵訓練時，他就發現對方每次揮拳，發梢都會掃過眉骨，在濾鏡下泛著細碎的銀光，像頭被馴服的雪豹，明明利爪帶血，卻偏要做出蹭人掌心的溫順模樣。
    “不用。”他聽見自己的聲音粗得像砂紙磨過鐵皮，慌忙低頭咬了口饅頭，幹硬的麵團刮過食道，疼得他皺眉。
    林七夜卻突然伸手，用指腹蹭掉他嘴角的麵渣，動作自然得像給戰友整理裝備。
    江白感覺那處皮膚瞬間發燙，比剛才徒手接了一記直拳還灼人，渾身的肌肉都在叫囂著後退，可膝蓋卻像灌了鉛，釘在塑料板凳上動彈不得。
    “發什麽呆？”林七夜輕笑一聲，指尖捏著牛肉晃了晃，“過會兒的訓練可不輕鬆，你要補充蛋白質。”
    他的指甲修剪得很短，指腹卻泛著層淡粉，像是常年握槍磨出的繭。
    江白盯著那隻手，他竟是不知道林七夜是從什麽時候開始這麽粘著自己的。但好像這個過程始終伴隨著林七夜嘶吼著要變強這句話，這好像很久了。
    生牛肉突然貼上他掌心。
    江白猛地抬頭，正對上林七夜微蹙的眉。
    係統濾鏡在那人眼尾鍍了層柔光，本該銳利的鳳眼此刻像浸在溫水裏的琥珀，帶著點被冷落的委屈。
    他這才驚覺自己發愣太久，掌心的肉已經被體溫洇得發軟，指縫間滲著淡紅的汁水，像被掐出血的花瓣。
    “謝了。”他啞著嗓子開口，想抽回手，卻被林七夜輕輕按住手腕。
    訓練營的餐桌坑窪不平，木紋裏嵌著些許的油漬，在兩人相觸的皮膚下方蔓延成深色的河流。
    江白感覺有電流順著腕骨竄進脊椎，昨夜夢裏的場景突然不受控地湧上來——他攥著這人的手腕按在訓練墊上，濾鏡在汗濕的發間碎成星子，那人仰起的脖頸上，喉結跳動的頻率和此刻自己的心跳一模一樣。
    “江白？”林七夜的聲音裏多了絲疑惑，“你手在抖。”
    他指尖輕輕壓了壓江白的脈搏，觸感透過皮膚傳來，像片羽毛落在正在爆炸的 grenade 上，輕柔得讓人心驚。
    周圍傳來其他新兵的哄笑，不知誰喊了句“談戀愛去宿舍搞”，惹來一陣粗糲的笑聲。
    江白猛地抽回手，牛肉“啪嗒”掉在餐盤裏，濺起的血水點在林七夜的迷彩褲上，像朵迅速枯萎的花。
    “吃你的。”
    他抓起牛肉塞進嘴裏，血腥味在齒間炸開，混著鐵鏽味的唾液差點讓他作嘔。
    林七夜卻在對麵托著腮看他，指尖卷著塊饅頭，一點點撕成碎屑。係統濾鏡讓那雙手顯得格外修長，指節凸起的弧度都帶著股易碎的美感，像冰雪雕刻的藝術品，偏偏要混在這堆糙漢子裏，讓他想把人藏進彈藥箱，用自己的體溫焐化那層該死的柔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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