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報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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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川冷笑了兩聲,跟他說:“去給老子鏟兩簍!”
    趙家正好養有豬,趙岐回家鏟了兩簍,給林川拿了過來。
    林川接住竹簍,“謝了。”
    趙岐轉身要走,就見林川飛速的拿起竹簍,把裏麵豬糞往趙岐身上甩。
    趙岐防著他呢,反應比他還快,立馬閃開,豬糞全丟在他身側了,趙岐往旁邊又去了去,捂了一下鼻子,差點就要丟他身上了。
    林川甩了一簍,見沒得手,另一簍不再拐彎抹角了,直接追著他丟。
    兩個漢子,在村裏麵上演了你追我跑的遊戲。
    村裏麵小孩看見他們丟豬糞跑著玩,覺得有趣,也回家鏟豬糞互相丟著玩。
    傍晚回家時,這些玩豬糞玩的身上臭烘烘的娃娃們,被他們各自的爹娘教訓了一頓。
    趙岐晚上到家裏,也洗了好幾遍澡,上床睡覺前,還聞了聞自己身上有味沒有,確保沒有了,才上的床。
    孫海困死了,見他上床了,迷迷糊糊的問他:“林川要跟我說什麽?”
    趙岐把手放蒙到孫海的眼睛上:“沒什麽。”
    嗯?
    可明顯林川是有事告訴他呀?
    “沒有嗎?”孫海又想了想。
    本來困得就要睡著了,一想這樁事,讓他來了一點精神。
    “林川看上了孫寧,我說沒戲。”
    “哦。”
    原來是林川看上了孫寧……孫海眼睛睜大了!
    林川看上了孫寧?
    孫寧那樣的也有漢子能看上他?
    孫海的嘴能包住事兒,可他的臉色藏不住事兒。
    心不在焉半天了,給牛剁草料,差點被菜刀切到自己的手。
    江若走過來,把他手裏麵的菜刀奪了,問他,“你咋這麽心不在焉呢?”
    孫海張了張嘴,又默默給閉上了。
    他看著江若明明有話說,卻說不出口。
    “到底咋了?”江若問他。
    “林川喜歡寧哥兒?”孫海問他。
    “啥?”
    “林川鍾意寧哥兒!”孫海重複。
    江若愣了一下,“林川這是被豬糞蒙了心嗎?”
    怎麽就喜歡寧哥兒?
    孫海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他們倆心疑著,下午就聽村子裏麵的嬸子說嘴,說林川往孫家送了布還有藥膳,說是要給寧哥兒賠不是。
    嬸子們都猜測著林川是鍾意寧哥兒了。
    趙硯晚上從壩上回來,江若還問了他。
    結果趙硯直接否認:“不可能。林川要是能看上寧哥兒早看上了,不會這時候才看上,而且林川等到這個時候連個夫郎的影子都沒有,就是他太挑,你就信我的吧,林川指不定就是在等一個各方麵都好的哥兒出現。”
    江若半信不信的。
    夜晚,村裏麵一片寧靜。
    山上,趁著夜色,悄無聲息的跑下山了十幾頭灰狼。
    這些狼,正是那天晚上伏擊趙硯他們的那個狼群,還活著的狼。
    它們這半個多月的時間,在山上養傷,現在傷養的差不多了。
    它們趁著夜色下山。
    領頭的狼聞著味道,直奔大壩。
    大壩上晚上有漢子巡邏,兩個漢子打著燈籠一個營帳一個營帳的走過去,其中一個漢子看到一個營帳後麵有一團黑影。
    拍了拍自己身旁漢子的肩膀,“那是不是有東西啊?”
    另一個漢子看了看,沒看見東西,目光掃了營帳附近的一棵樹,跟他說:“你想多了,是樹影。”
    他這樣一說,倆人都放心了,從這邊走過去。
    他們走過去後,沒過多久,一個營帳裏,傳來痛苦的慘叫聲。
    等他們把人招過去,狼群眼已經跑遠了,距離大壩有幾裏的位置,嗚嗚嗚嗚的仰著頭朝著月亮嚎叫,聲音悲戚嘶啞,又聲勢動天。
    不止大壩上的人,村子裏麵的人都被這嚎啕叫聲吵醒,緊緊張張的挨過了一夜。
    清晨,村裏麵人都出來說昨晚上狼群下山了。
    白天,江若和孫海待在家裏都不敢開門,怕狼闖進來。
    其他的人家,也都是緊閉著大門。
    村子裏麵,一個娃娃都沒有。
    村裏麵人都被這狼攪得心頭不寧。
    晚上,趙硯他們從壩上回來。
    江若才知道昨晚上的狼群去了壩上,還撕了兩個漢子。
    這倆漢子就是衛閑從縣裏麵帶來的兩個侍衛。
    他們倆人給狼下藥,一天裏剝了二十多張狼皮,還活著的狼是來報複他們了。
    江若聽完,麵色慘白慘白的:“這狼這麽機靈,明顯記仇了,誰害的它們都知道,它們會不會來咱家找上你們?”
