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以牙還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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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太陽漸斜。
由於天氣炎熱,白龍馬持續奔跑一天,體力槽已經見底,速度漸漸提不起來,趙繼歌也不想逼它,當臨近礦區,已經酉時一刻。
同時也見到了第一波追兵。
趙繼歌翻身下馬,與杵在路中間的青袍道士對視,眸子都古井無波。
嘩啦——
以兩人為中心,落葉漫天飛舞,林木嘩嘩作響。
白龍馬見勢不妙,早就跑進林中躲在樹後,探出腦袋好奇打量……
如果趙繼歌沒猜錯,麵前這位就是張無為的小師叔,十大大宗師之一的玄明道人。
是很強,畢竟是大宗師,還是頂尖大宗師。
但……
未嚐不可一戰!
“是攔?”趙繼歌緩慢開口,“是追?”
張玄真沒有直接回答:
“看樣子你就是趙繼歌,這種情況還敢回來,果然與傳言中一樣,誇你英雄出少年也不為過。”
“別多扯,回答問題。”麵對可能是敵人的家夥,趙繼歌並沒有耐心,“你們若是隻攔我,那我很樂意在這跟你耗著,要是想追,那就打一架。”
眼前的小家夥一點都不客氣,毫不在乎修為差距,看來對自身實力的底氣比楚刀淩還足,不過張玄真並沒有像對楚刀淩那個態度:
“我的任務隻是帶走無為。”
“那就是追。”這樣的回答讓趙繼歌很不滿意,“出劍吧,你的劍傷不到我。”
“嗬嗬!”
這種不畏強權的態度,使得張玄真難得露出笑意,怪不得能拐走自家大閨女:
“趕路也要看天色,太陽快落山了,請不要阻攔貧道回風雷觀歇腳。”
聽懂話外之意,趙繼歌拱手一拜,召回白龍馬的同時果斷讓路:
“請。”
在與趙繼歌相錯之時,張玄真當了一波二五仔:
“我知道你的來意,現在去城裏沒意義,他在礦區等你,盡力活著吧。”
已經再度翻身上馬的趙繼歌微微頷首:
“感謝,無為走不走是她的自由,我覺得你還是要尊重她的意見,道教祖庭我會去的,到那時候我的態度,取決於你對無為的態度。”
說完,趙繼歌縱馬朝著礦區直衝,一人一馬的威勢仿佛騎兵衝陣,無可抵擋。
僅一眼,張玄真心中便已經有了答案。
他十八年前來過巫蠱部,見識過那人的崩天之威。
如今的趙繼歌與那人無二。
如此也好,殺些他不方便殺的人,倒也不用過度擔心……
——————
在大日落下的那一刻,憑空起陰雲。
巡視著空空如也的礦區,楚狂刀的殺戮之心再起。
這群雜種,還真的靠命,硬生生堆出了逃跑時間。
無礙。
跑吧,跑吧……
貓捉老鼠最好玩了……
楚狂刀按壓胸前傷口,靠著疼痛強行提神。
說來也是好笑,麵對了無音訊近十年的殘廢師哥,他居然還會心軟。
不然以那廢人的實力,即便靠著曇現丹重返宗師境,能傷得到他?
可師哥是因他而廢的啊!
轟隆——
想到這,楚刀淩又逐漸陷入癲狂,渾身真氣不受控製的溢散,抽出武器在礦區胡亂破壞。
以他為中心的,半徑二十丈的木屋全部坍塌,以此發泄心中不滿。
師哥,別人不相信我,你怎能不相信我!
都說我嗜殺成性,出手濫殺無辜,那些雜種又怎是無辜的?
不過是一群礦二代,雇傭江湖武夫,仗著微末武力淩辱女子,還將手伸到我最愛的妍兒身上……
師哥,妍兒死的多淒慘,你難道是不知道嗎?
我隻是……我隻是將他們抽筋拔骨,剁成了細臊子而已,要不是手段不夠,我恨不得將他們挫骨揚灰!
我錯了嗎?
我沒錯!
看我這個刀宗棄徒加入武法司,專門與你們江湖武夫對著幹,十年時間獲得雲州宗師殺力第一的凶名,有我在的地方,哪個雜種敢造次!
