絢麗的燈光，宏大的舞台，擁擠的會場，盤旋的飛艇。
    毫無疑問，這是一場盛會。
    淩霄還是小看了“萬年不出”這四個字的含金量，下麵那群大聲叫嚷著的人潮喧囂震天，揮舞著手中類似於熒光棒的東西。
    放眼看去，密密麻麻的光點，全都是阿爾基亞人。
    粗略一掃，百萬之巨，簡直恐怖。
    高塔上的風很大，吹亂了淩霄略長的發絲，也吹亂了他平靜的心潮。
    此時此刻，他站在會場前方一處聳立的鐵塔頂端。
    三百餘米的高空往下看，不借助裝戰服目鏡，隻能看見星星光點，人山人海。
    真正的人山人海。
    相較之下，幾萬人的演唱會，十幾萬人的會場，簡直弱爆了。
    淩霄這時就在想，要是有一枚炮彈打下去，會是什麽樣的場麵？
    如此密集程度，他在這個位置隨手丟下塊石頭都能砸死好幾個人。
    不能理解。
    淩霄根本無法理解他們這種行為，就像他自己根本無法理解那些複雜的數學模型，看著都頭疼。
    這些人，有些是本地居民，有些是大老遠乘坐星際航班趕過來的，可謂是千裏迢迢。
    跑到這裏來幹嘛？
    隻是為了觀看一場演出，或者說是個人秀。
    淩霄無法理解，那個名叫雲曦澈的女人身上到底有什麽樣的魅力，竟然能吸引這麽多人為她瘋狂。
    他自己要是這樣，不用別人動手，淩霄立刻就會自刎歸天。
    開玩笑！
    當一個女人可以憑借隻言片語，甚至一個眼神兒就能影響自身心境變化時，不會有任何猶豫——斬了她，要麽斬了自己。
    亂我道心者——死！
    不理解歸不理解，他不會有任何出格舉動，畢竟他現在的情況是躲在這裏避禍。
    居高臨下看著，淩霄就像在看一場鬧劇。
    徹頭徹尾的鬧劇。
    或許，人與人之間的追求本就不同，更別說還是兩個世界的人。
    在淩霄上方，懸停著眾多飛艇，上麵是絕佳的觀影席位。
    當表演開場，全息粒子投影啟動，下方將徹底成為一個龐大的舞台。
    蘇婉不在這裏，她混在人群裏看表演去了。
    淩霄對此沒有理會。
    看就看唄！
    反正又不需要掏錢，對方還提供了前排席位，也算是不錯的位置。
    長時間壓抑的生活，放鬆一下挺好。
    常規安保的任務用不著淩霄處理，雲曦澈的團隊中有專業武備人員，她的老爹可是一方星主，位高權重。
    為自家閨女保駕護航，自然不可能馬虎。
    淩霄的存在，實際上是一道保險，畢竟就這個場麵來看，雲曦澈的價值有多大已經不言而喻。
    不排除有些人會鋌而走險，搞些大動作。
    要麽是針對雲曦澈，要麽是針對她身後的老爹·雲遊愷。
    不管是哪一種，淩霄都不意外。
    他出現在這裏，就是最好的證明。
    如此想著。
    淩霄熟練抖出一根煙，叼在嘴上點燃，狠狠嘬了一口。
    “呼……”
    爽！
    抽煙，原來真的是一種習慣。
    這時，蘇婉傳來消息。
    “你擱哪兒呢？表演會就要開始了，不過來看看？”
    淩霄彈了彈煙灰，目鏡聚合，視線看向前排中央位置處。
    蘇婉正在探頭探腦張望，明顯是在找他的身影。
    “我在執行任務，你自己玩兒吧！”
    “好吧！”蘇婉無語。
    這話她沒法接，沒有任何毛病。
    很快。
    這場盛大的演秀正式拉開序幕，會場聲浪一潮接著一潮。
    彩旗橫飛，光帶蔓延，五光十色，冰彩紛呈。
    “霧氣”升騰而起，流光撲麵，當真是天花亂墜。
    一道巨大的全息粒子投影出現在會場中央上空，淩空飛舞，飄飄欲仙。
    淩霄嘴角抽了抽，繼續麵無表情看著。
    牛逼是牛逼，可得耗費多少資源啊！
    隨即，又是一道身影出現。