    “狼不敢輕易闖進村子裏麵。”趙硯說。
    那群狼敢去壩上,是因為壩上四麵環山,大晚上的它們有的是地方藏。
    村子裏麵可就不一樣了。
    “可是,”江若想了想,不放心的說:“你們最近不要再進山了。”
    那些惡狼大壩上都敢闖,趙硯他們進了山裏,肯定能聞到味兒。
    去山上自然也就危險了。
    誰知道那些狼會不會報複他們?
    趙硯笑了笑,看著江若:“你漢子頂天立地,還能怕那幾隻野狼了?”
    江若推了一下他的胳膊,看起來有點生氣了:“你別貧,它們要真是那麽好對付,那天晚上還能把你們困在山上那麽久?不是宋禾趙赫還有衛閑大半夜的上了山,你們能從山上安然的跑下來嗎?”
    逞強也不是這樣逞強的。
    趙硯知道江若是擔心,安慰他:“你放心,那些狼都活不了。”
    趙硯肯定的說。
    衛閑不會放過那群狼的。
    死的兩個是他的手下,狼群惦記著報仇,衛閑這人隻會更甚。
    趙硯太了解衛閑這人了,睚眥必報。
    事實上,趙硯猜想的不錯。
    衛閑到壩上,身上的傷都還沒養好,就挑了幾十個年輕力壯的漢子,拿著弓箭進山去滅狼了。
    他們連著去了好些天。
    村裏麵的人,晚上再也聽不到狼的吼叫了。
    因為山上的狼,江若在家裏麵躲了好些天,閉門關戶的,就怕狼群來家裏報仇。
    還是萬重在家裏憋不住了,來找的他,倆人才見的麵。
    他一來就跟江若說,“若哥兒你放心好了,山上的狼被滅的幹淨了。”
    “你咋知道?”
    “村裏麵的漢子說的,狼窩都被衛閑他們端了。”
    “衛閑也是個狠人。他那兩個手下死的慘呐,屍體都被撕碎了,倆人沒一個留的全屍,營帳裏麵全是血,血腥味都衝出來了!”
    江若聽著都覺得瘮得慌。
    其實,趙硯他們在壩上,第二天到了壩上還去營帳裏麵看了那兩具屍體,隻是怕給江若說了嚇到他,就什麽都沒跟他說。
    “這也太慘了。”江若說。
    其實這倆人也是給衛閑辦事的,不一定真心想藥死那些狼,可惜沾了他們的手,讓他們遭了殃。
    “可不是?聽說這次衛閑滅狼,親手剝下了二十幾張狼皮,又賣了五百兩。衛閑差人給那兩個侍衛,一家送去了一百兩。”
    “一百兩買條人命……”江若想了想,搖了搖頭。
    誰要是出一百兩買下他漢子的命,他第一個不幹!
    萬重也覺得一百兩買條人命不值。
    到底是人家家裏麵死了一個中用的漢子。
    要是家裏麵就這麽一個年輕漢子的,爹娘就是拿了這一百兩,無濟於事,還是要把眼睛哭瞎的。
    但在外人眼裏,可就不是這麽一回事了。
    村裏麵人都說這倆人死的值。
    每人給家裏麵掙了一百兩銀子。
    一百兩,全家人十年都未必能賺到,一下子就成闊戶了。
    有了這一百兩,家裏麵要是有小兒子沒成婚的,都可以漂漂亮亮的辦一回婚事了,再不濟的,還能把家裏麵的舊屋子扒了蓋個好的。
    他們想著一百兩,自然的就想到了落到衛閑手裏麵的八百兩。
    在村裏麵,這都要趕上梁家了。
    而梁家的銀子,還是祖孫三代攢下來的基業!
    衛家人的風評一夜之間扭轉。
    那些個以前拿鼻孔看衛家的人,也都上趕著巴結了。
    村裏麵的有些見錢眼開的人,心思就活絡了。
    竟還找了媒婆上到衛家,說要給衛閑說親。
    衛嬸子不屑的嗤了一聲,把話說明:“你們給他說親,你們找他去吧,我是管不了他一點兒。”
    衛嬸子的態度把媒婆說的也尷尬。
    不過媒婆留了下來,一直在衛家等到衛閑回來。
    看見他,就笑盈盈的扭著粗的跟水桶似的腰上前:“這就是衛家漢子吧,長得可真俊啊。”
    媒婆的頭上都戴了一朵大紅花,衛閑一看就知道她的生計是何。
    衛閑笑了笑。
    媒婆就開始跟衛閑說,托她上門來提親的是村裏麵的那戶人家的哥兒。
    把人家家裏麵的哥兒誇成了一朵花。
    衛幸在屋子裏麵聽的不過癮,出來到院子裏麵聽。
    其實媒婆說的那個哥兒衛幸也認識,以前還跟宋嘉他們一塊兒抱團欺負他呢。
    衛閑一直淺笑著聽媒婆說了半天,媒婆吐沫星子都說幹了衛閑還噙著笑容。
    媒婆試探的問他:“你對這家哥兒有什麽看法?”