明知道我凶名遠揚,為何還要帶著人來挑釁啊,找個無人角落跟師弟好好寒暄不行嗎?
難道我會忘記,你對我恩情?
我能饒你一命,但楊凱卻不能饒那個嶽鬆濤的雜種兒子一命,難道不知道對仇敵斬草除根的道理……
這下可好,用你同伴的命,讓楊凱那傻鳥證明忠誠,以後拒巫城他最大……
還是跟以前一樣,蠢的無可救藥……
——————
唰唰——
思緒亂如麻的楚狂刀愈發亢奮,近乎瘋狂地破壞著目所能及的建築,未來得及帶走的牲畜被毫不留情的劈成八塊。
土裏的蚯蚓都被切成兩半,就連雞蛋都給搖散黃了……
就在他逐漸平靜之時,一陣略帶嘲諷的聲音傳來:
“你就是那個殺了仇人不知道跑,站在原地鞭屍,被人抓住連累宗門,宗門花大代價保住你,你還屢次胡亂殺戮的殺比?”
楚刀淩狼顧回頭,猩紅眸子死死盯住那一襲隱在黑暗中,散發著強大壓迫力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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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人很強,他居然不敢輕舉妄動。
黑衣青年漸漸顯出身形,表情無悲無喜,幽深眸光好似黑潭:
“我隻問你一件事,嶽鬆濤、嶽弘文以及楚狂刀死了沒?”
楚刀淩看清來人麵龐後,跟此城暗查使遞交上去的畫像對上,已經確定來者就是趙繼歌,轉過身來有些欣賞:
“你很強,傳言你也夠狠,為何不加入我們?”
“不要把我們相提並論,你是對勞動百姓狠,而我是對你這種人狠。”趙繼歌耐心幾乎耗盡,“回答我的問題,我不想與你這種人多費口舌。”
楚刀淩饒有興趣,故意挑釁道:
“都死了,全都是我殺的。”
轟——
得到答案,趙繼歌蹬地發力,悍然出手!
所帶起的氣浪,將身後的木屋刮得拔地而起,飛向遠方。
還用說什麽,弄死了就好!
十丈遠的距離轉瞬即到,從楚刀淩的視角看來,趙繼歌動身的那一刻,仿佛蟄伏已久的殺人猛虎,終於能夠釋放天性,彈出利爪毫無顧忌的撲獵。
那震天的筋骨爆鳴聲,就是出籠惡虎的咆哮,震懾著一切被標定為獵物的可憐蟲。
同道中人啊……成為獵物的楚刀淩沒有一絲緊張,戰意瞬間便升騰起來,一刀一鐧大開大合,刀勢淩厲鐧法凶猛,接連砸向赤手空拳的趙繼歌,同樣強橫霸道!
他本以為趙繼歌麵對勢若蛟龍拍尾的攻擊,會選擇暫避鋒芒,尋找合適的時機再度發起攻擊,以此規避沒有武器的局麵,卻沒想到趙繼歌絲毫不懼,拳勢如升龍,朝著自己手腕處猛攻……
多年來的征戰經驗,讓楚刀淩極為迅速地微調距離,依舊用兵器根部接敵:
鐺——
兩聲脆響接連傳來,預想的拳骨炸裂、臂膀斬斷的畫麵並未出現,趙繼歌與鋼鐧相交的那一隻拳頭表皮崩裂,另一隻拳頭被斬破了皮肉,傷口深可見骨。
僅僅是微微的錯愕,也讓趙繼歌抓住了機會,伸出雙手捏住楚刀淩手中武器,如台鉗般無法撼動,同時朝著他的襠部接連膝撞,妄圖以此製衡頂尖宗師的武器優勢。
這也讓他的傷口進一步撕裂,噴湧血箭朝著楚刀淩濺射……
在對抗當中,楚刀淩朝下瞟了一眼,趙繼歌的膝擊連成殘影,麵對摧枯拉朽且接連不斷的攻城重槌,楚刀淩連連後退,同時朝兵器裏灌輸真氣,想要以此催動兵罡,試圖絞爛趙繼歌的雙手。