    第二道、第三道、第四道……直到第九道身影登場，這才止住接連不斷的增加趨勢。
    雲曦澈登場，現場氣氛直接拉到頂峰。
    哪怕是在幾百米上空，淩霄都能聽見那止不住的叫喊聲。
    他們在喊什麽？
    什麽神？
    真的在造神嗎？
    淩霄皺眉，“可這樣一個神，有什麽用呢？”
    與此同時。
    半空的一艘飛艇中，一位阿爾基亞人正一臉戲謔地看著下方出場的雲曦澈。
    全息影像彈出。
    “她果然出來了，雲遊愷那個老東西還真是舍得砸錢，策劃了這種事情。”
    “哼，他的手伸得太長，會被剁掉的，刀不是已經準好了嗎。”
    “他想用這個女人的影響力衝擊我方市場，也得看看她有沒有那個能力。在規矩內我們的確玩兒不過他，但在規矩外，嗬嗬……”
    規矩內，束手束腳。
    規矩外，百無禁忌。
    “不能讓她在我們的地盤上出事，還是得避避嫌，另外讓那批人手腳麻利點、幹淨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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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時，又有一人說：“我怎麽聽說雲遊愷想將自己星主的位置傳給下麵那個小丫頭，是你們誰放出去的消息嗎？”
    此話一出，眾人目光頓時變得古怪起來。
    他們皆是用探究的目光看著彼此，哪怕隻能看見彼此的全息影像，也想從對方臉上看出點東西來。
    可惜，在場都是千年的老狐狸，看不出什麽端倪。
    “沒人承認就算了，一切按計劃行動。諸位，可別想著往同僚身上潑髒水，反倒是弄巧成拙，得不償失啊！”
    全息影像一個接一個消失，飛艇內再次陷入沉寂。
    潑髒水？
    沒機會這麽幹還好，要是有機會，沒理由不潑呀！
    入局破局不算本事兒，站在局外坐山觀虎鬥才是真正的高手。
    鷸蚌相爭，漁翁得利。
    下方，表演還在繼續。
    高潮不斷，群情振奮，恨不得將嗓子喊破，恨不得將手揮斷，恨不得衝上去一睹盛世美顏。
    站在高塔頂端，淩霄戴著目鏡，神情無語至極。
    他已經看見好幾次醫療救護人員在人潮中穿梭，以扛著、抬著、抱著、背著、提著等等諸多姿態將群眾送出場外進行救治。
    “至於這麽興奮嗎？”
    “興奮得都暈了過去。”
    黑燈瞎火的環境中，要是癱在地上，十有八九會被踩踏，能不能活下來都是一回事兒。
    不過有一說一，音樂聽起來還挺帶勁兒的。
    不同的智慧文明生物，身體結構上可能不同、文化理念上可能不通、語言上可能不懂、但隻要有聽覺器官，能聽到同頻段的聲音。
    那麽，對音樂的理解基本上沒有問題。
    這玩意兒不需要語言。
    聽不懂詞沒關係，曲子擺在那裏，畢竟誰還沒看過幾部沒字幕的小電影呢！
    並不影響觀看，不是嗎？
    哪怕聽得一頭霧水，也能看得津津有味。
    語言藝術，哪裏有肢體藝術，又或者音樂曲目來的通俗易懂，沒有隔差。
    千言萬語，遠不及豎中指來得玄妙。
    宇宙通用手勢，敢豎就要有挨打的心理準備。
    把玩著手中粒子震蕩光刃，淩霄再次抖出一根煙叼上，光刃彈出。
    輕輕一擦，煙頭燃起。
    “嘶……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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