    “他家裏有個哥哥?”
    “是的,他大哥還沒有娶妻。”
    “他大哥的模樣長得比他俏,要是他大哥樂意嫁,我還真能娶。”
    “他大哥?”媒婆一下就僵住了,她的表情吃驚。
    他大哥可是一個漢子呐!
    “他大哥是個漢子……”
    衛閑咧了咧嘴:“我就鍾意漢子!”
    “越他娘帶勁的漢子,老子越喜歡!”
    媒婆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衛幸也聽的懵了,他捂了捂嘴。
    衛家人之前隻是聽外人說衛閑在鎮上玩漢子,親自聽他說出來,震撼還是不一樣的。
    媒婆悻悻的走了。
    半天,衛幸都沒有反應過來。
    衛閑從他身邊走過,回屋時摸了摸他的頭,說了句,“小屁孩!”
    衛閑進屋後,衛幸才慢慢反應過來,衝著灶屋大喊:“娘,我大哥罵我!”
    趙虎在廳屋裏麵喝著黃酒,醉的臉上彌漫著兩坨紅暈,他聽到了衛幸的話,衝著外麵吼了一句:“閑子不要欺負你弟弟!”
    說著,打了一個酒嗝兒。
    衛嬸子今天晚上做了好菜。
    有讓衛幸去江若家裏買的兔子,還有豬肉,羊肉,雞肉,鴨肉,還有魚。
    衛閑看著這滿當當的一桌子菜,意外了。
    他可是知道他娘摳著呢,一個月給她的二兩銀子,她可都是給幸哥兒攢著呢,就是他受傷,在床上躺著,他娘都沒舍得這麽招待他。
    “娘,怎麽做了這麽多?”幸哥兒問。
    他高興壞了。
    全都是他愛吃的。
    衛嬸子看到幸哥兒披散著頭發,說他:“娘跟你說了多少次了?洗完頭發要用布巾擦幹,吹了風是要得風寒了!”
    衛幸撇了撇嘴,“我這不是餓了嘛?”
    衛嬸子瞪了瞪他,“讓你早點洗不早點洗,非要等到飯菜快做好了才洗!”
    衛幸哼了一聲。
    趙虎笑了笑,身上一股濃鬱的酒味兒,他招呼衛閑和衛幸坐下。
    “吃飯呢,你想說幸哥兒等吃過飯了再說。”
    衛嬸子瞪了瞪他,歎了歎氣。
    衛閑看著他們笑了笑,拿著筷子吃菜了。
    吃著飯,衛嬸子再不好開口,還是開口說了。
    “阿閑啊,娘有事想跟你說。”
    衛閑神情自若,問她:“什麽事兒?”
    “咱是一家人,沒什麽不好開口的。”衛閑道。
    有了這話,衛嬸子膽子大了點,她開口說:“你不是把名字記到趙家了?娘想著衛家的也得留個香火,所以娘想讓幸哥兒以後招婿,你意下如何啊?”
    衛嬸子看著衛閑的反應。
    衛閑笑了笑:“娘想的是,幸哥兒招婿的事情我沒什麽意見,都聽娘定奪。”
    衛嬸子笑了一下,“這就好,就是幸哥兒要招婿了,咱家裏的地方……”
    她猶豫一下,衛閑立馬明白,“家裏麵的地方,以後留著讓幸哥兒一家住,我打算把老屋的房子扒了,再起一座新的。”
    衛嬸子一聽他這話,笑的合不攏嘴,趙虎也是,給衛閑夾了好幾筷子的菜。
    衛幸到這才明白,敢情他娘做的一桌子好菜,都是為了給他謀劃家裏麵的屋子。
    他撅了撅嘴,心裏麵不大高興。
    他覺得他爹娘太偏心了!
    吃過了飯,衛嬸子和趙虎都進屋了,衛幸出來倒洗澡水,看到衛閑還在院子裏麵。
    他隨意的坐在石桌上,腳隨意的蹬在石凳上,一隻手撐著胳膊,抬頭看著天上的月亮。
    衛閑的跳脫是從他整個人的為人處世還是坐姿都能看出來的。
    “大哥,你還不睡嗎?”衛幸問他。
    衛閑朝著衛幸招手:“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