但你有罡氣,我也有罡氣,而且我的罡氣強度要比你高……麵對楚刀淩的罡氣攻擊,趙繼歌甚至都沒鬆手去躲,就這麽若無其事的對抗,他早在鳴鏑那就試驗過這種可行性:
“你也不怎麽樣。”
話音落下,楚刀淩果斷鬆手,同時朝著趙繼歌胸口伸腿正蹬:
嘭——
手握兵器的趙繼歌被踹飛出去,楚刀淩立馬跟上,想要一套連招將敵人帶走。
砰砰砰——
楚刀淩的拳腿也極為凶猛,瞄著咽喉、襠部、心口衝慣,可以說招招朝著要害擊打,可惜都被趙繼歌悉數格擋。
在落地那一刻,趙繼歌穩住身形順著後退之力,轉身後擺腿宛若神龍擺尾,楚刀淩隻好抬手格擋,卻依舊無法抵消巨大的勁力,袖袍“撕拉”炸裂,整個人被掃飛出去,臂膀將腦袋撞成撥浪鼓……
攻守再度易型,楚刀淩撞塌大片木屋,最後撞塌石牆,墜入礦區學堂。
感受著有些骨裂的右臂,他有些驚訝於趙繼歌的近身肉搏能力與身體硬度,難怪他不用兵器。
出乎他意料地是,趙繼歌並未像他那樣“乘你病要你命”,有了優勢就迅速跟上補刀,而是不慌不忙的緩步而行,每一步都震的學堂內桌椅跳動,灰塵簌簌落下……
似是篤定了今日必殺自己......
這讓楚刀淩站在原地啞笑,多年來何曾遇到此類對手?
明明打到現在,兩人都沒受什麽傷,完全不影響接下來的戰鬥。
到底誰死誰活,依舊是未知數。
趙繼歌又是哪裏來的自信?
簡直狂妄至極!
——————
咚——咚——咚——
不慌不忙的腳步聲猶如林中惡虎,戲弄著無法逃脫的獵物。
趙繼歌輕輕地推開學堂大門,這是大家的共同財產,能不破壞盡量不破壞……
以目前礦區的坍塌程度,說不破壞好像也有點好笑……
“哈哈哈!”看清趙繼歌的動作,楚刀淩放肆大笑,“你看看,螻蟻們的窩巢都被咱們破壞成這樣,你還如此愛惜,真是蠢到極點。”
咻——
趙繼歌一把將手中繳獲而來的兵器甩出學堂外,就像當初他奪過楚狂刀那柄寬刀之時,所做的動作一樣:
“你不會把把頭乖乖伸過來砍,所以要付出必要的代價,當然,僅僅殺你一個,顯然是筆不太劃算的交易。”
發覺楚刀淩露出了不理解的表情,趙繼歌抖了抖雙臂,咧嘴一笑:
“你別誤會,我不是對你講武德,隻是在我看來,用拳頭殺你更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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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
未等楚刀淩有所反應,趙繼歌後腿蹬地淩空掃腿,一進的院落本就不大,彎月傾軋轉瞬即到,讓楚刀淩隻能再度倉促格擋。
這次他學聰明了,知道雙手組盾,身體側壓,牢牢護住頭部。
這又有什麽用呢?
終究還是硬抗而已,哪怕能讓頭部躲過攻擊,也無法卸掉趙繼歌的全力一腿:
哢嚓——嘭!
比鋼鐧還硬的小腿脛骨直撞格擋小臂,在巨大力量與極致硬度的碰撞下,楚刀淩的左臂應聲而斷,接著整個人被側拍進地麵,將院落中鋪設的青石板砸的粉碎。
“死!”
幾乎是楚刀淩落地的那一刻,趙繼歌已經騎身控製軀幹,落拳好似群星墜落。
拳未至,風先到。
無數拳影轟向楚刀淩的頭顱,罡風過後是千百道帶著憤怒的拳勁,崩的腦漿近乎搖成液狀,無法進行任何思考。
砰砰砰——
當趙繼歌真正發怒拚起赤手近戰,楚刀淩居然沒有一點反抗的餘地。
對於認真砸拳的趙繼歌來說,現在的楚刀淩也不過是皮厚一點的沙包罷了,無非是砸到他頭顱炸裂為止!
被按在地上的楚刀淩憑借強大意誌,艱難伸出未斷右臂格擋,宗師武夫的危機預警刺的他全身皮膚發麻,明明知道趙繼歌雙拳落點,可就是沒辦法做到悉數接下……
要死了嗎?
呼——
就在楚刀淩神智接近崩潰的那一刻,拳罡拂過他的麵頰,將他腦後的碎石吹的四散,如重錘一般的拳頭貼著他的鼻尖停下……
身著黑衣的趙繼歌站起身,立在被輕紗遮擋的月下,拳峰“滴答~滴答~”地朝下滑落血珠:“你自裁吧,殺你髒了我的手。”
“嘶嘶——”
楚刀淩的呼吸聲猶如破洞風箱,努力睜開雙眼後,便看到趙繼歌那依舊平靜如水的黑眸,明明沒表達什麽,卻讓他感到無比挫敗。
憑什麽……如同野狗的楚刀淩用斷臂撐起身,現在這個情況讓他認清兩人之間的差距,趙繼歌殺他,就跟他殺嶽鬆濤一樣簡單。
不僅如此,趙繼歌對待他的態度,也像他對待嶽鬆濤那樣,張狂、戲弄、鄙視、羞辱……
這是不是因果報應呢……
是又如何?
想讓他自我了斷,還不如讓趙繼歌殺了他!
哢吧——
楚刀淩忍著劇痛將斷臂掰正,吐出的血水裏麵混雜著斷牙,咧開嘴角森然一笑:“再來。”
這次趙繼歌沒有急於出手,他負手等著楚刀淩擺出刀宗披風掌起手式,同樣拉開了他最熟悉的綜合拳術抱架。
轟隆——
陰雲飄然散去,慘白月光灑滿院落,兩人再次攻向對方。
交手的勁氣使的院落徹底坍塌,無數碎片朝著四周激射,產生的煙塵將二人籠罩。
以掌做刀的楚刀淩第一次見到這種打法,他本以為趙繼歌隻是會用硬度與力量作戰的武夫,沒想到他的技法絲毫不差,並且異常詭異。
拳腿膝肘配合的無比嫻熟,發力方式能見到許多流派的影子,這還不是最關鍵的,趙繼歌往往是指上打下,輕重配合交叉出擊,時不時還穿插摔技……
拳擊如錘、肘過如刀、膝撞如槌、掃腿如鞭……
痛!痛!痛!
沒有什麽浮誇的技巧,這些簡單又流暢的拳腿組合,好比惡虎撕開獠牙,毫不留情的將獵物吞入口中……
楚刀淩艱難抵抗森寒獠牙撕扯,隻感覺渾身接近散架,他的攻擊要麽被擋下,要麽被硬接以傷換傷,趙繼歌每受到一次重擊,都會發狠加倍償還……
漸漸地,局勢開始一邊倒,在堪比鈍器的攻擊下,楚刀淩的全身骨骼都發出脆響,整個人近乎癱軟……
終於,趙繼歌停下了,此刻的楚刀淩麵部模糊不清,身體皮膚寸寸龜裂,頸部已經接近塌陷,再也無法控製身體,就連放狠話也含糊不清:
“……泥……煤,煤用,都被我殺了,哈~哈~”
趙繼歌的語氣有些發狠:
“沒什麽好說的,死來!”
他舉起拳頭,揮出最後一拳:
哢嚓——
楚刀淩的頭顱如西瓜般炸裂,結束了罪大惡極的一生。
緊接著,無頭屍體失去控製,朝後倒去:
撲通——
在結果楚刀淩性命後,趙繼歌不顧自身傷勢扭頭箭步如飛,在屋外拾起了楚刀淩的三十六節鋼鐧,翻出金丹後猶豫片刻,還是選擇收回衣兜,往嘴裏塞了些外傷丹跟氣血丹回複狀態條,並吹哨喚上白龍馬……
噠噠噠——
接受指令的白龍馬邁開步子飛奔而來,哪怕將要撞上趙繼歌也未減速,就在人馬相錯的那一刻,趙繼歌抬手精準地扯住韁繩,利用強大慣性將自己甩上馬背。
“駕!”
氣勢洶洶的黑白流光從廢墟中殺出。
他現在要去城裏收拾三位同道的遺體……
順道算算之前的血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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